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花葬 — 章三。過往碎片（繁简）

梦里好像梦见了什麽，依稀是有人在呼唤她。她想回应，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後呼喊声离她远去，只剩下孤独的自己。

倏地，莫言争开了双眼，梦境中的人脸模糊不清，她什麽都没能记住，但身子此刻正如火烧一般，痛的她忍不住哀嚎。

「疼……好疼……吾！好痛！好痛……！」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梦境的缘故，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豆大的水珠狠狠摔碎在她自己的手上。

乓的一声，木头制成的花纹门互相碰撞，来人竟然是太子，那人依旧戴着浅浅的笑容，轻轻坐上床缘，捏着莫言的下巴，就这麽硬是把汤药灌进她嘴里。

莫言不住的挣扎，入口的汤药不只是苦，还有酸涩，几乎让一向很能吃苦的她也忍不住想要将其吐出来。

「吞下去。」

那人轻柔的声音和粗鲁的言行成反比，太子用力捏紧莫言的嘴巴，不肯让她轻易将汤药吐出来，她痛苦不言，猛力想推开他的手，却仍不敌。

「吞下去只对你有好处，再苦都要吞。」

低低柔柔的声音，让她觉得好熟悉，好久好久以前，也有人以这种温柔的嗓音告诉她，再苦都要吞下去……。

汤药她吞了，火烧般的疼痛渐渐退去，但是眼泪却如同打开开关，越掉越凶。

「……别哭了。」

「……沁语在哪？这又是哪？」

吸吸鼻子，莫言不得不承认，即使不太相信柳沁语，在这种不知名的地方和太子单独相处，让她极度的不安，她坐在床榻上，眼睛直盯着自己的手指。

「看着我。」

「……太子殿下身地尊贵，小的不敢随意凝视。」

「我叫你看着我。」

莫言沉默了一会儿，咬牙抬起头，直直对上太子殿下的眼。

轻轻上扬的眼角和眼角下的哭痣，刚毅的脸型和浓淡分明的眉毛，构成了绝美的容颜，既像男人，又像女人。

莫言隐约感觉到，这张脸对她来说，有浓厚的熟悉感。

每当与他四目相接，就觉心痛欲裂。

「听好，我的名子是李凛，不要叫我太子。」

这句话像是锋利的箭，射穿了莫言的心，这个人以前也对她说过这句话。

局势太模糊不清，难不成她的过去与太子竟能有所牵连？

若真是如此，柳沁语必定骗了她。

「太子殿下，直呼您的名讳可是会被杀头的，小女子一介草民，不敢。」

莫言语毕，只听李凛一个亨声。

「柳沁语说你是一介草民？不能直呼我？可笑至极。」

「太子可知我的身分？」

若说前一句是试探，这句可就真是质问了，柳沁语对她好归好，但发生过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抹「灭的，她想找回过去，何况柳沁语对她的好是否别有用心，也待查证。

李凛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但那眼神，究竟是爱是恨，莫言分辨不出。

「……莫言，那男人是这样告诉你的吧？你可以选择信他，也可以选择不信他，你的未来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的。」

摊开莫言的手，莫言可以感受到李凛的掌心，出乎她意料的，李凛的手有厚厚的茧，并不是养尊处优之人。

发傻想些其他事的同时，李凛已经将坠饰放在她手心，并重重又自己的手将莫言的手握紧。

莫言原想在对方收了手之後将看清手中之物，不料木门又被粗鲁的打开。

来人是柳沁语。

「莫言！」

眼见莫言无力的靠在床住上，柳沁语下意识就朝她飞奔而去，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撞，完全无视这里还有个北渥太子。

莫言并不清楚柳沁语的心境，但是他力道之大，几乎让莫言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柳沁语难得对她如此不温柔，自她见过他以来，他都当她是易碎的娃娃小心呵护，但是进宫的这天，他失控了不只一次。

宫里有什麽？让他如此不冷静？甚至是—害怕？

瞳孔中印出这两人相拥的画面，李凛不甚黑的眼眸闪烁了下。

「柳大将军，与父皇可相谈甚欢？」

李凛看见柳沁语动作明显一僵，不自然的将搂住莫言的手放下。

「敢问太子殿下，可是您向皇上荐言的？」

李凛微微勾起唇角，不知为何看起来温和的不得了，但柳沁语很清楚，这个男人打从骨子里，从没有过善良的想法。

「本太子是为你好。」

这话等於间接承认了他做的事。

柳沁语在莫言昏迷的时间里，依然依行程去见了当今掌权者，虽然想过李凛会从中阻饶，却没想过皇上竟然会直接将他调派边疆镇守！以目前北渥和东衫友好的状况看来，边疆是不需劳烦他这威武大将军出马的，李凛究竟用了什麽话术，让皇帝对他下达这样的命令？

「就算我人去了边界，我也会带莫言一同前往的。」

「别开玩笑了。」

李凛笑容不变，但是气氛却改变了，莫言只觉背脊一冷，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你以为到了那种地方，她的病情不会恶化吗？」

轻生说出的话语，重击了了柳沁语。

「就像你以为那种拙劣的谎言就能够欺骗她一样。」

李凛一个右踏步，唇角裂开的弧度又更大了，笑容看起来牲畜无害，就小孩子一般天真。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并不是抛弃过去，她就会爱上你。」

左踏步。

「你都没察觉到她对你的不信任吗？」

右踏步。

「就算失去记忆，人的本质还是不会改变的。」

李凛低下头，和柳沁语刚毅的脸只相隔十公分不到。

「懂了吗？柳、威、武、大、将、军？」

看着那天真的笑容，为什麽明明是妖艳的脸，却能够拥有这种笑容？

一瞬间，莫言脑中闪过模糊的影子。

花香味，让她晕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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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好像梦见了什么，依稀是有人在呼唤她。她想回应，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呼喊声离她远去，只剩下孤独的自己。

倏地，莫言争开了双眼，梦境中的人脸模糊不清，她什么都没能记住，但身子此刻正如火烧一般，痛的她忍不住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