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幸福咬一口 — 2-4

「因为服仪检查时，被教官抓到，所以不得不绣。」

「意思是，如果没有被抓到，你就要继续骗我们你是一年级？」

「我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很重要吗？会有人在意吗？」

隔日，我要殴子默把年级杠的事解释清楚，他最後这麽漫不经心地反问我。

我一时哑然。他当然又趁这个机会跑走了。

对他这样彷佛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人来说，当然不是什麽重要、在意的事，但是对我和小不点来说，我们就得重新适应他新的身分，适应他从学弟变同辈，适应他从同辈变学长……好啦，其实好像也没什麽好适应的，不过心情上多少受了点影响，尤其想到这阵子我都以「学姊照顾学弟」的心情来面对欧子默，还有想到当他听到我自称「学姊」时，一定在心里偷笑我时，就觉得自己好蠢。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欧子默出现後，图书馆里没有一天是安宁的，每天几乎都会有一些小状况发生，让人防不胜防，但也同时让人见怪不怪了，就像小贝这阵子时常听我说起欧子默的「丰功伟业」，所以昨晚再听到这件事时，她也只是说了句「欸？是喔！很像他会做的事」，然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所以今天我一来图书馆时，小不点原本还很苦恼的跑来跟我确认殴子默是二年级的事，结果刚刚再看见他时，也能很自然的从直呼他的名字，变成喊他「学长」了。

这样的「习惯」，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坐在柜台的电脑前，一边帮老师把新书资料建档，一边想着这些，然後叹了一口没什麽意义的气。

「影印机好像卡纸了。」

原本应该在上架的欧子默，突然出现。

「喔，我去看看。」

我起身走出柜台，看见欧子默准备离开，连忙叫住他。

「跟我一起过去，我顺便教你。」

他一脸想拒绝的样子，我才不管他，直接拖他一起到影印区。

之前以为他是学弟，所以有时会宽待他，现在既然知道是同年，休想我会放过他。

「侧面这个板手拉开，然後可以看见里面有个蓝色的滑板，上下滑动这里，卡住的纸就能取出来了。」

我一边示范操作，一边讲解。

「很简单吧！下次如果再遇到卡纸，你就可以自己处理了。」

他没回应我，只是盯着我脸上的一处看。

「怎麽了？」我被瞅得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

「……没事。」

我才不相信他呢！

「柜台有人喔！」

我正想到洗手间照镜子，欧子默悠哉的声音传来，我往柜台望去，那里确实有道身影，只好连忙跑回柜台。

「不好意思。」

进柜台时，我这麽说了一声，然後抬头──

是勳禾学长！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喔！你是那位学妹吧？」学长认出了我，露出惊喜表情，「球类大赛那天，你搬了一箱的杯水，还帮我们检录，对吧？」

「……嗯。」

天啊！学长记得我！他居然记得我耶！我的内心不断这样欢呼，但表面仍镇定的点了点头，压抑得我都快得内伤了。

「你是班上的图书股长？」

「嗯。」我的双手继续在柜台底下互掐，就怕忍不住，表现得太兴奋。

「那我之前来的时候，怎麽都没看到你？」

「可、可能我都在後面忙吧。」其实是躲在一旁偷看。

学长笑了笑，示意明白了，然後递来了几本书：「我是来还书的。」

我用条码机在书背後的条码处刷了一下，更新了还书讯息。

「这样就可以了。」我说。

但学长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看着我。

学长还想说什麽吗？我立刻又紧张、期待了起来，脑子里也跟着浮现一堆胡思乱想的情节。

「学妹，你的脸上好像沾到了什麽喔。」学长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我一怔，那些幻想画面瞬间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满满的困窘。我赶紧拿出卫生纸，胡乱擦拭。

「我帮你吧。」学长朝我伸手。

我想说没关系，但是一看见学长亲切、温柔的神情，就像被什麽吸引般的，等到察觉时，我已经自动将卫生纸递给学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