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从小在一起什麽的想望太过理想化了吧。

桂裕似乎也曾这麽说过、在一次次因为薛月暧昧期间的云淡风轻而失落沉郁的时分,她轻握住我的手如此说过。

「可能、姿悦你爱上的只是有他在旁的自在。

谁都害怕改变,所以你发现只有找一个最安全的位置才能保证他留在你身边。

薛月的女朋友。

依照薛月的性格,的确他会一心一意只看着你只关心着你。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彼此间的友谊不会因为薛月邂逅了所谓的真命天女而有所淡薄,所以你才执着於恋人这个身分的吧。

毕竟薛爸薛妈势必是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在凝望着现下明显慌乱的薛月的此刻,我才会发现自己突然其来的唏嘘感有多莫名其妙。在我眼中,薛月是再正常不过的存在。好像在我视线范围内就该有他的身影,没有薛月的生活就不会是我的日常。丧失了自主,习惯看着薛月想着薛月然後一步步的照着他的想法去演绎人生。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还是、还是其实没有薛月的世界才是我能恣意享受的呢?

或许我会习惯没有了薛月的身影的生命、不是吗?

「姿悦?」声音有点沙哑,沉默侵蚀着我们而薛月最後也按耐不住地试探着开口。

「对不起。」握紧发颤的拳头,片刻後我终於坚定地直直望进薛月暖棕的眼瞳,「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下吧。」

听闻我的坚决,薛月着实愣了几秒,太多太多的情绪毫无隐藏的掠过他的眼眸,无论是恐惧挣扎还是浓烈的挫败及不甘。

「你知道我很爱你的。」低喃出声,袭来的指控意味是薛月离开前的最後告白。

「你也知道我很爱你。」扯唇一笑,我对上他纠结的神情,「可是我们对待爱情的方式好像不太合拍。」

微微眯起眼睛,薛月紧紧盯着我好一会儿後突然松了嘴角,然後什麽也没说就这麽转身率先离开。什麽也没说,包括「再见」这两个字。

我不知道心里翻滚的情绪是什麽,想哭却挤不出任何眼泪。

我想要哭,疯狂地想要哭。

哭过就好了,可是为什麽我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

──

浑浑噩噩的听完了下午的讲课,脑袋乱哄哄的怎样也回复不到以往的平静清晰。当放学钟声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的收好书包,起身後欲踏出教室到楼下那间熟悉的教室等待薛月却发现我们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一起回去了。尤其分手这词是我斩钉截铁宣布的。

想找桂裕一起去外头溜搭,瞧见空空如也的座位才想起今天是她和男友每周约会的日子。什麽时候开始我连挚友的例行都遗忘了呢。

觉得自己好失败,却也无力去改变什麽只能踏出脚步走向校门口,抱着一个人回家的想法走过不变的街道。然後,有人轻轻扣住我的手腕,停顿了我的步伐,甚至是移除了背上书包的重量。

「一起走吧。」一道男声传入耳内,回眸一望,一张温暖的笑脸刻印进眼帘。

他绝对不会知道这句话解救了我。

更甚至是替我衔接了未来、就这麽一句话,在那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