<fontsize="2">

◆◇◆◇◆

近晌午时分,膳房内传出阵阵饭菜香,奴才们正准备着贝勒府上上下下的膳食,异常忙碌。沉璧和几名奴婢来到膳房,往里一瞧,见有一个大炉子,底下有个洞可将木柴往里放。上头有个大锅,是煮饭烧菜时所使用的,此时一名厨子正摇着锅铲炒菜,锅中菜肴不时吱吱作响,见烟呛火烈,有些吓人。另一旁置有数张木制桌子,上头放有许多食材。另外的桌子上,则叠放许多精美细致的瓷餐盘以及银制餐具,此外还有杯盘碗筷,一个个倒像排了队似乖乖地待在桌子上,供人拿取使用,专给主子们进膳。

沉璧在膳房外劈柴,劈了一个时辰,却劈不了几根柴。她又饿又累,全身汗水淋漓,因为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索性就以衣袖擦去额上、颊上的汗水。见四下无人,她偷了点时间坐在树底下休息。

一个奴仆走来,检视她劈柴的成果。

「沉璧姑娘,就这麽点柴你到底要劈多久呀?」

听见有人来,她赶紧一屁股从树底下站起来。

「你不是农家姑娘吗,连劈个柴也不会。」

「我、我在家是不劈柴的,劈柴的活儿都是兄长和爹爹干的。」

「有你这麽好命的吗?真是。动作麻利点,快劈,膳房里还等着柴要用呢。」

「是。」

「真是的,根本就是偷懒。」奴仆满脸不奈,摇头离开。

沉璧咬牙,憋在心里的气就快要爆发出来。「劈柴、劈柴、劈柴,我真想把你多尔衮的脑袋给劈了。」这会儿,她可真想念起电子锅和瓦斯炉来了。

另一位奴仆突然走来,大喊:「沉璧姑娘你别劈柴了,动作那麽慢,等你劈完贝勒爷早饿死啦。去打水,打水洗菜去。」

「是。」好似得了解脱,她赶紧拎着水桶至井边汲水。

汲了几桶水後,她累得弯下身子,力气都要用尽了。「天啊,这麽汲水是要汲到什麽时候呀?如果有自来水的话不就好了。」她闭眼长叹了口气,继续汲水。

汲了几桶水,她来回了几趟,将汲好的水提至膳房前帮忙其他奴婢洗菜。

菜洗了一会儿,又有人大喊:「沉璧姑娘,来帮忙生火啦。」

「喔,」她拉开噪子应答,「马上过去。」

膳房内沉璧在灶炉前生火,笨手笨脚的,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小心被烟给呛着了,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咳,有抽油烟机跟瓦斯炉的话,哪还要受这活罪呀?」

一阵忙活,奴才们终於将膳食备好,给贝勒爷及其他主子送去。

奴才们在膳房内吃午饭,沉璧却累到提不起劲儿吃饭,趴在饭桌上沉沉睡去。一旁的奴才见她睡着,忍不住笑话她,纷纷促狭地把饭菜都给吃光光了。

◆◇◆◇◆

夜晚,月儿悄悄地出来窥探人间,光华洒下,给了黑黯一点儿光亮。

房内,半透明的帏幕自天花板上垂缀而下,给屋里增添了些许层次感与神秘感。帏幕底下的两张桌案上置放了许多木雕装饰,多是人物雕像,各雕像的人物表情丰富、活灵活现,不显奢华,倒有几分质朴。帏幕深处置有一屏风,是沐浴之处,多尔衮正解下衣裳准备入盆沐浴。

为要让他舒舒服服地洗澡,没有自来水与热水器的状况下,沉璧打了不下二十桶的水,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烧好之後倒进浴盆里。她累得直不起身子,愈想心里愈生气,可怜的是生气恼怒却不得随意发泄出来,憋在心里的一腔怨气难消,真是气得快要揍人了。不过她可不是轻易认输、害怕艰难的女孩,愈是这般被奴役刁难,她就愈想要把事情给做好不可。

「沉璧姑娘,帮我把衣服挂在一旁屏风上。」

「是。」依他吩咐,她将他的衣服挂好。

他脱好衣服,坐进浴盆。

她木然地站在一旁,累得像条狗儿似的,只差没有喘气吐舌。

「你,不回避吗?你不害臊?」

「有啥好害臊的,又不是第一次见男人的身体,我惯得很,用不着回避,怕等会儿贝勒爷又有什麽吩咐。」她累极了,不假思索地便随口说了一句无心话。

听见她所说的话,他瞪大眼睛看着她。「惯得很?」

她意会他话里的意思,赶紧掰了个理由解释道:「从前家里老老小小,都要我伺候着洗澡,早看惯了。」

「你倒大方,大方到和一般姑娘家不一样。」他微笑。

「你这家夥,根本是故意整我的。哼!」她小声嗔道。

他耳朵灵,听见她的嘟嚷,问:「『整』是什麽意思?你是说我『整』你?」

她噘着小嘴,抱怨道:「可不是?贝勒爷吩咐沉璧做这做那,不是故意捉弄我、奴役我,那是什麽?在沉璧的家乡,『整』的意思就是故意捉弄的意思。」

他瞅她一眼,意味深长,不过没说什麽,只是闭起眼来。「帮我刷背。」

她又噘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

她拿起刷子,粗鲁地在他背上来回地刷着,嘴里念念有词,却没发出声音来。

他感觉到她的不情愿,睁开眼睛对她威胁道:「你是要好好替本贝勒刷背,还是明早又想干膳房里劈柴、打水、生火的粗活儿呢?」

她没辙,算怕了他。「好好好,我仔仔细细、温温柔柔地给你贝勒爷刷背可好?」她自怨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满意地笑了,又再次闭起眼睛,享受她的「刷背服务」。

没一会儿,她「嘶」地一声叫起疼来。

他张开眼睛,问:「怎麽了?」

「劈柴的时候手被柴给戳伤了。」

他转头过去,拉过她的手。「我看看。」

他见她手上真有被戮伤的伤痕。他抬眼,见她原本白净的脸上沾了一头一脸的灰,一直没见擦掉。「你灰头土脸的,是生火的时候弄的?」

她赶紧以手背擦去脸上的脏灰,有些尴尬。「是。」

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本文每周一、三、五连载,同步连载於/

1.UDN部落格:http://blog.udn.com/selenashyu/article?f_ART_CATE=564571

2.PCHome部落格:http://mypaper.pchome.com.tw/selenashyu/category/22

3.POPO文创网:http://www.popo.tw/books/37697

</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