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文了,现在看起来超级幼稚的,捂脸……

其实,日本的学校校规是很严的,其中就有一条:“不准染发。”

所以,我们在动画片里看到的五颜六色的发色在校园里横冲直撞,其实都不是真的。

开玩笑,亚洲人也,天生的人种特徵决定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哪来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发色和瞳色啊。

不过事情总是有例外。

学生会办公室里,高三年级(6)班,现任静灵学园高等部学生会会长的朽木白哉同学,正一脸冷静(或许该说是没表情,面瘫之类的)地看着手中的档案夹。

黑崎一护,男,15岁,高一年级(5)班学生。

下面是班导评语,大致意思是该生极度桀骜不逊,违反校规染发,还经常跟校内校外的不良学生打架斗殴,不服从劝导之类的。

评价很不好啊。

目光移到贴在档案右上方的照片上。

照片里的男孩蓄着一头少见的鲜艳橘色短发,有点乱,显然主人并未用心梳理。衬着眉心紧拧的不爽表情,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年。

这种发色会是天生的?骗鬼去吧。

後面的资料也懒得看下去了。

那个班导真的很罗嗦,自己没办法就缠着自己去劝导黑崎把头发染回去,算了,也不是什麽麻烦的事,破坏规则的人,我会让他乖乖遵守校规的。

以维护规则为己任,端正严谨的学生会长大人下定了决心。

午休时间,黑崎一护同学正准备跟三五好友一起去教学楼顶消灭便当顺便享受暖洋洋的阳光的时候,忽听有人在教室门口喊道:“黑崎,有人找哦。”

“麻烦。”一护挠了挠头,放下手中的便当,对启吾他们招呼了一声,走出教室。

看到在教室外等着自己的人,一护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

朽木白哉?校董的孙子,赫赫有名的朽木财团的继承人,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会长──朽木白哉?这样的“大人物”来找自己有何贵干哪?

不同於一护的“不良”名声,白哉在校内甚至校际都是人气十足。照一些酸溜溜的嫉妒者的话说,就是“那个冰山面瘫脸的大木头根本就没有一点情趣可言,完全是个生活机器,真想不通为什麽那些花痴这麽爱看着他尖叫。”

没错,这就是沈默、严谨、俊美的会长大人,跟他黑崎一护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种嘛。

“请问找我有什麽事情吗?朽木学长?”“不良”归“不良”,事实上一护的家教其实是很好的。

白哉挑了挑眉,不可否认,看到真人後,跟他心中的印象颇有差别,令他多了几分期待。

“黑崎同学,我有事跟你谈,到学生会室去吧。”

说完白哉迳自转身往前走了,似乎笃定後面的人一定会跟上来。

这个人!一护皱了皱眉,好霸道。

算了,听听他想说什麽也好。一护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听到後面传来的脚步声,白哉勾了勾嘴角。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白哉在办公桌前坐下,一护好奇地打量了周围一番,也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面对白哉。

“找我有什麽事?”

“黑崎同学,我希望你能把头发染回黑色。你知道,染发不符合校规……”

一护翻了翻白眼,又来了,这些人怎麽都不腻啊。先是班导,喋喋不休了几天终於消失了,现在又换成了冰山面瘫脸,啧,烦死了,还以为可以清净几天的说。

“喂,搞清楚,校规是规定不许染发,可我的发色不是染的,是天生的!要我去染黑,不是反而违反了校规了吗?”一护没好气的嚷道。

白哉皱起了眉,“你是外国人?”

“不是。”

“那日本人怎麽会有这种颜色的头发?”

白哉一脸“你在撒谎”的不屑表情,让一护的怒火“唰”地一下子飙到最高点。

“就跟你说了这是天生的不信可以去做化验本大爷根本就不屑撒谎你连真假都分不清就乱断定别人吗本大爷要吃饭了恕我失陪拿校规当饭吃的朽木会长大人!!”

发表了一长串劈里啪啦的不用换气的超长牢骚後一护一口气冲出了学生会室,冲到接近教室的时候才慢了下来。自嘲地耙了耙艳丽的短发,露出一个带有苦涩意味的笑容,“这次是学生会长,下次呢?不会是校长了吧?哈哈。”

算了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向来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少年很无谓地把刚才的事抛在了脑後,快乐地享受午餐去了。

看着少年离去的门口,白哉半天没反应过来。

居然有人不怕他,还敢吼他?

天生的冰冷气质和无言的威压感使得自己显得难以亲近,甚至有些教师在他面前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更不用说众多学生了。

“真是个有趣的人啊。”白哉玩味地低语。

黑崎一护,这个男孩并没有不良少年常有的阴暗或猥琐的表情,相反,在他的眉宇中有着一股自信和倔强,或许有几分愤世嫉俗,但那眼神依然而清澈透明。瞥开校规不谈,鲜艳的橘发配上清秀朝气的五官,是个很出色的阳光少年呢。

重新翻开资料夹,一丝笑容爬上唇角。居然有着在年级里都是名列前茅的好成绩,看来他的头脑很不错啊。

“头发的事情不是撒谎的话,那打架又是怎麽回事呢?”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当你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他等於并不存在於你的世界。而认识了之後那,很有趣,原来他跟你有很多机会遇见呢。

下午把学生会的事务结束之後,白哉沈稳地步出校门。正准备迈上来接他的轿车,忽地瞥见一抹鲜艳的橘色。

是他?

转头看去,果然是黑崎一护,正皱着眉,跟在几个横眉竖目的人後面走出校门。

看起来似乎不对劲。

突如其来的冲动使得他只匆匆对司机说了句先回去不用等他的话就迈步向那抹橘色跟了过去,留下发楞的司机,万分纳闷究竟是什麽人或事使得少爷会出现比日食还罕见的焦虑表情。

赶到他们所在的僻静小巷时已经开打了。

以一敌四,凭着灵活的身手一护倒是一点也没吃亏,而且,对手被他集中式的攻击已经倒下了一个,余下几个开始红了眼,叫嚣着要动兵器了。

那小子还一脸漫不在乎的样子,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啊?

眼见一护处境不妙,白哉居然头脑一热,身体已经象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冲了过去照那些围攻一护的人就拳脚并用。促不及防,加上白哉空手道八段的实力,放倒了一个後其他两个一见形势不妙就拉着同夥跑路了。

看见一护一脸的不可思议,白哉忍不住好心情地调侃起来,“怎麽,不向你的救命恩人道声谢麽?”

在这个什麽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小子面前,白哉莫名其妙的觉得轻松,完全没有以前跟人相处时的隔膜感。

原本朽木白哉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并帮他跟人打架就够让一护震惊的了,接下来面前这个摘下一本正经的脸孔调侃他的人更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去眼科预约了。

“那个,谢谢你,学长。”终於反应过来的一护呆呆地道了谢,也轻松了起来。他看起来并不象表面般的难相处嘛。

“你没受伤吧?”白哉皱眉看向一护,“为什麽会跟那些人起冲突呢?”

一护不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脸,捡起扔在一边的书包,“没什麽,他们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说什麽头发染得太嚣张,要教训教训我。”

“看来你的发色为你惹了不少麻烦。”

“是啊,学长也是其中之一哦。”一护露齿一笑。

“那怎麽办呢?把这个麻烦打飞吗?”两人说话间已经穿过了巷子,回到热闹的主干道。

“不会啦,不过学长的功夫很棒的样子,比试比试倒是可以。”

“黑崎,即使是天生的发色,很多人也会为了避免麻烦而去染黑的,为什麽你这麽坚持呢?”

“没错,再怎麽说是天生的,学长就是不爽而找我打架,教职员看不过去就找我麻烦,那样子是在很糟糕。可是我不喜欢为了别人不合理的要求和偏见去改变自己迎合他们。找我打架的我都奉陪,找我麻烦我就反抗,反正,我早就习惯了。”

白哉注意到一护对於学校的老师只称呼他们是“教职员”,这种称呼十分地冷淡。

他还看见这麽说的一护皱起的眉宇间写着的几分落寞,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说是习惯了,其实还是多少有点介意吧?那优秀的成绩,不是下过一番苦心是难以得到的。

是为了让“教职员”因此而不多罗嗦吗?

因为外表而受到差别待遇的少年,不肯用违心却比较轻松的方法,反而做了会很辛苦的选择啊。

那一刻,白哉感觉自己被面前这个几分落寞、几分桀骜的男孩子打动了。

他看到了一颗高洁而寂寞的心。

一护指了指左边的岔路,“我要往那边去了,学长。”

那并不是往自己住处的方向。

白哉发现自己竟有几分不舍,不想就这麽结束跟这个不知不觉能让自己很轻松、很自在的少年的相处,回到那个豪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家”。

“一护,我陪你到家吧?万一再有人找麻烦的话……”不全是藉口,他是真的想要保护这个少年。称呼也不自觉的从“黑崎”变成了少年的名字。

一护笑了笑,学长是好意,但他黑崎一护可不是弱到需人保护的人种。

“不用了,谢谢你,学长。”挥了挥手,一护在白哉注视的目光里转身离开。

走了一阵,一护回过头去,那抹高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一护笑了笑,心头有些奇怪的失落。

次日的下午,步出教室的一护一眼就在乱纷纷的人群中看见了那抹修长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肯定那个人等待的就是自己。

缓缓走近,白哉已经眼尖地看到了一护,淡淡的几不可见的微笑,“一护,陪我走走好吗?”

一护点点头,跟白哉离开这似乎有很多人注目的地方。出了校门,发现白哉很自然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有点惊讶,“学长,你家在这边吗?”

白哉摇摇头,“只是不太想回去。家里都没有人在,回去也没有意思。”

一护发现白哉的眼睛很深,很黑,纯黑的那种,全身上下也似乎只有黑白两色,乾净纯粹到不染一物的地步,有种跟自己很相似的,叫做寂寞的气息。

伸手指了指前方,“那边有条河,很漂亮的,想去看看吗?学长。”

“叫我白哉吧,别老是学长学长的了。”

“好啊。”一护不由开心起来。

黄昏时光,不算人多的路上间或飘过路人的谈笑,因为一天的辛劳已经结束,因此洋溢着一种慵懒闲散的气息。少年们也放慢了脚步,散步一样地并肩走着。

路旁出现了一条小小的河流,水边是斜斜而下的草岸没有过多建筑的阻隔,天空显得宽广而高远。在这夕阳西下的时分,灿烂的金辉映在水面上,闪烁不定,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金色里,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迎着清爽的河风,一护深吸了口气,“很漂亮吧?”

白哉却看向了一护。

少年萱草色的发仿佛要融在了夕阳里,总是直视前方的坦诚眼眸晶莹剔透,总是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白哉发现自己竟不能把目光从那张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年轻脸庞上移开。

直到少年唤了好几声才发现自己竟看着一个男孩子出神了。

白哉有些狼狈,面对着直视自己的眼光更有种心事被人看穿的心虚。掩饰般的移开目光,随口问道:“一护,你晚上都作些什麽呢?跟朋友出去玩吗?”

一护挠挠头,“很少。多半是在家里看看书。我老爸规定的门禁是七点,晚了就会遭受飞腿攻击呢。”言毕还打了个寒噤,似乎对口中的老爸颇为沭头。

果然,除了为了头发不得已打打架以外,一护根本是个作风单纯得不得了的男孩子。

“这麽刻苦啊,难怪你的成绩那麽优秀了。”

“没那麽好啦,”少年似乎很不习惯被人夸奖,“我只是想,这样那些说我品行不好的教职员就不会多说什麽了。”

略显羞涩的模样一瞬间落在白哉眼里,叫他觉得很是可爱。

蓦地少年的面容在眼前放大,“白哉,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哦,老在发呆,是学生会的事太累了吗?”

没等白哉回答,一护已拉着他来到斜铺的软草地上,扔开书包躺了下来,正对着西方灿烂的天幕。“白哉,这样对放松很有效的哦,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这样躺着了。”

白哉於是也在一护身边躺了下来。

眼前是一片柔和的金黄,耳边传来风吹草动的沙沙声,心情顿时不可思议地静谧下来,於是一护的话语声也显得模糊而不真实,“怎麽样?不错吧?”

“嗯,很舒服。”

“嘻嘻,”得意起来的少年侧起身子,孩子气的笑了。

在草叶的缝隙里,白哉的侧脸很容易就叫人看得出了神。

一护发现发呆的人轮到了自己。

黄昏的光线里俊美的轮廓显得朦胧而柔和,修长如刻的凤眼里,深邃的黑眸跳动着温暖的金色光点,与他唇边那一丝宁静的微笑是如此地和谐。

白哉,他真的很帅气呢。一护有点脸红。

不知何时,他看到那深邃的眸子注视的物件从夕阳变成了自己

不知何时,他看到那俊美的脸庞越靠越近

不能动弹的,任由温热的唇印上了微微抖动着的眼帘。

听说,亲吻眼睛蕴涵的意思是珍惜和怜爱呢,少年模糊的想着。

伸手抚上恍惚的脸颊,白哉低喃着,似乎在自言自语,“有件事,真的很奇怪。”

“什麽奇怪?”

一护下意识地反问。

“就是,为什麽,会对只认识了两天的你,这麽的喜欢呢?”

一护绽开了璀璨得让人目眩的笑容,“那是因为,我也很喜欢白哉啊。”

夕阳下,少年们的剪影,慢慢从两个,合成了一个。

四月的春风悄然拂过,那是你温暖轻柔的呼吸,让我薰然沈醉。

耳边有鸟儿鼓动翼翅的声音。

至於导师的委托、黑崎家的门禁,“管他那麽多呢。”一护如是说。

少年们的天空,自由自在,任意倘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