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

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即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

时间无声无息的前进,半个月转眼间飞逝,现在已经接近十二月底了。

真琴与遥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上课、下课、游泳,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以往的演练一般没有改变,

至少对其他人而言,并没有发现真琴与遥那若有若无的隔阂。

纵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真琴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还是有一点疙瘩,

说不介意那根本是再自欺欺人,就算说了真琴自己也不相信。

而且不只是真琴,就连遥也是,心中的芥蒂不会随着时间减少,

反而有种慢慢增加的感觉。

真琴也遥也没有去跟对方说破,

因为他们害怕一旦去打破这层紧紧连系着两人的薄纱就会有什麽东西改变了,

而这改变甚至可能让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关系。

因为有些东西一旦改变了,就连带的可能失去什麽。

「小遥,我进来喽。」

真琴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门扉进入遥的家中,

将手上的书包先暂时放在柜台,随後慢慢的走向了厨房等着遥。

至从两人吵架又和好後的隔天起,他们的生活确实有些地方悄悄的改变了。

真琴虽然依旧会来接遥上课,不过已经不会直接到浴室叫遥了,

至於原因是什麽,可能只有真琴的心中才明白。

或许是跟真琴有一样的想法,

遥也在隔天戒掉一直泡在浴缸不出来的毛病……当然可能是只有早上就是了。

不那哪怕是遥不再窝在浴缸里头也会瘫在床上不肯起床,

有时候还是要真琴去房间叫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坏。

看了看厨房还没被使用过的痕迹,真琴可以肯定今天遥是在房间里,

无奈的摇了一下头後再次慢步的走向了遥的房间,

这半个月以来,遥在房间的次数绝对占了九成以上,

很少会看到遥准备好在厨房等他。

「遥,我开门喔。」

轻轻的敲了敲木制的门板,清脆的声音与真琴温柔的语调同时响起,

再等了将近一分钟後,遥的声音才终於响起。

只不过与一般低沉的嗓音不同,遥的声音很明显多了一丝沙哑,

语气中也充满了难受的感觉,让站在门外的真琴直接愣了一下。

「咳、咳咳……等我、我一下,马上……好。」

「遥!你感冒了吗?!」

听到遥的咳嗽声音後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遥感冒了。

真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开门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张满脸通红的俊秀脸庞,

全身无力的还试图要褪身上的衣物换成制服,

然而可能是因为太过於不舒服,脱到一半便整个人跪倒在床边喘气着。

「遥!」

真琴一声惊呼直接把遥抱了起来,手上感受到遥那不正常的高温与冷汗,

连忙慌张的把遥脱一半的衣服脱去,随後冲到不远处的柜子拿了条乾净的毛巾先把遥的身体擦乾。

「呜、呜……」

难受的感觉让遥发出了低鸣,真琴飞快的擦乾遥的身体後,

拿起床上的棉被先盖住遥,再次冲回去柜子开始翻起,

打算找一件乾净的T恤让遥换,

不过那麽大的柜子里头竟然竟然不是制服就是游裤,

让真琴再次错愕了一下。

「遥,你的T恤呢?」

万不得已之下,真琴只好开口问遥,

总不能让遥光着上半身盖棉被睡觉吧。

「昨天……不小心、翻倒、倒饮料,全湿了……」

勉勉强强的说完一句话让遥更加虚弱,真琴懊恼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总不可能让遥光着身体吧?当然更不可能让遥穿上学校制服,

毕竟发烧已经够难受了,如果还要换上那种不透气的制服不是找罪受吗!

所谓祸不单行果然是如此吗?这可真是倒楣的不能再倒楣,

在发烧前一天把全部的T恤拿去洗,就算现在拿到外头去晒也要中午过後才会乾了。

左思右想之下,真琴总算是勉强想到一个可以的办法。

这个办法当然不是让真琴抱住遥睡,身体贴身体跟没有漫画或者小说上的美好,

光是皮肤贴着皮肤的感觉不一定好受,如果流汗的话更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真琴飞快的回到玄关把自己的运动服给拿了出来,

顺便把手上的书包给拿了起来,随後拿着运动服跟书包回到遥的房间。

「遥,你就将就一下吧。」

说完之後不管遥的反应,真琴直接把自己的运动服套上遥的身上,

这已经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抱歉,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就先这样吧。」

还是解释了一声,哪怕现在的遥根本听不进去。

看着遥穿着比自己大一号而显得松松垮垮的运动衣倒是显得好笑,

不过真琴现在光是烦恼着遥的病情就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了。

「呜、呜、真……」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放心吧。」稍微抱了抱遥之後,

真琴帮遥桥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躺下。

随後才想起他们本来是要去学校的,不过现在遥生病了他也不可能丢下他自己去学校,

所以拿出了手机拨通给他们的班导小天老师,

在说明了一切原由後得到小天老师的关心与许允,

顺利的帮他跟遥请了一天的病假。

等到请完病假之後,真琴走到了遥的身旁坐了下来,

伸手轻轻抚摸那有点热的脸庞,碧绿色的眼眸闪着明为眷恋的眼神,

只不过除了眷恋之外又带了担忧,有点像是抱怨的声音随之响起。

「真是的,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

睡前泡澡也是很容易感冒的,尤其你每次都泡冷水。」

「你啊,怎麽这麽不会造顾自己呢……」

将手掌慢慢的抽回,把遥额头上的湿布取下清洗,

拧乾之後在次放回了遥的头上。

「这样我……」

「怎麽放的下你……」

将目光从遥的身上收回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五十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看着遥发呆的时间已经过了至麽久了吗?

真琴苦笑的摇了摇头,随後想想差不多快要中午了,

便决定去厨房弄点吃的东西,这样等等遥醒来也好让他吃些东西。

而在真琴走出後没多久,原本紧闭的水蓝色眼眸突然睁开,

绯红的脸颊似乎看起来格外鲜艳。

「笨蛋……」

转了个身继续躺着,遥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

而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真琴味道正在侵蚀着自己,一切都归功於那一件真琴的运动衫。

「遥、遥……快醒醒,先吃一下粥再吃药。」

「真、真琴?」

「呵呵,睡迷糊了吗?身体有好一点吗?」

轻轻的把遥从床上服了起来,一边说话的同时伸手摸了摸遥的额头,

确定对方的体温稍微降了下来之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嗯……」

正当遥想要说些什麽的时候,肚子非常不会看时机的响起,

「咕噜」一声让遥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大半,另外一半当然是绯红无比,

半黑半红的脸色看起来倒是显得有点滑稽。

「呵呵,整个上午都没吃东西会饿也是当然的。」真琴轻轻笑了一下,

惹得遥的脸色更黑了一点,在遥发话之前真琴便再次开口:

「来,这是鲭鱼滑蛋粥。」

淡淡的香味飘散开来,也成功把遥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决定无视掉真琴的遥直接接过真琴手上的粥吃了起来。

「好淡……」吃到一半的时候,遥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真琴先是愣了一下後才笑着回答遥的话。

「你才刚醒过,而且整个上午都没有进食,吃点清淡的对胃跟身体比较好。

本来我是打算煮滑蛋粥给你吃,不过不加鲭鱼你一定不肯吃吧。」

「不吃!」

「所以我放了一些川烫过的鲭鱼,这样虽然味道淡了点,但对身体会比较好。」

「喔……」

真琴看着遥继续吃着粥後,从书包拿出了一本书做在一旁看了起来,

中午并非是艳阳高照的午後,反而是怡然舒适的天空与悠闲的大地,

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便会想小睡一会。

等到遥把粥吃完的时候,真琴的大手便直接收走了遥手上的瓷碗,

同时递了一张纸巾让遥可以擦擦刚吃完东西的嘴。

「来,药。」

「水……」

真琴率先递出了数颗药丸,水杯却拿在手中还不打算给遥,

曾经好几次遥都是把水喝完後就打死次肯吃药,

所以才会演变成真琴一定要看遥把药吃下去後才会给他水。

「乖,先吃药。」

「呜……」

遥不满的发出低鸣,瞪着手上那白色药丸像是瞪着杀父仇人一般,

直到数分钟过去,遥才终於任命的把手上的药给吃下去。

「呵呵,水。

吃完药在睡一会吧,这样身体会好的比较快。」

笑着把餐具跟水杯放到一开始拿进来的脱盘上,

随後交代了要遥在休息一会便打算把东西拿去厨房清洗,

毕竟吃完东西的碗筷如果不快清洗是很不卫生的。

正当真琴要打开门的时候,後方突然从来遥的声音。

「真琴……。」

「嗯?」

「谢、谢谢,还有……粥很好吃,你也记得吃些。」

「啊!我知道了,遥吃的高兴就好。」

「我、我才没有高兴!」

「是是,那麽我等一下再回来陪你。」

真琴笑着打趣了一下,不过却迟迟没有等到遥的回应,

甚至差点让真琴以为遥是不是说完後就睡着的时候,

才听到一声非常细小的声音从棉被里传来。

「嗯……」

等到真琴离开之後,遥才终於把头从棉被里探了出来,

如果真琴这时候看到遥的表情一定会惊讶到连嘴巴都忘记阖上,

此刻遥的表情再也不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山一零一号,

绯红的俊脸带了一丝纠结的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麽又像是在否定什麽,

表情变化之快完全不像是原本遥会有的表情。

「我、我真的……吗?」

「什麽真的?」

『「啊!」』

遥发出了一声惊吓,而真琴也被遥突兀的惊叫声给吓了一大跳,

原来在遥纠结的时候,真琴已经慢条斯理的整理完厨房的一切走了回来,

才会撞见遥的自言自语。

让遥庆幸的是,真琴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表情以及听清楚自己说的话,

这大概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遥?」

「没、没什麽,你有吃午餐吗?」

「嗯,刚刚那边的剩粥我有吃了一点,不太饿。」

「嗯。」

决定再次转头过去「面壁思过」,至少看着墙壁不会胡思乱想,

遥在回答完真琴的话後便直接转投,不给真琴在有开口的机会。

真琴无奈的笑了一下,拉开一旁的椅子拿起了刚刚放下的小说,

浅蓝色的书皮上用着烫着黑色的字体,写着「太近的爱情,太遥远的你」十个大字。

微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悠闲且温馨的气息就这样在房间里慢慢散开,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遥的呼吸声均匀的响起,看来已经入睡了。

阖上的书本,真琴放轻脚步走到了遥的床边坐了下来,

伸手拨开了挡住遥脸庞的浏海,手指一点一点温柔的抚摸着遥的脸,

这个动作也让熟睡中的遥稍微皱了皱眉头。

或许因为是熟悉的人碰触,又或者是因为真琴身上的味道关系,

原本紧皱的眉头没多久便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遥……」

轻轻唤了一声,熟睡中的遥似乎对自己的名子有反应,

稍微往真琴的身旁靠了一点,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身旁有热源的关系。

「你知道吗,我啊……一直非常忌妒凛呢。」

「我知道这样子的我很丑陋,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的想法。

甚至好几次我都想阻止你……阻止你去找凛。」

「不过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遥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束缚的……或许除了凛吧。

至从凛出现在我们的生命後,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而我知道,这是我比不上的。」

真琴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之後,让自己那过於激动的心情再次平静了下来,

伸手握住了遥放在棉被上的手,炙热的温度藉着手掌心不断的传递着,那麽心呢?

将目光从遥的身上收回,随後看向了遥远的天空,良久之後才继续开口。

「我从小就一直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哪在是在爱情方面也是如此。

曾经数次想说就此放手让你跟凛在一起──但我还是放不了。」

「哪怕我明白我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也是如此,很傻、对吧。」

「不过现在凛回来了,我们的高中生涯也到了最後的尽头……」

「所以我选择离开,我真心的希望你跟凛会有好的结果。

所以好好的去把握现在吧,不要让凛在从你手上溜走了。」

放开了握住遥的手,真琴慢慢的起身收拾自己身旁的物品,

而一个不小心把还没看完的书掉到了地上,里头掉出了一张拿来当作书签照片。

那张照片上头有着他、遥、渚,还有──凛。

四名小孩正高兴的穿着泳裤拥抱再一起,

灿烂的笑容为照片添增了一丝欢乐的色彩。

真琴愣了一下後将照片取了出来,想了想将他放到遥的书桌上头,

随後才将那本掉落的书给捡了起来放进书包。

「其实……」

「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遥。」

真琴说完後便悄悄的离去,直到真琴离去的时候,

一阵风突然吹起,原本放在遥桌上的照片就像是有意识的被吹离了遥的房间。

或许有一天,他会再次出现在遥的生命里,又或许他们再也不会有所交集,

毕竟一切都说不准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