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犬男友》 — 犬男友【45】
事後两个月。
向聿烽除了伤势回复状况佳外，跟齐曦的感情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直直上升，拼命闪死所有人！即便大四生根本没什麽事要到学校，但这两人只要一出现，彷佛有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似的，无不让人注意。
一个迷人阳光，一个冰冷空灵，冲突性的情侣组合走在路上，不得不挑起眉想像两人是如何发展，不知道两人故事的学弟妹们向人打听，知晓後，感动又羡慕的深望他们，除了本身名气高强外，他们的故事也在A大广为流传，这点让资管四甲感动不已，本班终於有除了奇葩之外的感人故事可以炫耀了！。
再过没多久他们就要毕业，两位大名人即将离开学校，让所有看戏的学生和老师相当不舍。
但，起码以後不会再有令人无言的奇葩事件，和死会的校草日日给新人心碎。
齐曦移动滑鼠点开聊天软体，对某人点选网路电话，她移动白色的小型麦克风到面前，等待对方接听。
她凝眉，怎麽那麽久？
又过了二十秒，对方总算接起，诡异的是又迟迟不出声。
「如果是感冒的话也别怕传染，现在是网路通话。」她的轻音发到地球另一端。
『我没感冒。』杜伟凡垂着头，不敢相信现在跟他通话的是齐曦。
他最近有做错什麽吗？应该没有吧，干嘛主动联络他？该不会她是来翻旧帐的！？
『怎麽了？你跟向聿烽现在身体应该没事吧？』他开话题为先，心房不是小鹿乱撞的怦然，而是疯马乱踢的噪乱。
「嗯，现在很好。」
那不就好了！他真想下线，但哪来那个胆？
萤幕前的他不断呕气，手指狂点桌面，看来又开始焦虑了。
「听说你跟大学的女朋友分手了？」
轰───齐曦一开口立即轰击他脑袋。
这女的还好吗……还没问候他国外生活怎样，就先提他伤心事！即使他跟女朋友已经分手五个月，可是快两年的感情，怎麽能用五个月轻易抹去？
『你这麽问老朋友，就不怕我身心受创？』
「为什麽分手？」
『……』那女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心痛！
杜伟凡咬着牙，肯定是向聿烽跟她提这事的，这家伙有了女人，嘴巴就不紧了！
齐曦听电脑音响没再传来他的声音，她沉思一会儿，接着问：「还没走出来？」
杜伟凡提手抹去清雅脸庞上的焦虑，看着桌上的原子笔，考虑要不要先写遗书。
『没什麽走不出来的，分手是我提的。』
「嗯，我知道。」
杜伟凡无力的将脸埋在掌中，既然知道那到底找他干嘛……
『那……有什麽事？不用安慰我，我不需要。』
「安慰你？分手你提的，安慰你干嘛？」
『……』杜伟凡不语，左手拿张纸来，原子笔开始在纸张写下遗书第一字。
齐曦伸手调整音响音量，怎麽杜伟凡都不说话了？是终於有自知之明，晓得自个儿废话多，改走冷漠绅士路线吗？
「为什麽提分手？」
『真意外你会问我感情问题，谈恋爱总让你有点───女人心思了……』
「我记得你们感情不差。」齐曦略过他的感想，迳自发言。
『是不差，但有很多现实考量。』
说实在，齐曦虽说是全方位天才，但谈恋爱也是第一次，感情上的处理，她确实没经验。
想到自己恋爱经验占上风，杜伟凡忽然自傲起来，他原来也有赢齐曦的一点啊！
『我要出国求学和实习，能再回到台湾的时间很少，感情能维持多久我也没把握，与其以後因为争执而分手，不如现在好聚好散，将来见面了，起码还是朋友。』
齐曦静默不语。
好聚好散，是求未来还是个朋友吗？
向聿烽心思细腻，这些他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如果要说等候，她知道向聿烽做得到，在未来的时间里，两人隔着一万多公里的距离，期盼着每一次见面，日夜深念深守遥远的爱人，苦涩大於甜腻的想念，是他们将来必经历的。
樱色唇角起了悲情的苦笑，她又让他受苦了。
地球另一端的杜伟凡，想齐曦怎麽不说话，一个机灵才想起她要出国的事。
『喂喂喂───齐曦，你该不会要跟向聿烽分手吧！？』
齐曦挑起眉，脸色凝重盯着杜伟凡的头像。
『我告诉你，方法是要看人用，我好聚好散分手，是我感情的事，你跟向聿烽的话，你根本不用担心！相信我，就算你说你要去南极研究企鹅进食十年，向聿烽也肯定不变心等你回来！他口味很特别，别人诱惑也赚不到他半次回眸！』杜伟凡奋力为向聿烽背书。
「企鹅……」很可怜，地球暖化得快，牠们都要没家了。
「先这样吧，我没话要跟你说了，掰掰。」齐曦迅速切断通话。
『喂喂、齐曦───』杜伟凡见齐曦直接切断通话，烦躁的搔乱发。
糟糕，他怎麽没想到齐曦的问话可能跟这件事有关，这下怎麽办才好？他们两人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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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当天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在体育馆外头有不少摊贩来卖花，向日葵是当中最热卖的，每一摊贩皆摆放好几桶向日葵，体育馆外头远看像坐落在向日葵花田中。
馆内，学生们欢乐声吵杂，换上学士服的学生，把握时间拍照，剩三十分钟典礼就开始。
许多人穿上学士服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样可爱，就穿在向聿烽这高个儿身上倒显短了些。旁边有人用相机偷偷拍向聿烽，还有一些学妹特地带单眼来拍，毕竟今天是能见到他俊貌最後一面的日子，平时再懒也非得爬来看这场毕业典礼之校草再见。
「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毕业。」向聿烽的替齐曦拉好学士服的领子。
齐曦浅笑，他们两人又共同经历一件事，不同的是之前是朋友关系，现在是情人。
「小曦！」齐父从出入口走来，身後还有齐老夫人、秦威和莎赛的婆婆。
不过让他们傻眼的是秦威，他居然推着一台载满花的推车进场。
「齐曦大姊，你家还跨足花业？」洪洛安傻眼的瞠看那推车。
齐曦也半挑眉，爸是想钱想疯了不成？光明正大的让秦威推车进来卖花？
「你打算怎麽卖？」齐曦问。
「没有卖、没有卖，这些花是要献给你和你朋友的，我选了好几束，太多了，秦威也拿不住，乾脆借个推车还省力些。」齐父解释着。
「哇！好多漂亮的花！」欧阳彤眼睛闪烁。
「喜欢什麽就拿，都是送给你们的。」齐父看齐曦的朋友开心，自己也跟着乐。
过去他曾担心女儿恐因为独特又兼鹤立鸡群的奇葩个性，而难以有交心朋友，没想到上大学後可以遇到欣赏奇葩───嗯、呃───欣、欣欣欣赏！对，欣赏他女儿独特优点的人，包括那名爱她爱得要死的向聿烽。
欧阳彤和莎赛到推车前选花束。
「齐曦快来选啊。」莎赛招手喊着。
「你们选就好，等等我还要上台致词。」齐曦道。
「那你致词完我上去献花！」莎赛开心的捧着花束，欧阳彤也扬起甜甜笑容。
齐曦目光收入她们笑容，笑意不自觉加深。
「时间过真快，又四年了。」向聿烽见她嘴角保有温度的微弧，心里替她庆幸着，在大学她们三人友情的坚定，虽然各个有奇葩处，不过物以类聚嘛，能与同类相聚也好。
「接下来是时间追着我们跑了，不都说年纪过二十後，时间过得特别快。」
「过得特别快啊……那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快点见到你了。」向聿烽摸着她的头，把学士帽给她戴上。
她知道他是指她出国的事。
「会怕吗？」齐曦昂首问。
向聿烽单挑浓眉。「有什麽好怕？我说过只是几年而已，不是永远，即便是更长的时间，我相信我们永远不变。」他牵起她的手，亲吻手背。
齐曦牵强的笑笑，她知道永远不变，只是相思之苦会加深罢了。
「你觉得杜伟凡的做法是对的吗？跟他女友分手这件事。」
向聿烽有些讶异，难得她会跟他讨论起别人的感情事，还是杜伟凡的！？
难道两人已经重修旧好，杜伟凡的焦虑症已经痊癒？靠……出了国身心状况变更强了，他最近要找杜伟凡好好聊聊才行，看他是焦虑症好了，还是焦虑到失去记忆。
「聿烽。」齐曦见他失神没回话，又唤他一声。
「嗯？哦，刚刚不小心失神了。」
齐曦低眸，果然，他还是有些在意她出国的事。
一名穿着西装外套的学弟，匆匆从人群中跑来。
「齐曦学姐，该来准备了！」
齐曦对他轻点头。
「我要跟学会的人去准备典礼事宜了，等等见。」语毕，齐曦旋身要跟学弟走去。
「齐曦。」向聿烽喊。
她顿住脚步，回头待他开口。
对齐曦突然提起杜伟凡的感情事，他还是很困惑，齐曦从不谈感情八卦，她主动问这件事，肯定是他的答案对她很重要。
「杜伟凡的决定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顾虑。」向聿烽微微一笑。
她愣一会儿，随即也回应轻浅的笑容，转身跟学弟往後台走去。
穿梭在毕业生中的步履间，齐曦细想向聿烽的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顾虑。
毕业典礼开始，校长及学院主任纷纷上台说着每年同样的话，真的是一模模一样样，因为稿子也环保的重复使用，那稿纸都破了好几角，像是陈年古物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特殊用纸，再说反正也没人会记得每年的致词内容，重复又何妨？
方禹珣已经从典礼一开始睡到现在，要不是旁边的薛浩恩不停跟保健组的人解释他是天生皮肤白，鼻息依在，不然他们早已经把他扛去医院做急救。
在後台，齐曦看着那位引领她的学弟，紧张的看台上又看台下的，手还冒手汗的不停揉搓。
「是我上台又不是你，紧张什麽？」
学弟抖着手紧握拳，就因为是她他才紧张啊！
「学姐，你稿子有没有背好？」
「嗯。」
瞧他眼眸布满心慌的血丝，要不是这位学弟是认真书呆子出名，她都要怀疑他嗑药了
「是背改好的稿子吧？」他再问。
「嗯，但还是我拟的稿比较好，简洁有力，你改的太冗长。」
学弟听到这，头一晕。
她的稿比较好！？她只写了三行啊！
为了改稿他可是使出书呆子之力，才可把她那三行改成三十行！
「学姐，你的稿是好，但这毕业典礼是四年的感情，三行……真的太简洁了，而且你涵盖的感情太、太太直接，丰富……」学弟一想到三行原稿的内容，额上不禁开始冒汗。
「很触动人心。」她直言。
「可是你触太深会见血啊……」额上的汗滴落。
他可以想像学姐要是念原稿的话，在场会有多少人吐血身亡，真不用任何武器便可以来个大屠杀！
「快去看病，汗腺过於发达。」齐曦瞟眼地上的汗，不禁同情，手汗都还再流，额头也跟进，这学弟犯病犯不轻啊。
学弟紧咬泛白的唇，欲哭无泪，他本来没病，是见到她才病的！
典礼主持人见台上的人下台，手举起麦克风，高亢喊道：「毕业生致词，毕业生代表人，资管四甲，齐曦───」
台下的毕业生各个恐惧一张脸，僵硬的拍手，心疑到底谁选这奇葩女的？
一旁穿着研究生学士服的前变态系会长，掩嘴偷笑，期待她能否带来特别的毕业致词。
掌声中，仅有几位拍得最卖力，分别是向聿烽、莎赛、欧阳彤、洪洛安、辜仲威、齐家、向家。
「欸拍大力点，别给我们齐曦大姊漏气了！」洪洛安手肘轻撞辜仲威。
「够大了！我学鼓的，手劲很强。」辜仲威这也算是发挥所长了。
秦威基於齐家保镳，怎能不给齐小姐来个热烈掌声？
齐曦的脚步从容又具气势，身後学士服飘逸的下摆，像风中起舞的黑魅花瓣，犹如女王登上后位般，她的美貌冰颜登在众人之上的舞台，不管是原来惧她仰她之人，都被她与生俱来冰冷空灵的女王气息，震得呼吸一屏。
向聿烽对着台上的齐曦，唇角勾勒迷魂弧度，她明明有着纤细的身子，却有冷漠霸气的眼神，这样的反差在他眼中很可爱。
众人朝台上望，齐曦冰颜寒瞳扫过黑压压的毕业生，他们猛然鸡皮疙瘩四起，这毕业生代表的眼神也太没感情了吧……今天是毕业典礼没错吧，怎麽像是屠杀庆典了？
齐曦介绍完身分後，余光察觉到台旁的书呆子学弟紧盯着她，怕她念原来的演讲稿似的。
唉，念就念吧，免得这学弟真去喀药了。
那些倒背如流，年年都差不多的演讲稿，齐曦顺溜顺溜的道出，她声音轻高平稳，咬字清楚，虽然缺乏了情感，但起码是那些没具攻击性的话，还很正常，对，居然很正常！纵使这毕业稿没有创新感，但没关系，只要正常即可，他们想好好的毕业，带着一颗完整的心脏。
台下的毕业生心里暗自庆幸齐曦今天意外正常时，台上的齐曦心神早已远飘到别的地方去。
她毕业稿念得顺口，但心里想的全是杜伟凡和向聿烽说的话。
毕业後再两个多月她就要前往美国，到时两人的远距离恋爱真正开始，感情的考验题，距离、想念、信任，这三种是他们即将面对的，也是感情中最难过的关卡，他们也了解这三种无一个能击败他们。
但，现实会如何考验他们，没人知道。
与其以後因为争执而分手，不如现在好聚好散，将来见面了，起码还是朋友。
杜伟凡考虑到现实层面，为了避免与女朋友两人未来感情难堪，他选择好聚好散。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顾虑。
向聿烽心比她更细，了解杜伟凡的选择并非有错，而是为了感情上另一个利益，做不成情人，也要成朋友。
她目光划过向聿烽的脸，他注视台上的她，明明是书呆子学弟的无趣演讲稿，他却看她看得认真，把她说的话字字听入耳，这就是爱她多年的向聿烽，无论再糟糕的状态，他依然陪伴。
杜伟凡说的好聚好散，如果是她跟他，分手後成为朋友，可能吗？
而她又把他当朋友看过吗？答案是什麽，她很清楚。
向聿烽，将她当作自己一切的男人，愿意为她再度奔闯火场的挚爱，任何人只要轻轻瞟过他的深邃黑眸，即能察觉他对她的深情。
向聿烽、向聿烽……他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顾虑，那他所顾虑的，由她来解决、明白。
「这是我们最後一同过的凤凰花季，在毕业时刻───」齐曦突然断词。
台下的人也都不解的望向齐曦，念得正顺的她怎麽停下了？
正当台下的人开始要窸窸窣窣讨论时，齐曦突地一语暴动天雷。
「向聿烽，我们结婚吧！」齐曦水瞳注视着向聿烽的位置，在台上的她说的话及眼神像极了女王宣示。
向聿烽则瞪大眼，傻了的望向齐曦。
「耶───？」全体毕业生不自觉的大声疑问。
这奇葩女果真不是一般的奇葩，是奇形种的奇葩女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