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縫心小姐 — 25

25.

与晋右盈一起走进户政事务所，抽了张号码牌，就在一旁坐着静静等候，号码牌是「37号」，机器上显示「5」，也就是说还有5个人排在他们前面。

眼看着就快要到37号，晋右盈的紧张传染了她，害她手心开始沁出汗，跟着坐立难安。

「其实登记结婚没什麽的，只是写写东西而已。」华荪荪试图缓和紧张的氛围。

「啊？要写东西啊？写什麽？我们怎没写？」被晋右盈这麽一问，她才突然想到还有一张结婚登记书没写到。

她笑了起来，这人什麽功课都没做，就敢直接带她来登记。

华荪荪起身到服务台旁的柜子里抽出一张结婚登记书递给了晋右盈，「喏，你先写。」

她记得她第一次填写这张纸的心情。

「荪荪，你先写，写好在换志达写，然後爸爸帮你们当证人，哈哈，太好了。」

虽说她曾经答应父亲大学毕业就会嫁给陈志达，可是却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走出毕业会场，她就被强行押到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尽管她不情愿，但她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给父亲难堪。

「这个证人是要给谁签名啊？服务人员可以吗？」晋右盈的疑问，把华荪荪的思绪拉回。

「嗯。」她点头，接过纸张低头填写。

当叫号机叫到37号，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後，临柜坐的是一名中年妇女，用冷冷的语调来面对客人，「需要什麽服务吗？」

「我们是来办结婚登记。」华荪荪将结婚书约递给服务人员。

「没有证人签名我们不收。」

「你不能当我们其中一个证人吗？」出声音的是晋右盈，他正以帅气的风姿勾引那位完全无动於衷的中年妇女。

然後只看见对方先是一怔，然後垂下眼皮，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回答，「我从不帮人当证人。」

「你……那好吧，你不签总有别的人可以帮忙签了吧？这麽小气！」晋右盈抽回结婚书约，离开临柜，嘴巴上还喃喃自语：「等我办好登记，一定去投诉你，哼哼！」

一旁华荪荪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觉得他像极了一只牛气到鼻子都冒烟了。

「你笑什麽？没有人要签名耶！奇怪，难道即将要升为人夫的我马上就没有行情了吗？」一手搔着後颈，直呼不可思议。

「应该是你本来就吸引不了中年妇女，只能骗倒一些小女生而已。」

「什麽？」晋右盈张大眼，一脸不信，自信道：「这怎麽可能，我妈也为我为之疯狂耶！」

发笑的是站在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往他们这而走来，「你们找不到证人签名吗？我们也是，不如我们交换签吧，好吗？」开口询问的是男人，年纪看起来比晋右盈小一些，但不失成熟稳重。

「好啊好啊，那有什麽问题！」两个男人交换结婚书约在签名同时，刚刚笑的女人走到她身旁，悄悄地叫了她一声。

「荪荪学姊。」

华荪荪惊讶地转头看着那个称她为学姊的女人，这个声音很耳熟，但她始终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女人将双手摆在头上比了YA的手势，她顿时想了起来。

「宗晴？」她惊呼，简直不敢相信会再见到自己的直属学妹。

名为宗晴的女人点头笑了起来和她拥抱，她的笑容让华荪荪想起好多高中趣事，那个手势虽然幼稚但很简单，是能够逗笑她的秘密武器。

「这些年，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紧紧地抱着她，华荪荪的眼泪就像转开了的水龙头，不停地哭。

韩宗晴，华荪荪高中的直属学妹，升上高三的那一年，高二的她莫名其妙就休了学，她曾经试着写E-mail、传简讯、打电话、甚至还向导师询问她家住处，都苦无回音，她就像消失那样找不到人，销声匿迹，然而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她。

「我这不是出现在你眼前了？」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宗晴捉着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肚皮上，露出温柔的笑，「已经三个多月了哦，是个男宝宝。」

华荪荪口微张的愣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奇妙也觉得难过。

奇妙的是，原来生命就是这样孕育而成，小baby在母体里吸收母亲的养分，一天天的成长、一天天的变大；难过的是，她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

她倏地抽回手，勉强挤出笑容，「恭、恭喜了。」然後像逃难似的跑出户政事务所，晋右盈赶紧跟在身後。

「那对夫妻是不是有什麽问题？」走到华荪荪身旁，他担忧地问。

「那对夫妻没有问题……我认识他老婆，是我高中时期的学妹，很久没有联络了。」试着说得云淡风轻，但刚刚那种奇妙的触感传到心里还挥之不去。

转头看着他一脸皱着眉头，她不禁笑了出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里面有点闷，想出来透透气。」

晋右盈松口气，「那就好，我以为是不是那个女的跟你说了些什麽你才跑出去。」

「怎麽？你还有什麽秘密没说，怕人知道吗？」华荪荪逗着他，其实她不是一个会挖掘对方隐私或者过去的人。

「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从没有认真的想认识我……」

忽然脑袋闪过陈志达曾经跟她说过这一句话，她总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麽走上离婚这一步？

是不能接受他偷吃？还是不能忍受他偷吃的对象是自己的妹妹？又或是别的原因？

如果当时什麽情况都忍下来，是不是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他说她从没认真的想认识他，难道他就认识她了吗？

晋右盈唤回思绪，「荪荪，轮到我们罗！」漾起笑容，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再次走进户政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