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篇xBG]芭蕉夜雨时 — 二 山雨来

「儿，快起来」阿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虞姬庆幸自己未曾睡下，忙开了门，问「阿娘何事？」

阿娘只把银票塞到虞姬手上，道「儿啊，快走，去找扶桑。」

虞姬听到外院传来的打斗声，昂首，只见一墙之隔的外书房燃起大火，阿娘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沉静，虞姬迟疑，道「那你们……」

「啊——」外院传来一声惨叫，那是阿姊的声音。

「阿姊！」阿若的嘶吼穿透了阴霾的天空——天亮了。可土司府众人的心仍未见光明。

「呃……」阿若怕也是去了罢……

她还记得，苗寨的清晨，阿姊嘹亮的歌喉；她未遗忘，山谷的夕阳，阿若童真的笑脸……明明比她早了半刻钟过的生辰，却总是笑意盈盈的叫着她“二姊”的少年……

虞姬被阿娘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儿，快走啊」

她一个趔趄，跌跌撞撞的往花园的角门跑去，掩上门的那一回眸，她看到了阿娘向后坠去的身影，还有进了二门的俊俏少年……

虞姬心中警铃大响，似拼了命般往城郊的庄子跑去，「扶桑，开门，开门」

「姑娘，」名唤扶桑的少女开了门，道「二姑奶奶可曾交代什么？」

虞姬叹道「阿娘叫我什么也别管，只需找你。」

扶桑噙着泪，道「二姑奶奶她也是为情势所迫，若不是姑爷心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姑爷还是吃不了热豆腐啊……」

虞姬奇道「阿娘竟会为情势所迫？」

扶桑略有迟疑「这……二姑奶奶日后会同姑娘说罢。」

虞姬道「阿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也是你半个主子，日后介入总不能是两眼一抹黑……」

「罢，罢，罢，只不过二姑奶奶交代姑娘什么也别管，姑娘日后也别插手……」扶桑道，「永盛八年，也就是十五年前，老爷把大姑奶奶嫁到了刘家。永盛九年，大姑爷刘译外放，作了云贵总督，与木无土司交好。木无土司对朝廷忠心耿耿，老爷打算把二姑奶奶嫁给他的长子，可谁知到他的长子偷偷养了个外室，二姑奶奶性子烈，死活不愿嫁。老爷庆幸未曾上门交换庚帖，几经思索，在永盛十年把二姑奶奶嫁给二姑爷。二姑爷也是个争气的，永盛廿年，把木无土司弄了下来，自己作了土司。没曾想二姑爷太过心急，竟留了把柄，只能让大姑爷“大义灭亲”……」

虞姬长眉紧锁，阿爹做事定不会如此急躁，除非阿娘她们的计划有变……难道是刘家有了麻烦？还有，阿娘想让自己与刘景玉成婚，又有什么意义？思及此，虞姬无暇顾及其它，摸出玉佩，道「扶桑，这玉佩是什么意思？」

扶桑无奈「姑娘，我还是全说了罢。大姑奶奶嫁到刘家三年未孕，而二姑奶奶嫁人不久就怀了姑娘您，正巧木无的二儿媳也有了身子，孩子一生下来就给了大姑奶奶，就是如今的刘公子。大姑奶奶待刘公子同亲生的一般，大姑爷对此事心知肚明，当初也是默许了的。」

虞姬气急「那你们呢？外公他老人家究竟想要我二人作甚么？」

「这……奴婢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