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芯奔走出了城外,回头张望,确认看不到冯府,才缓了缓自己的情绪。

「哎呀!你这傻子,怎可以做出这种事!」想起方才的情景,气的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还好冯延康喝醉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正当她暗自窃喜时,远方一抹身影,吸引她的目光,那身影左右摇摆,步履蹒跚的朝城门的方向走近,待那身影走近,才发现是个受伤的男子,他走到城门前,还来不及拍门呼救,整个人就瘫软在地,失去知觉。

「喂!你没事吧?喂!」心急之下,都忘了自己现在是魂魄,他怎可能听见自己的声音,着急跑进城内找人求救。

冯延康脱下外衣,准备就寝,走到桌边,弯身想将蜡烛熄灭,看了一下门外。

「这麽晚了,她还不回来?」担心的说着,平时这时候,她早就躺在一旁的贵妇椅上歇息了,越想越不放心,拿起烛台,想到门外的凉亭看看她是否躲在那,这时,一个身影从门板窜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冲击力之大,他整个人撞上了身後的桌子,手上的烛台也差点掉落,「怎麽了?横冲直撞的!」看她平安回来,语气也柔和下来。

从他胸口前抬起头,一脸惊慌,「有人受伤倒在城门外,快派人去救他!」

闻言,急忙打开房门,「冯四!冯四!」大声喊着。

才刚要躺上床的冯四,一听到,连忙从床上跳起,鞋也来不及穿好,就拿在手上,赶紧赶来。

「少爷!怎了?」

「马上带人到城门外,有人受伤昏迷,赶紧将他带回来!」

「啊?」不知道少爷是醉的太厉害,还是说梦话,他人在府上,怎可能知道城外有人受伤。

见冯四没有动作,「还不快去!」语气加重,当下,冯四也不敢再耽搁,连说是!是!转身找些家丁帮忙。

「我也去看看!」砚芯有些不放心,想跟了上去,却被冯延康拉住。

「你现在去,也帮不上忙!,先到客厅等他们回来吧!」

砚芯听完,觉得并不无道理,就先到大厅内候着,但她怎觉得有什麽地方怪,却又说不出哪怪,摇头,不再多想。

冯四带人到城门,发现真有人受伤倒卧在地,忙将人带回府里。

冯福在冯四带人出城门,也醒来,匆忙赶到大厅。

「少爷!发生什麽事了?」

「福伯,你来的正好,马上命人打扫一下客房,内外都用白酒擦拭,然後准备金创药!」方才接到冯四派人传来的消息,昏迷的人身上有多处伤痕,虽无性命之忧,但也需要妥善处理。

「是!是!」见少爷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忙派遣几位婢女到後院打扫客房。

不一会,冯四带着伤者进到厅内。

「少爷!人抬回来了!」

「抬进客房!」

忙将伤者送进後院,冯延康回头看着不发一语的砚芯。

「走吧!先帮他包紮伤口,有什麽事,等他醒来再问个清楚!」

两人来到客房,「先让人帮他擦身,用剪刀帮他把身上的衣服剪开,别用扯的,血凝结着,如果硬把衣服扯开,伤口又会血流不止!」将砚芯对他说的话,一句不差的告诉福伯。

待一切处理就绪,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也都累了。

「都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让仆人好好休息,自己则和砚芯留在房内。

冯四要将房门带上时,「少爷!不用我留下陪你吗?」毕竟这人来路不明,是恶是善也不清楚,实在不放心少爷一个人留下。

「别担心!我还能自保!」要冯四别担心,打发他去休息。

待冯四离开,才偏头看向在检查伤者的砚芯,走近,问道「他怎样了?」

「还好都伤不见骨,只是流血过多,让他多休息几天!应该就无大碍!」说完,眯起眼,紧揪着冯延康。

被这麽瞧着,不免有些心慌,「你看什麽?」

「你…不是喝醉了?」狐疑的问着。

「哎哟!被你这麽一说,我头又晕了!」用手扶着额头,「真是酒不能喝多!」忙将话题带开。

「你该不会…」还想继续追问,却被他给打断。

「哎呀!不行了,头越来越晕了,我还是先回房休息了!」一刻也不敢逗留,急忙回房。

「古里古怪!」碎念着,正想离开,就听到床上的伤者,嘴里念着些话,好奇弯下身,贴近他的脸颊,隐约听到他喊着某人的名字。

「翠如?」看着那连昏迷都还皱着眉的伤者,「看来这叫翠如的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了!」手贴在他的胸口,「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让你和翠如见面的!」不知道是他听见了她的话,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原本紧皱的眉头舒缓下来,也没有再呓语。

翌日,冯延康起个大早,不见贵妃椅上有砚芯的踪影。

心里纳闷,「该不会还待在客房吧?」

梳洗完毕,踏出房门。

「少爷!你起来啦!」冯四捧着刚煮好的粥,「吃早点吧!」

「送到客房去吧!」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客房?」看着往客房方向走的少爷,当下也不敢多待,忙跟上脚步。

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椅上,用手撑着头打盹的砚芯。

「少爷!」冯四跟随在後,才开口,就被冯延康用手势制止。

「嘘!小声点!」怕冯四的大嗓门将砚芯吵醒。

看了一下床上的伤者,冯四以为少爷担心自己吵到病人,当下话也不敢多说,放下餐点,本想继续待着,在冯延康要他退下,才离开。

过了约半个时辰,砚芯手一滑,整个人瞬间清醒。

「醒啦!」看她睡懵了的表情,好笑的问着。

用手揉着眼睛,「嗯!现在几点啦?」

「刚过卯时!」看她一脸疲惫,「你整夜守在这?」

起身,走到床边,「是啊!不放心,怕他半夜发高烧,好在他的体质不错,除了说梦话外,倒也没事。」昨晚没仔细看,今天这一瞧,才发现这伤者长的挺俊的,但和冯延康比起来,多了点阴柔,「这人长的挺俊的!」脱口而出。

原本在喝茶水的冯延康一听,挑眉,「打算换人了吗?」语带调侃。

砚芯闻言,立马跑到他身边,小手捶着他的背,谄媚的笑着,「怎麽会呢!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会换人的!」连忙灌甜汤。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见到别人长的俊,就往他那黏上了,害我还高兴要摆脱你这烫手山芋了!可惜了」说到这,摇头,偏头看着砚芯,接着说,「当真不换?」

砚芯脑海里窜出不少咒骂的字眼,奈何寄人篱下,也只能陪笑,「呵呵!大人!你真是爱说笑,我程砚芯是这种肤浅的人吗?说什麽俊不俊,大人你也长的很俊啊!还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气宇轩昂!」这马屁拍的极响。

「啊!你真是生不逢时啊!」

被这麽一说,砚芯当下楞住了,「这…话怎说?」

「如果以你拍马屁的功夫,丁师爷这位子铁定让你坐了,还坐的比他称职呢!」说完,就笑着离开。

眯眼看着冯延康的背影,手左右拧着,想像把他碎屍万段。

「原来这人的老实样是骗人的,那嘴损人都不带脏字!」

想到自己昨晚还差点意乱情迷的想吻他,暗骂自己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