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自己现在是麻雀变凤凰――不是指攀高枝而是拥有如梦似幻的男友。

她懂,自己现在是丑小鸭未变天鹅的状态,有个如梦似幻的男友当骑士伴护是件非常幸运的事,而她确定自己真的不懂,这种幸运怎麽会落到她身上来?

她连照镜子都觉得错愕不已,因为里头的人根本从没变过,她的小脸瘦弱得总让男性觉得要来保护她才行,但问题是,对她来说,男性的「保护」才是自己最害怕的事――而她完全不怕西门葵的靠近,以他健壮的身高与体型,就算男人看了也要「哇」一声,何况是女人?

但……她就是不怕他给人常有的身高压迫,他好像在她眼里不是那些常要保护她的那类男生,但她也不介意和他亲热与身体碰触,与其说她拒绝和他上床不如说她在给他时间,以免他突然哪天醒来发现她平凡得像颗咸菜乾时还可以退货。

完全没听到後面再发出声音,但他又闻到她的味道时而疑惑转身,一低头就看见她眉头深锁,活像陷入什麽CandyCrush的难关一样纠结。说真的,他确定自己不是常见到她皱眉的表情,但他真心不想看见,那比他自己皱眉还难过。

第一时间伸指抚平她眉间皱折後,才不给她反应捧起她的小脸低首亲吻她。

薛家敏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会选在大家都会看见的阳台亲吻她,而且还是略微激动又频频诱她开口的湿吻――

「西门……葵……呜……」她挣扎不停地推拒他的脸却全然无效,一时忘记张口就是等着他的入侵而落入他的强势搜括,眼角瞥见对面有人在指指点点时,她气急抬腿要踼开他,却遭他动作优雅地抬着自己的大腿贴附在他腿侧,维持她单脚站立的情色模样,她急得快哭出来时,他将她转身背向对面让她靠着墙壁停下动作。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他结实的胸肌不停喘气,被他抬在掌心的大腿想离开,却因为他正前方贴近明显感受某个部位的鼓起而不敢动。

他伸指轻抚她水亮的唇瓣,擦去多余地唾液跟她说:「不要再不跟我说话,已经过去六天了,要不是我尊重你,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逼你开口。」像命令像告知又像求饶般拥着她,他依然低着头不时吮着她的唇,那亲昵的靠近让她闭起眼,要不然她真怕自己眼中的喜欢会被他看穿。

她喜欢他的碰触,她喜欢他吻她的方式,但她依然不行表达自己的想法,她不想看见他突然醒悟时掉头就走的狠心,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他的拇指不时擦过她的耳垂,在亲吻时发现她不专心时而留心看了一眼。唉,又在胡思乱想。

「你知道女性都希望自己有一张巴掌脸吗?」他忽然离开她的唇抬起她的下颔对着她面露疑惑的神情问。

她眨眼,「喔,好像是,以前有被女生羡慕说希望自己的脸和我一样小。」

「但你不予苟同。」

「嗯,如果我不是巴掌脸,就不会遇到老是想『保护』我的男性。」

「保护?你的语气怎麽那麽奇怪?」他眯起眼,直觉自己嗅到什麽阴谋论。

「因为……那些男性的保护比较偏向强迫性占有,」在他脸色不豫的同时她继续说:「就是会以我的男友为自居,常常会推开想接近我的男生――」她的下巴又被抬起时止住话。

「然候你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叫受欢迎吗?」该死!这样一来搜寻的范围就变大了,难道他需要把整个团队的人都从日本叫过来查吗?

她表现出不是很明白的表情,「受欢迎?受欢迎不是指身边围了很多同学吗?但我身边只有那些以我男友自居的男生。」

「你说的受欢迎是指人气,包括男女都有。」他见她点头继续说:「但我指的受欢迎,是指在男性间受男性欢迎,基本上,不是被男性喜爱的女性是不会出现主动接近女方的行为,所以,你明明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性,为什麽在我面前老表现出自己高攀我的表情呢?」

「呃……」她真心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但照他那麽说,似乎又是偏向他的说法……

他又在心底叹口气,「要不要我拿把刀在脸上划一刀破个相好让你安心?」

「不要不要!怎麽可以做这种傻事!」她惊骇地捧住他的脸,好像这麽做就可以阻挡他的想法。

他头一次感受到她的小手在脸上的感觉,不禁露出温柔笑容,「这是你第一次没有被我诱惑时摸我呢。」

经他提醒自己才察觉手放在哪里,但他先她一步知道她的想法而紧紧压住她的手让她不能动,她只好无奈说:「不是……这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是……是你亲我的时候……」愈说愈小声,最後乾脆埋在他低下的颊边不说话了。

「不对,那是勾脖子不是摸脸,这是你第一次用手掌摸我的脸。」他微噘嘴就吻住她好近的柔软双唇,四唇厮磨得难分难舍,当她再度被诱得微启小嘴而他正要滑入――

「咳嗯!」突来的声响吓了薛家敏一大跳,赶紧推开西门葵的脸躲着不敢见人。

「做什麽?」西门葵自然是护着她,他也不让别的男性看见她脸红的妩媚模样。

「嘿嘿,老大别那麽凶嘛,我们搬完了,先去吃饭了,拜拜。」

一群人匆匆逃离地雷区深怕自己被炸得不明不白,独留西门葵占有性极重地拥着怀里的人不动。

「啊,吃饭!」怀中的娇小人儿抬起头,「我原本要请他们吃我煮的午餐的!」

他颇为不悦地扬眉搂着她往家里去,「煮给我吃吧,我饿了!」

她捶打他不安份的手臂,「你又没搬,还好意思说。」

「对,我没搬,而你有搬,那我煮给你吃。」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进了屋内後,一群躲在转角看戏的员工才纷纷走出来。

「真好,那个老大也找到真心爱的女人了呢!」戴钻石耳环的男性说。

「对啊,这样就可以确定我们不会再当空中飞人跑来跑去。」头戴棒球帽的男性说。

「还早还早,万一薛小姐不肯回日本,我们还是要当空中飞人的。」倒退走路的男性边後退边说,结果撞到一个柔软物。「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对方是个拥有F罩杯并且穿着V领T恤的短发女人,那壮观的上围看得众人眼睛啵亮!

「没事。不好意思,刚才看见你们在搬家,不知道是替哪一户人家呢?」短发女人甜甜一问。

「小姐问这个儿做什麽?」戴钻石耳环的男性警戒地问。

「喔,是这样的,我是这个社区的新上任的主委,我想确定是哪间住户搬移哪区,到时候附近邻居有需要租屋的可以帮忙介绍。」

「那种事――」

「喔,是那间的薛小姐,她搬去我们老大一起住了,真恩爱。」倒退走的男性眼睛毫不客气盯着对方的酥胸色眯眯地说。

顺着男性手指的衣向,短发女人点头道谢:「谢谢你告诉我,再见。」

「再见……」倒退走男性依然色狼模样地直盯着女人离去,直到後脑被拍了一下才回神,「喂!谁啊,很痛耶!」

「你最好保佑那女人没问题。」戴钻石耳环的男性面无表情说。

「哪那麽多坏人同时出现啊?」说归说,被拍的男人还是心虚地闭嘴揉头。

「最好没有,走了。」

「吃什麽?我今天想麦当劳。」戴棒球帽的男性说。

「喔,太好了,我也想吃,他们最近出招财进宝餐挺不错的。」揉着脑袋的男生附和。

一群人离开了楼梯间,躲在阴暗处的短发女人才重新出现,她仰头,用着痴缠的目光看着西门葵的门轻声低问:「小敏,我回来了,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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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杂乱的记忆如破碎的碎片慢慢浮现,它们有的清楚呈现;有的却只是一个散落的章节,而那些不停变幻的碎片拚凑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记忆――一个应该不记得的记忆。

当双眼睁开瞥见全然一片漆黑时,泪水滑落她的颧骨直至枕头被吸收掉。

不要哭,薛家敏,你答应不再哭……扪心自问的心声响起时她眨掉了泪水,她能感觉小毛温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手臂,她很清楚小毛是个敏感的老奶奶,在不应该醒来的时间翻动很容易惊醒牠,而她不愿意这麽做。

重新闭起眼睛,放任眼眶内所有泪液顺势流下,她等待眼内不再有泪才重新睁眼,再度瞥见黑暗时,不禁令她下意识地瑟缩。

她的确不能记清楚五年前自己被那群雇来的小混混如何了,但她唯一明白的是,她被强暴、被殴打、被伤了最大的信任――她之所以受到那种虐待,全都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当她被人发现送进医院後,她再也没见过那个人。

但当时的她确实有听见那个人对她立下誓言,一定会再回来找她的,绝不会让她那麽好过,不会让她死却绝对要毁了她的生活……那个曾经是她如此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