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哪里了?」

趁着郭泉凛暂时离开,特助劈头就问,没有早上揪得那麽紧,比起质问,更像是好奇。

「是老板的私人行程,我不方便说。」

「那我换个说法,你和老板去北湾医院探望杨辛杰,有没有发生什麽状况?」

「你为什……」

「我也就知道这麽多。」

抢在她反问前,特助快答。

「VV说手麻,老板弄了热毛巾给他,就没事了。」

感觉上老板有什麽把柄被抓着,不然VV怎麽能这麽对他呼来唤去。

「医生怎麽说?」

「我们没遇到医生,但是VV说医生说可能是血液循环不良。」

新闻没有报导这件事,这麽说特助一定知道内幕。

「那他有对你说什麽?」

「讨论了一下舞蹈的话题,床头刚好有一本相关的杂志。」

想起他突然动手动脚,裴琳这才有点害怕,如果不是老板刚好进来,也许VV会对她做什麽龌龊的事情。

「你觉得杨先生是怎样的人?」

媒体对杨辛杰提起不了什麽兴趣,是省下不少麻烦,他当过几年狗仔,靠在树丛里偷拍过活,凭藉掌握群众心里操纵八卦,只用短短几年就在圈子埋下深根,对媒体没8分把握也有9分懂,媒体圈注重传统,年轻人有新意也脱不了框框;而艺术人却是其中的特异,他们往往不受管,爱做什麽就做,连金钱压力都无法控制他们。

果然年纪大了就会一直回忆,当年他还不信。

「你没事吧?」

他这才注意到裴琳神色不对。

「没事。」

「有事就讲,我嘴很严的。」

「不了。」

严你个玫瑰盐,嫌没人知道自己被占便宜?

「在我还是菜鸟的时候,是本草的打拼时代,是个属於男人的年代,工厂、仓库一打一打都是男的。」

那时候销售很惨,挨家挨户敲门,和那些欧巴桑说洗了多健康,然後再被投诉泡泡少洗不乾净。除了推销外,还得去工厂盯工,应付投诉,在那个养小孩像养鸡的年代,从不缺人手,员工一季换一批。

「现在高层大多是当时的员工。」

想了半天,他挑了个简单的结论,像那是不值得一题的事情。

「是嘛。」

「人际关系和盛汤很像,只有喝汤人知道味道,装了、拿了,就不能再倒回……欸,你去哪里?」

「厕所!」

他以为他是谁?随便赶人还说教,如果不是答应老板,她才不受这种气。

高跟鞋喀喀的敲击大理石地板,没人出来抗议,裴琳大步走过走廊,朝楼梯间走去。

叮咚。有人传讯息来。

『改天一起吃个饭?抱歉,行动还有点不方便,见面再讨论要吃甚麽,期待你的回覆。』

发信人是VV,裴琳按下回覆,迟迟无法决定该回什麽好。

「我说过很多次……」

有人在讲电话,焦急又愤怒,感觉快吵起来。她真的不是有意偷听,怪就怪她是这层楼少数的女生,而就人把还是有人去的地方当秘密基地。

玻璃是本草大楼的主要建材之一,除了窗户外,更大量用在围栏,那就苦了打扫人员和女性同事,一个看玻璃就得趴上去,一个见玻璃就得保持半公尺距离,内部还流传几个『穿裙勿入区域』,只稍抬高脚,内裤花色、大腿有没有痣都清清楚楚。

楼梯间紧挨着女厕入口,入口正对5公尺长的玻璃布告栏,调好角度就能偷窥,女厕门口挂上布帘,现在只能看见楼梯间,玻璃反射出一抹白衬衫、一条穿着深灰色裤子的腿,郭泉凛不安的踱步回荡走廊。

「可……,好吧,这真的是最後一次,我没打算现在定下来。」

郭泉凛轻叹气,继续应付那头的父母,丝毫没注意远处闪过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