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缘,你们不能杀鬼王棺!」

「将他放开,否则我也无法替你说情。」

「不行,我不能放开鬼王棺,他知道风采铃的下落。」

「哈!哈!哈!哈!鬼王棺想挟持风采铃来保全他的性命。素还真闪开,否则我连你也杀!」

「续缘,快阻止他。」

「是你破坏我们的计画。」

「续缘,续缘啊!」

「素还真,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儿子现在与我是同一阵线。快闪开!」

「续缘,续缘!」

「看来你确实不如你的儿子。素续缘公私分明,令人欣赏。素还真这是你自己招来,怪不得我啊!」

「续缘,续缘!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啊!续缘!」声声呼唤,却是什麽也唤不回,什麽也唤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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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世明灯自苦境归来,同时带回一位身受重伤的人。刚到黑暗道,慈郎便嘱咐陆慈心准备药材,自己则忙着为伤者疗伤。

昏迷数日,伤者初醒,慈郎便劝他好好休养,善自珍重。

彷佛没有听到照世明灯的话语,伤者凄迷的眼神在屋内飘忽,似是想认清什麽,似是想寻找什麽……。然而,什麽也没找着,什麽也不想听。床上伤者翻身避过慈郎的眼光。

冷淡的回覆,看痛了照世明灯,只因知他伤在身,痛在心。慈郎只能婉言说道:「伤药,徒儿陆慈心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她会送过来。」匆匆离开,不忍多留。

“此人是谁呢?”陆慈心仍不知情,只晓得此人与师父有着相当的渊源。“沉重的伤势是江湖恩怨,或者是儿女情仇所致呢?”熬煮伤药之时,陆慈心不禁也有着些许的好奇。

煮好伤药,陆慈心步入屋内。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伤者,眼神相交,陆慈心只见无限落寞。

不知伤者受伤的前因後果,陆慈心只能说:「前尘往事,皆已随风而逝。活着,就该珍惜生命。喝下伤药,好好养伤吧!」

「伤药?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无药可救的绝症,何必多此一举。」伤者不愿意服药。「生命,大病;情爱,高烧;智巧美丽,至命之毒;名利信仰,安眠之药。」伤者的声音微弱,然而冰冷非常。

似是在反问陆慈心:「珍惜什麽?何必珍惜?」更似是伤者的自言自语:「一切是那麽的荒唐,一切是那麽的可笑。珍惜?」

伤者消极的言论听得陆慈心暗自心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两人共得一室的冷、静。

隔日,照世明灯又来。伤者背对慈郎,冷漠依旧。

照世明灯劝说他服药,伤者丝毫不予理会。慈郎好话说尽,仍得不到任何回应。

照世明灯忽道:「苦境里,传说着素还真已死的消息,又听说一页书身染剧毒,人心惶惶……。」

慈郎凝视着伤者背影,又问:「你真的这麽狠心吗?」

「原来,我连受伤生病也不可以。」伤者终於有所解悟,但是却没有解悟真理所应得的喜悦。

伤者始终没有回头。看着伤者身後,照世明灯黯然离去。

陆慈心端来新煮之汤药,一路上心想着要如何劝导伤者。再入屋内,却见伤者已然坐起静思。

看到伤者的振作,陆慈心微笑说道:「汤药趁热喝才好!」

伤者接过了伤药,一口一口缓缓地喝着,然而,眼中泪水却也滑落脸庞,一滴接着一滴。

泪光闪烁,惹得陆慈心满心不解。

发觉自己的失态,伤者浅浅地笑了笑,笑得勉强,解释说道:「好苦!」「好苦!」

当夜,伤者留书离去。照世明灯与陆慈心看见信时,已是隔日清晨。

陆慈心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照世明灯。慈郎听後,沉默不语,良久方才说道:「的确……太苦!太苦!」

看着照世明灯凝重的神色,陆慈心依稀也感受到药苦了。

(民国86年11月22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