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三两个小孩童挥舞芦苇追闹着玩,展露的天真笑颜似乎完全不受大人们的影响。这两年村民死得死、病得病,还能捕鱼的劳动人口大减,可偏偏就连上苍也不饶过他们一般,连渔获量也连年降低,还有点积蓄的便举家迁到城里谋生,走不了的只好数着鱼乾过日子,熬一日是一日。

「大哥哥你在做什麽啊?」孩童发现岸边有个陌生的漂亮哥哥,也不怕生的靠过去好奇的问,大哥哥拿着香香在拜拜耶。小孩儿不懂事,只觉得好玩,学着他拜,可乌溜溜的眼睛却总在地上那几个鲜嫩的果子上打转,好好吃的样子哦。「我知道了,大哥哥在拜河神伯伯对不对?爹爹说过,天赐河里的河神伯伯是个伟大的人,每年都要拜拜表示尊敬。」为首的孩童得意的说道,眼神不住的瞥着看,大哥哥会不会觉得我很聪明,就把果子给我吃呢。

孩童没猜对,但也不算错。大哥哥不发一语,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了一阵,好像在对什麽人说话,语毕便起身往村里走去了,完全不理人,可小孩儿也不在意,因为大哥哥留着果子没带走,为首的孩童掏起果子,带着小跟班赶紧躲到他们的秘密基地,嘻嘻笑笑的分着吃。

村长家里,村中的男丁都聚集在这里,为的就是讨论今年的河神祭。「村长,今年的渔获很差,大夥手头上都没几个钱,河神祭能否乾脆停办一年。」村东的陈家主苦着脸说道,往年河神祭每户都至少要贡上十条鲜鱼、三斤素果,加上祭典吃喝要用上的米肉,是比不小的花费,有闲钱的时候没话说,可近年来大夥都快走投无路了,实在无力再拿出东西。

「不行!河神祭一年比一年缩节,咱对河神的供奉也少了,一定是河神大人不满意,渔获才一直好不起来,今年不能再重蹈覆辙,不仅不能停办,还要扩大盛行,河神高兴了,咱才能翻身。」村长断然否决,其实每户出的供奉,有三成是给主祭的村长,他当然不希望停办,因此十分坚持。「村长说的有理,可咱家里已经一穷二白,拿什麽给河神大人!?」村西的黄家虽觉得讨好河神是对的,可他也拿不出丰盛的贡品。

「我已有主意,咱上游的李家村前月也举办了河神祭,他们也不够牲礼,便拿村里最美丽的女人投去给河神做新娘子,听说他们这月的渔获便起死回升了!咱村里也如法炮制,定也能让河神大人欢喜。」村长大人兴奋的说道,彷佛已经看见一撒网,便感受到沈重的拉劲,收网即是满满鲜鱼的情景。

「原来还有这法子啊!」

「嗯嗯,俺赞成。」

「我也觉得不错。」

几家家主纷纷表达欣喜同意,只有村南的胡家一脸茫然,浑身若坠冻谷,村里最美的女人不就是他那娇滴滴正要许人的女儿吗...他想起昨日,女儿还炖了一锅汤,温婉的提醒自己别忙坏身子了...怎麽...怎麽...他舍不得啊,咬牙便要拒绝,可村长却先声夺人说道:「胡汉,老夫知道你疼女甚深,可咱村子现下正是危急时候,为了大家夥的生计,算老夫求你了,河神大人一定会好好善待你女儿的,你就高高兴兴的嫁了吧。」说毕,其他人也连声附和,村长又说:「咱同住一个村,就是一家人,你女儿就是咱们女儿,嫁妆咱也会好好打点,你就别操心了。」到这,村长已经语带威胁,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了。胡汉迫於村民的压力,含着老泪也只好点头。「老胡你深明大义,村子不会忘了你恩情的!」村长高兴的抚掌笑道。

「两年了,你们还是不思长进。」冷冷的讽言之後,白衣男子走入室内,众人大吃一惊,此人明显散发着贵气怎会出现在他们这破旧渔村,村民们没见过什麽世面,可也能猜白衣人莫约非富即贵,动作上自然添了几分恭敬,也不敢责问他为何擅闯,甚至觉得直视他容颜都是不敬,个个畏畏缩缩的紧张低头闪避。最後只得有村长带头说:「这位公子莅临敝村有何指教?还是有什麽老夫可以效劳的?」奇怪,他怎麽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几位贵人多忘事,没关系,马上就能想起来的,我这次来的确有事指教,我家妻子托梦,说河神大人过的孤单,想要多几个人陪,新娘子已有三宫七十六院,就不必再添了,倒是仆役缺了不少,没人伺候,心里头不痛快,便委托我来此村把村里的男丁都给雇到河神家里去打杂。」他嘴边残酷笑道,他以为两年过後,自己多少可以卸去一些憎恨,可当他见这几个人聚在一起那股猥琐样,心里不由得燃起滔天怒火、不可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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