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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跑派对宴会各大小场合的时候,哪可能每一次都这麽巧,不会遇到邱佩琦。

名单虽然可以先调到,但这样的举动太频繁,对我和她来说,都不是多名誉的事。

在同一个场合也还好,不打照面就好了。

从中当然也会有比较鸡婆的人,想介绍我们认识,我不知道她,但是我的唯一做法就是转移,转移该介绍人的注意、转移话题。

我不想和她打照面,基於太多、太多的理由。

其实严格说起来,邱佩琦也没有什麽不好。缺点人人都有,撇除掉骄纵的千金脾气之外,她真得挺不错。

当然这些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嘴巴很甜善於交际又会作菜之类等等。

跟你事实上有点像阿宁羽,有一次妮妮就这样开起我的玩笑。

可能我真得表现太云淡风清了吧,於是连妮妮都在我万分肯定的表情下被我说服,我是真得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认真想订婚。

「结婚不是玩戏,又不是办家家酒。」妮妮来我家喝下午茶的时候,逼着想从我脸上看出点端倪,然而母亲的突然出现,就这样解救了我。我态度诚恳的一句真得阿,也让妮妮就此安静。

答应求婚的那一天回家,我记得全家人的表情也是震惊万分。

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父亲都开口:「宁儿,婚姻是大事,不能儿戏。」

然後哥哥在我房间里聊了一整晚,才稍肯罢休地在隔日醒来之後离去。

好怀念,以前小的时候,哥哥常常会待在我房间陪我,一起聊天直到睡着。

我说了好多连自己都几乎被说服,交往一段时间,虽然快了点但也该是这个阶段了吧。他没什麽不好啊,很疼我、很爱我,我们这样走得好安稳。我尝试过飞,尝试过去冲、去撞,我觉得尝试过就好,至少证明了现在这样的平淡才适合我。没有什麽不好的,我真这样觉得。

「宁宁,那你幸福吗?」哥哥努力撑着眼皮,问我最後一个问句,我点头说嗯啊,再给哥哥一个好大、好大的笑容。然後哥哥就相信了。

哥哥满足地说那就好,接着满足地闭上眼睛。

满足。

没想到我点一下头可以是两个人的痛苦;也能是好多人的幸福。

这一个夜里我没有丝毫睡意,我只是端详哥哥的脸。

只是端详着哥哥那一张,满足的笑脸。

我就更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正确,且无误的。

跟他结婚是好的,也是对的决定。

「你觉得这一套怎麽样?我觉得好适合你,好有气质……」他闪烁着眼睛,兴奋地翻动着精品柜里的服饰,嘴巴念着这个剪裁、那个配色……。

「好啊。」我看着他的眼睛,微笑而肯定地点头。

「……你是不是累了?」他却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低下头来小声地问我。

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对他来说是种敷衍的态度。我其实没有在看那些衣服,我其实没有在乎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句……我一直、一直地重复着心不在焉。

「没有呀,不要胡思乱想嘛。」我没有迟疑或闪过什麽眼神,我只是拍拍他的背,他好脆弱总是好容易就往负面的地方想去,每当遇见关於我的大小事情。但这不能怪他,要怪我。我的态度真真敷衍到,别说他了,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那就好。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有点饿了。」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拉着我走出服饰柜。我没有拒绝或者再多说什麽,其实刚刚才吃过中餐怎麽可能现在又饿了之类等等,我只是不想戳破他,不想打坏我们气氛然後变得尴尬。

我看着他感到好抱歉,我又做错事了。

我还是心不在焉。

我以为,一切只是我以为,我以为只要乖顺地点头一切就会无误,但是没有想到,就连顺从这麽简单的动作竟然也如此困难……。

他的眼睛从兴奋闪烁转为落寞。

要符合别人的期望不简单。

(要完全忘记自己的需求希望也是。)

而我的心疼是他。

不知道为什麽能这样爱我,爱到如此接近纵容的地步。

我要学着去爱别人。

我应该要学着去爱别人。

我的人生中充斥着这样多的人,我不应该只有你而已。

我不应该只有爱你而已。

我应该爱我自己,爱我身边的人。

而不只是爱你。

不只是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