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秋的貓 — 第六章（3）

「是你的错吧？」叶子秋淡淡说完就转身离开。

「等等啦，现在怎样？」阿狐阿狗搞不清楚状况，追上叶子秋，三个人往楼梯上去。

「喂，下堂课的教室不是在楼上吧！不准跷课啊。」秋老师把课本卷起放在嘴边对他们喊，阿狐阿狗回了句很难听的话，我看见秋老师微微皱眉。

老师如果在学生面前被其他学生骂的话，会有损自己的威严。围观的学生们偷笑了几声，似乎等着看被骂的秋老师会有什麽反应。

秋老师却只是挂起一如往常的微笑，催促着学生快回教室。

「秋老师好没有老师的架势，说难听点就是没种。」韩千渝碎嘴。

不过我却是另一种想法。

大家都看不出来吗？没有发现秋老师的脸虽然在笑，但是却不太一样吗？

秋老师的「亲切老师面具」戴得可真好，然而我知道，阿狐阿狗惨了，也许秋老师会用另一种方式，整得他们很惨吧。

「小猫，跟我来一下。」下课钟声一响，秋老师立刻叫住要往外跑的我，喔，他的笑容好像有点可怕。

「随便打发一下秋喔老师就快点回来，我们还要拷问你跟叶子秋的事情呢！」梅兰竹菊说话并不小声，我敢打赌秋老师都听见了。

你们这些小天真，秋老师一点也不好打发。

跟在秋老师後头，看着他宽大的背影，他去的地方并不是教室或办公室，而是楼上的空中花园。

一上来，我又闻到了那清新淡雅的味道，也见到了那白花绽放。

「穗花山奈。」

「什麽？」我并不是没听清楚，而是讶异秋老师和叶子秋怎麽不约而同地提起这个名字？「你们都认识？」

「你在讲什麽？」秋老师坐到长椅上，教课书随意放在旁边，翘起二郎腿。

「穗花山奈呀！叶子秋也提起过这个名字，你们都认识这个日本女孩？」

秋老师不可置信地张大眼，接着露出难以解读的微笑，看着我的表情很是玩味。

「你认真的吗？」

「什麽认真？」

「穗花山奈呀！」

「当然是认真的啊！你和叶子秋名字都有秋、小秋猫又只黏你们，现在又提到同一个日本女生的名字……说到小秋猫，怎麽没看到牠……」还没说完，就看见小秋猫慵懒地走过来。

我立刻蹲下来招呼牠，但小秋猫还是不甩我，直接朝秋老师的方向跑去。

「真好，为什麽只黏秋老师和叶子秋呢？难道就因为牠是秋天的猫，所以只黏名字有秋字的人吗？」我一边嘀咕一边看着蹲卧在秋老师大腿上撒娇的小秋猫，顺着视线往上看。

秋老师眯着眼睛，一脸惊讶，「喂，小猫，你认真的？」

「认真的呀，我也想摸摸小秋猫。」

结果他忽然大笑起来，动作大得连膝盖上的小秋猫都被吓到，跳到一旁对秋老师歪头卖萌。

「秋老师，你怪怪的。」我往後退一步。

「小猫，你有点天然呆，对不对？」

「我才没有在装可爱！」下意识地，叶子秋对我说过的话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没有说你装可爱啊。」秋老师拍拍大腿，一旁的小秋猫自动地跳回去。「你们高中女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真浪漫，那是出社会的女人怎样也学不来的。」

话题超过我理解的范围了，所以我喔了两声，「秋老师，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先下去了。」

「穗花山奈是野姜花的别名。」秋老师好笑地看着我，「我想子秋一定懒得跟你解释吧。」

我注意到秋老师喊叶子秋的名字少了姓氏，但我还是重复：「野姜花？」

秋老师用下巴指了一旁的白花，那像是蝴蝶翅膀般的四朵花瓣。

「原来那叫野姜花。」我喜欢这个味道……等一下，刚刚秋老师说，别名是穗花山奈，那也就是说……天呀！我真是大白痴！

「别找洞钻了，白痴是只有你这个年纪拥有还叫做可爱，好好珍惜吧。」秋老师戏谑地笑着。

「……秋老师，你其实是很坏心的老师吧？」我咬着下唇。

秋老师先是一惊，接着耸耸肩，「我掩饰得应该很好吧？」

「并没有好吗！」我瞪他，「哪有老师看到学生哭，会说青春就是要多多挣扎？」

「我说得并没有错啊，只有青春时代，不论跌倒几次，都有体力爬起来。」忽然间，秋老师的眼神变得很遥远，不知怎地，让我想起了昨晚隔壁邻居的悲伤声音。

「秋老师……」

他的眼神因为我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忽然被拉回来，在与我眼神对上的瞬间，他彷佛都还在未知国度中，看不清这里才是现实般。

「什麽？」他微笑，却不是「亲切的面具」，而像是快哭出来一样。

「就算是青春，跌倒也是会痛的！」出於恐惧，我立刻别开眼睛，侧头叉腰鼻子哼气。

「哈哈。」他笑了两声，便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秒，最後还是我忍不住。偷偷侧过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