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晓桦醒来,便见邻床的虹儿正坐在床沿等她。一见她睁眼,便摸了摸她的额,然後端了碗汤药过来……身旁还摆着昨天她该补好的那叠衣裳。

「你醒啦?你的烧已经退了,把药给喝了吧。」

「喔,谢谢!」她起身喝药,已经凉了,不知现在是什麽时辰?

「我还有事要忙,你喝完药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她迟疑地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後只道:「总管有新的差事要给你。」

「可是衣服──」虹儿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不会是为了这桩吧?

「……放着便好。」虹儿一僵,好像忍耐着什麽,又突然有些难为情地解释:「你跟总管告假了,补衣服本来就是我的差事。」

「……」白晓桦一愣,真不知该如何回应。

虹儿也没再说什麽便迳自出去了。白晓桦一边收拾着为数不多的旧衣,心想:果然还是今天就要上工呀……

然而找到刘总管,听到了自己的新差事後,白晓桦却更加无言了。

总管说王爷身边缺人,而她手上正好无事,便将她安插给王爷了,而她的新住处,便在王爷卧房旁的小隔间。

而且,她去任事後的第一件要务,便是什麽也不做,直到养好身子……

白晓桦对这转变很是莫名,却隐约有些明白,那天他来找自己,并不是因为总管跟他告状。

可她仍然不知,自己能有现在这般过於优厚的待遇,是因为那天他替她请的大夫,看完诊後面色凝重,私下与傅叡有这番谈话:

「王爷,这丫头……应当尚未婚配吧?」

「如何?」

大夫迟疑半晌,见傅叡该有了心理准备,才以旁人听不见的音量,小声道:「依老夫看,这丫头怕是日前小产,没坐月子补身,又受了风寒,才会病得那麽猛烈……」

大夫觑着傅叡脸色,果然难看。「才几岁的丫头便懂得跟男人胡来,再过些年,恐怕只会更加麻烦──」

「此事本王会处理,你不许多嘴。」他威严地沉声喝止。

「这是自然。」大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下人管教不当,要是传了出去,伤的也是王爷的面子啊。

「你是大夫,只管开药方照顾好她的身子。」

「是,王爷。」大夫领命,见着王爷眉头深锁地离开後,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想不到王爷虽年轻,竟有这般仁厚心思。有前途!有前途!

过了半个月,白晓桦终於完全康复,傅叡便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鬟,日里让她随侍在侧,形影不离,夜里更与她如胶似漆,纠缠不休,每每都令她疲累得睁不开眼,才恋恋不舍地放她入睡。

她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抱着她,一遍遍地吻着她的额、她的发,极珍惜而内疚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小白花……是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