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千牌温馨小提醒~

此篇文章出现性侵、家暴等等不太愉快的场面。

有点点R18,虽然没啥露骨描述…应该。

里头有虐,虐心、虐身、虐…虐作者皆有!(←无误)

如果是尚未成年且怕留下心理阴霾者或是无法接受者请慎思,感谢您。

========================================

在这社会上,不会扞卫自己权益的弱者只会被一再掠夺…

喜好、梦想、兴趣、爱情…甚至是追寻一切的勇气。

一滴眼泪的距离中

他很喜欢画图,喜欢将色彩挥洒在洁白无瑕上的满足感。

国小三四年级时的班导师鼓励他多创作,其中几幅画还得过全县中年组第一名。

但是这些回忆全被他的母亲扔了,奖状、画具、照片,连同梦想全被丢进非资优生的垃圾桶里。

在那之後他不曾有勇气再次拾起蜡笔、水彩笔等着色用具,直到他对他怦然心动那一刻…

呆坐在书桌前,少年对着一张纸傻笑,一对含着天然水气、黑如夜的杏眸带着困惑与羞涩盯着画中人瞧,像是多看几眼他就会对自己眨眼微笑似的,舍不得移开双眼,只是随手拿支铅笔将脑中画面绘下,虽然和本人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但只要想到是自己画的就格外开心,他还认真思考该用什麽颜料上色才好…

「哥!」突然打开门,男童用极为响亮的嗓音喊着,一双棕褐色谋子好奇打量着那两颊微红,傻愣傻愣坐在书桌前神游去的自家兄长。

「哇!咳咳,耀宇你怎…怎麽进来啦?」吓到差点被口水呛到,林光翰同学不顾脸上眼镜安危直接趴在书桌上,企图用头遮住纸张。

「你在画谁啊?这麽帅~」孩子的好奇一但被点燃了,就很难熄灭,林耀宇小朋友很有精神的望着哥哥的涂鸦纸。

「没…没有!只是随便乱画的啦!」死命护住画纸,脑筋一动,想起了他的死穴,「你功课写完了吗?」

「啊!对!回去赶作业了!」突然被点醒,他大喊一声,立刻冲出门口。

此时房间回归宁静,确定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他这才离开桌面,仔细端倪着画像,并把放在抽屉深处的信拿出来…

「…该不该交给学长…」将信纸和画放在一起,喃喃自语,他十分犹豫的凝视那笑容,最後把脸埋在手臂里,闷声喊着,「唔…好烦啊!」

虽然信和画全被收在抽屉深处里,但画面和一些字句经常浮现在他脑海里…

脸上因此常泛起天然的红晕,每当王玓暐跑来学生会找他玩时,他也会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期中考前的服仪检察还能搜到这麽大量违禁品啊…春天真不愧是个丰收的季节。」走回办公室途中,扛着一大箱没收物品的赖惠琪如此感叹到,她手里的没收物绝大部分是一些男同学不知从哪得到的十八禁写真集。

「小惠,你这样会不会太重?」担忧少女体力会不堪负荷,林光翰小跑步向前询问,虽然力气小,但他的发自内心温柔体贴却是无人能及,「再分一些给我拿吧!」

「不会不会,这些污秽物我来搬就好!」大力摇头,她元气满满的喊着,并且叮咛身旁出淤泥而不染的天然少年现在别靠近自己,像是只要让他看见没收物就会破坏他的单纯天真般夸张,「光光别靠太近,会被无脑病毒污染的!」

「嗯?什麽病毒?」不知道女孩语意,他困惑的歪着头问到。

「你等下就知道。」她语重心长的埋下伏笔,随後便拉开办公室大门…

「欢迎回来!会长大人!」出现了-学生会里万年成员A激动冲上前。

「光翰学长、小惠姐辛苦了!」同学B上前,笑盈盈的喊着。

「哇!是小西克莉丝的最新写生集!还有娜娜酱的海滩冒险!」新手队员C同学的惊呼曝露出他的见识浅薄。

「还有特别限定版欸!这超难买的!」菜鸟成员D同学跟着惊呼。

「让个位,我也想挖宝啦!」冲人群里狂挤的同学E哀求着。

一大群兴奋莫名的男同学夹道欢迎,并试图想从少女手中捞到一两个宝,人群激动的像是新年抢插头香般,这画面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这些是小混混等级的病毒。」轻松甩开那批迎接团,赖惠琪一脸正经开始的介绍病毒,「只会感染部分脑子而已。」

「部分?是指哪…」还来不及询问清楚,他的话就被人硬生生打断。

「哈,这次还真丰收啊…春天这季节真恐怖欸!」不知怎麽越过重重人群的,王玓暐走到两人後方,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谈。身为学生会前会长兼常客的他也来参一脚了,手很自然的撘在少年肩上,另一手随意翻搅着箱子里塞的水泄不通的违禁品,对这量感到夸张,还因此笑了出来,距离很近,就在他的耳边。

「阿…阿暐学长…」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吓到,双耳被那笑声和气息染红,他开始发晕,难以思考,莫名焦躁,连说话都变的结结巴巴…这些症状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超巨型病毒出现了!」女孩夸张的驱赶着那不速之客,并替他贴上巨型病毒的标志,「离光光远点!不准拿那些低级书污染他!」

「谁是病毒啊!蓝绿藻女!」对於那标签感到愤怒,他也替那女孩取了个代称,随後和她拉扯,在过程中还无意间看见一本自己有兴趣的杂志,「哇…这本不错欸…」

「小惠姐你不懂啦!」一个学弟加入战争,争办起这些色情杂志们存在的重要性,「这些写真集可是我们这群正值青春热血沸腾的男子汉们的浪漫欸!」

「就是说啊!而且这个箱子里也有女同学的漫画和追星杂志!」有人如此喊到,并认为赖惠琪同学的行为根本是性别歧视。

「是啊-我这伤痕累累的心灵都快乾涸了-」王玓暐嘻皮笑脸的跟着哀求,但他说的话有一半是真实,刚请完一阵子长假,处理完父亲後事,解决家人情绪问题,这些事情对刚满十八岁的他而言是很大的挑战,身心有些疲惫…

「别乱说歪理,这些都是违禁品!」她驳回了他们的谬论。

「算了啦,小惠,他们只是好奇翻一下啊…」看到那哀鸿遍野的凄惨场景,他有些不忍心的劝着。

「你太天真了,他们口水都快流到地板上,怎麽可能只是翻一下啊!」将箱子放在身旁木柜上,她语重心长的劝着好傻好天真的会长同学。

「光翰学长!拜托-我们只会在这里欣赏阅读的!」将目标转移到好说话的他身上,开始求情。

「对啊!就可怜可怜我们这群一天到晚只有公文陪的寂寞光棍吧!」一位相当结实且庞大如山的男同学学着经典八点档苦情主人翁,抱着少年大腿哀求着。

「光光-」不停摇晃着他的纤瘦手臂,在一旁的前任会长也跟着人群嚷嚷起来。

「好吧,不过只能在这里读,不可以拿出办公室喔。」被成功说服的他点头答应,并提出要求来。

「「「「耶史!!!」」」」一大群男同学欢天喜地的大喊着,场面可能比他们看见大学榜单还激动。

「你最好了!光光!」一时兴起,王玓暐环抱住少年的腰,让他双脚腾空离地。说实话,他知道他瘦,但没想过会这麽样的轻盈。

「学…学长…」肢体的磨蹭让心境产生些反应,拼命想隐藏自己那张逐渐转红的脸,他不停挣扎、抵抗,虽然力气小的和蚂蚁一样…「快放我下来…」

「快放开他!臭猴子-」眼看林光翰陷入污染危机,赖惠琪立刻冲上前,试图抢救他。

「不要-光光!挑本自己有兴趣的吧!」没察觉异状,还故意抱紧些,想与好朋友分享好物的他抱着他来到摆满整桌的杂志,推销。

「欸…可…可是…这些杂志是在做什麽?…」坦白说出自己内心困惑,他真的不知道这叠书的作用。

「光翰学长…别告诉我们你打从娘胎出生以来,就一直清心寡慾到连本写真集都没看过啊…」感到震惊,其中一个学弟鼓起勇气问到。

「我…真的没看过…」头低的不能在低,他突然对自己的答案感到羞愧…

「「「「…」」」」天啊!圣人!在场所有少年少女同时用敬佩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原本还硬抱着他的褐毛少年表情震惊的瞪大眼,张大嘴,手也这麽松了。

「所以!不准污染光光了!你们这群色胚给我滚!」一见有机可趁,她开始用力拉扯,终於从巨大病毒手中救回依然单纯天真的林光翰同学。

「这位母夜叉太太,现在是我们男人帮交换资讯的时间,虽然你长的很像男人,但还是不能加入我们的讨论会喔,麻烦去旁边惦惦、纳凉。」一手推开那暴力少女,并用有些调侃的话语羞辱她,丝毫不留点绅士应有的温柔。

「你这混蛋臭猴子!说谁像男人啊?!」听见那些话後,赖惠琪怒火熊熊燃起,一脚大力踹在少年的小腿肚上。

「好痛-你这假女人!」抱着小腿在地上滚,他痛的哇哇大叫,两人就这麽开始扭打了起来。

「欸欸,光翰哥,我推荐你看这本啦!克莉丝女神真的超正超美的!光看这一页就会被那波涛汹涌震晕喔!」一位学弟很积极的拿着杂志推荐着,上头主人翁是个身材好到有些夸张的混血女孩。

「呿!那种大咪咪哪里好啊?假的像随便塞了两颗椰子进去一样!」在他身旁对立,另一个学弟批评完後便拿出一本以身材脸蛋看起来都像个国小生还没发育的女孩为主角的写真集,还大力介绍着,「还是天真无邪的娜娜酱最萌了!光翰学长看这本吧!」

「三次元的算什麽啊!二次元才是王道!」插进两人竞争中,一个戴着厚重到不行的黑框眼镜的男同学激动喊着,并不断挥舞手中R18本子,「会长!我手中这本同人R18本可是热销货啊!这可是最红的极道学生会的本子喔!Aoi超可爱!」

「我…我对这些都没什麽兴趣…」对於这三个咄咄逼人的狂热者感到有些畏惧,他不断退後,想避开他们的攻击…

「居然!那…会长大人你的菜是哪种女生啊?」也许是自己心爱的女神被人拒绝的挫折过大,没察觉到眼前人的畏惧,男同学直感到讶异的惊呼。

「欸…菜?」对於这新词汇感到困惑,他问。

「呃…就是喜欢哪一型的女孩啊,总有看过一两个顺眼的吧?」想了比较简单好懂的方式重新翻译了一次,他又提出了新问题。

「这个…我…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听到这问题,林光翰感到有些燥热,老觉得心虚的抬不起头来,不知该怎麽回答,慌乱的眼神不时飘到正在角落你一拳我一脚玩闹的少年少女…此时心中竟漾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怎麽会…他感到错愕、手足无措…

「好吧,来给你些范本好了!」看见他慌乱模样後,男同学们好心的解释了起来,「我跟他的菜是这混血巨乳的克莉丝和童颜贫乳的娜娜酱,然後这位大德只喜欢非人类所以不用提。」

「暐哥!你的菜是哪种啊?」这时男同学打断了角落两人的斗争,问了个让林光翰一直很好奇,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是大和抚子啊!黑长直加上温柔娴慧属性宇宙无敌!」脱离打斗,王玓暐难得认真的回答问题,脑中幻想的糟糕程度完全可以从他有些痴呆的脸上看出,「而且内向保守,心中那块秘密之地只会让心上人慢慢开发…看着一个纯洁如白纸的女孩慢慢被自己染上色彩,不觉得是超级赞的事嘛!」

「…」愣在原地,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惨白,这段时间的忙碌让他忘了王玓暐有喜欢的人了…原来她是个纯白无瑕的女孩啊…痛楚伴着惊醒充斥着内心与脑子。

「「「你痴汉喔。」」」看见少年沉醉幻想的着迷表情後,一干男同学与方才跟他搏斗玩的女孩异口同声给了他个新称号。

「干嘛这样!」对於众人集体的嫌弃反应感到有些受伤,他在原地试图替自己的清白办解。「我…我只是坦率说出心声而已啊!」

「坦率的痴汉王。」赖惠琪同学眼神鄙视兼厌恶的下着注解。

「才不是!」怒吼一声,他转而向站在原地发愣的黑发少年搭话,希望能找到个同伴,「光光,你应该知道我想表达什麽,对吧?」

「我…我…」被多重震撼吓楞的他好不容易恢复理智,随後便迅速求离,「对不起,学长,我得先去办公了。」

「哎?不是…光光!你误会了!」以为他是把自己误认成痴汉,王玓暐急忙想辩解。

「哈哈-真面目终於被拆穿了吧!你这痴汉猴!」目睹这情形,赖惠琪双手插腰、取笑着,随後便跑向办公桌帮忙去,「光光~我来帮你!」

原本喧闹的学生会办公室因此变的稍微安静些…

边处理工作边反思着自己双耳所听见的一切,重新了解和明白许多事…

他讶异自己翻阅杂志时心里产生的不是害羞燥热,而是强烈的排斥作呕感…

母亲过度保卫使他从小对陌生人产生恐惧,害怕接触,害怕对话…尤其是女性。

原以为这心理障碍会随时间改善,也在最近试着与女同学们互动,甚至已能很自然的与她们相处,但…无法对女性产生好感已是根深蒂固的事实。

那…这就代表他只对男性产生好感?…在心中推出这结论後,他感到难以置信…

总觉得有个叛逆反骨的灵魂在心底躁动,错愕、无助,深怕这个自己一旦出现就会将原本平静的生活破坏…

同性恋是不被祝福的,况且他还只是单恋…一切都只是他的自相情愿…

如果一切平静安稳的生活都会被这份感情上的叛逆给破坏殆尽…

他还可以喜欢他吗?还能继续喜欢他吗?

「完成!」将大跌公文山重重丢在桌面上後,豪迈的做出抹汗动作,赖惠琪张开双臂欢呼着,「终於可以回家了!」

「是啊…」人还在喜欢漩涡里转,他闷声回应。

「走廊都上全空了,怪可怕…光光该回家了,一起走吧!」从窗往外看了看,笑着对身後人说,原想在办公室里和他谈谈心,看见他脸部表情後就立刻打消这念头,提出一同回家的意见。

「嗯,好。」被唤醒,他点头答应,回了个藏有心事的微笑,但他本人没察觉。

少年少女一前一後的走着,两人脚步声在空荡无人的走廊上显得更加突兀,划破放学过後校园的寂静…

「你…是不是有心事?」开口,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充满活力的大眼里满是担忧。

「啊…没…没有…我只是在想菜…不…喜欢这件事…」被人看穿内心而感到慌乱,林光翰有些慌乱的解释,越来越小声。

「那群色猴子说的话不用在意啦!光…光…」她安慰着,想伸手拍拍眼前人的背,但他却立即躲开,这让她有些失落,脸上笑容趋僵…

「我…只是被喜欢这词搞的很混乱…」心理障碍这东西只要一想起就很难在轻松看待,在她接近的那瞬间,一股难以言述、甚至令人作呕的恐惧冲出,他下意识避开与少女接碰的机会,明明之前可以与她自然互动的,努力保持镇定,表达自己所想…

「是喔…我最近也被这问题烦到头痛呢!」把那挫败感藏进内心,从话里能明白她是感同身受,主动将自己心事说出来和他分享,「总是在想喜欢的人是怎麽看待自己?他喜欢的人是谁?还有…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一点也不可爱…」

「才不会…小惠很可爱啊!」逃出恐惧的掌控,真诚且直接的反驳她的自卑发言,也许在别人心中,男孩子气的她根本毫无吸引力,但和她相处越久越能看出藏在外表下的单纯可爱,这点和那开朗少年很像…

「咦?真…真的吗?」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她愣愣望着眼前人。

「不过…头发留长些,也许会更加吸引你喜欢的人喔!」思考下,他不经意的给了她这建议…也许是因为自己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他说喜欢类型的记忆吧…

「是…是嘛…谢谢你,光光!」因害羞而产生结巴,她露出一个打从心底的笑容。

「不用客气…对自己有自信点吧。」他喃喃细语的念着这句话,像是在反省自己般小心翼翼。

「那光光你喜欢的人呢?你是为他困扰什麽事啊?」一双大眼骨碌骨碌的转,她好奇的反问着。

「呃…嗯…小惠,你知道白先勇的长篇小说-孽子吗?」没直接回应她,林光翰想起了那本曾撼动自己内心的小说,询问到。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去借来看看!」很乾脆的摇了摇头,从小她就对文学类书没什麽感觉,一看见那由密密麻麻文字构成的书就会想逃,但眼前少年的大力推荐下,她对这本书产生了些兴趣,「不过…长篇小说欸…会不会很难读啊?」

「不会,它是本很棒的书,看久了会入迷,舍不得阖上喔。」眯起双眼,他微笑推荐着,成功让话题偏离开。

最初看完这本书时,他是茫然且摸不清头绪的,不懂里头角色的情感拉扯,只将专注力用在有关课业上的考题。

但近几日重新读过这本书後,发现自己喜欢上新公园里的一切,从懵懂到深刻体会,在青春鸟们的拉扯中,察觉到一丝自己的影子,龙子和阿凤的故事时更让他红了眼眶好几回…

但真正让他落下泪来的是吴敏的用情至深,深的像是着了魔般,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付出一切,最後换来割腕,很傻,但这强烈的情感却刺中了他的心…

他很羡慕少女能自由自在的喜欢着心上人,不像自己,得面对一连串未知的麻烦和挑战…

喜欢这感觉太复杂,复杂的令他头晕目眩…

难以言喻的甜与苦充斥在心中,随时间加剧…

还有很多问题都在他意识到异性恋与同性恋者间的差距时冲出…

踢着柏油路上的小石子,心思也像它一样乱跳…

那天之後,他便被这些问题缠上…

与其闷着胡思乱想,还不如问问他人想法。

思考多日後,他下定决心去和保健室里的长者作番谘询。

刚结束期中考,校园早已空无一人,沉静的保健室里,除了电脑前黑发男子络绎不绝的打字声外,只剩两个此起彼落的匀称呼吸声。

站在角落,手拿扫把发楞,安静的就快和蜘蛛网结合在一起的林光翰同学一直欲言又止的望着男子背影,脸上挂着由烦恼灌溉而成的黑眼圈,看得出来失眠正困扰着他。

「小光子,你已经站在角落快一个半小时了。」双眼盯着电脑上的一列列表格,顺势瞄了下视窗上的时间,杨明海无奈的提醒着角落人,不是嫌他占空间,而是担心他一直把问题闷在内心不敢说,沉思兼罚站到变成装置艺术品,「保健室目前还不需要大型装饰品。」

「海老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打破犹豫循环,他终於鼓起勇气向那背影提问。

「尽管问吧。」停下打字动作,他转过身,一双绿眸相当认真的凝视着发问人。

「嗯…这件事…请老师不要和别人说…我…我有一个好朋友…他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一个和他一样性别的好友…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被那双眸子盯的有些尴尬,他结结巴巴的询问,音量像是被人转小般。

「我说小光子啊…你是不是把我这里当成张老师谘询室了?」没先解答问题,发现这些问题好像不是身为保健室老师该回答的他立刻反问,虽然都是老师,但他对心理治疗这一块完全不在行。

「欸…我…我只是不知道能跟谁说…所以就…」被猜中想来做感情谘商而感到不好意思,他的脸越来越修红,头低到不行,声音音量更是趋近於静音。

「算了,你那朋友是想告白又怕受伤害吧?」眼看他就快要钻进土里当个地鼠时,杨明海迅速将话题转回去,想把他从土里拉出来。

「啊…嗯,因为同性恋不是很奇怪吗?感觉很多人排斥…」被拉出土里後,他开始继续谈心事,将自己的感受一五一十说出,最後甚至忘记自己说的谎,「…就算告白也一定会失败的吧…」

「哪怪了?想爱谁就去爱啊,你不去试怎知道会失败。」从脸上表情就能清楚知道面临这痛苦的不是他的什麽朋友,而是他自己。杨明海将身子转回电脑前,刻意装出冷酷,说出这番话,「这种丧气话只有尝试了好几次的人才有资格说。」

「…是嘛…」被忠告点醒,他沉思了一阵子,想通什麽事後,快速冲出保健室,「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这样就走了?…」呆愣的望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低声喃喃自语着,像是在替他和早已失恋的自己打气似的,「…加油,别被打倒…」

听从老师的建议,他决定鼓起勇气向他说明自己心意…

但…没想到这一切正是梦魇的开始…

返回空无一人的家中,从保健室谘商里获得大量信心的他翻找着前不久书写的心情和画作,但本该在抽屉深处等待着的信封却突然消失的不见…

「不见了…怎麽会不见…」有些惊慌,他几乎要把抽屉及书柜翻破,却依旧找不见信封的踪影…

脑中开始混乱,他无法想像那封信和画被人发现会发生什麽事…尤其是母亲…怎麽办…懊恼冲刺内心,眼眶含着因极度害怕而产生的泪水…

「怎麽这麽慌乱啊,光翰?」带着几分醉意,斯文的低沉男声传进他耳里,让他绷紧的神经更加易碎脆弱…

皮鞋与地面接触,脚步声在这空旷的房子显得更加响亮,一身名牌黑西装衬出男子的地位,梳的整齐的黑发参杂着几根银丝,原本严肃的面容染上几分醉意後变得稍微温柔和缓些,年龄也在这张脸上迷失,让人难以看出他的年纪,酒气唤醒的野性在那对褐眸里四窜。他一手端着酒杯,里头琥珀色液体没多久就被一口饮尽,另一手有些用力的拉扯开领子,想卸下层层武装,好好松口气…

「爸…你怎麽会在家?…」满是错愕的黑色杏眸瞪大,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望着闯入他房里的不速之客-他的父亲,林晋廷。

「连自己父亲出差回来的日子都忘了?这可真不像你…」细细打量少年的脸部表情,被那张在成熟与青涩间徘回的俊秀容颜震住,那个内向平凡的孩子是在什麽时候长成这副诱人模样,难以言述的感觉窜上心头,恋爱果真能使人改变,一想起信纸上写的一切,就让他感到不悦,不自觉得在他耳边低语威胁到,「是被那位学长教坏了?」

「什…什麽…怎麽会…不可能…」惊慌,颤抖,手足无措的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内容…

「我无意捡到这封信,写的很文情并茂呢,里头的学长画像也画的不错…」如恶魔般的低沉嗓音温柔的强迫着少年面对残酷真相,像是个优雅屠夫,用语言不疾不徐的虐杀着眼前的可怜玩物,「不过…要是让你母亲看到这封信,知道你是同性恋後的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啊?」

「不-拜托你别把它拿给妈…拜托你…爸…」从心底窜出的寒意充斥全身,冷的他无法思考,害怕让他无力去想像母亲知道这事实後的崩溃反应,只能扯着男人的衬衫一角哀求。

「那…你是希望我可以把信交给学长罗?光翰。」戏谑的笑在男子嘴角绽放,他放下酒杯,刻意的让原本平躺在西装口袋内的信封一角露出,故作温柔的询问。

「不…不行!求求你还我!…我只是随便乱写乱画的…拜托你还我…爸,我什麽事都会乖乖去做的…我会当个正常人…拜托你还我…」胃里翻搅的难受,恐惧夺去理智,被多日来的疲惫击溃,他使不出力去夺回属於自己的秘密,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勇气全消失,只剩卑微的顺从,低下头来,拉扯衣角的手冰冷至极。

「光翰,我怎舍得让你受伤…」轻抬起那张相似脸庞,呢喃低语带点心疼和怜惜,藉此麻痹住他的危机意识,随後便用双手将他压制在床上,这麽做也许是酒精作祟,让他情不自禁的失控,在那白皙颈子深吻,烙下自己的印记,酒精已夺去男人理智,独裁者的霸道低语宣判了他的命运,「只要…你乖乖听话…」

「唔-爸!你要做什麽?嗯…爸…你喝醉了-别这样!」奋力抵抗、挣扎,却只换来更多的束缚,无法克制住的泪水涌出,浸湿了发丝,喊叫声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回荡…

「别怕,让我来教你男人是怎麽样玩…」用皮带将双手綑绑,固定在床头,之後又以领带捆住双脚,边亲吻着肌肤,边将碍事的衣物一一卸下…直到少年毫无防备、颤抖瘦弱的身子裸露在自己眼前,男子露出贪婪的笑。

「住手…不要…拜托…」努力蜷曲着,羞耻厌恶全涌上心头,他拼命挣扎,试图寻找方式逃离,但机率渺茫…

「这是你的不对,是你犯下错後应得的惩罚。」在他陷入绝望漆黑前,身上如野兽般残暴的男子将一切错全推给他。

这一切都只是场恶梦,醒了就会好…

自欺欺人的想着,将这梦魇压抑在心底…

但身体的疼痛不适与手腕上的鲜红伤痕像是在嘲笑他般的显眼、真实…

从小尊敬、仰慕的完美父亲只是假象,真正的他是个将自己推入痛苦深渊的恶魔…

他的世界从这之後开始崩解…

能跟谁说?该跟谁说?有谁会相信?

渐渐的,被父亲侵犯後的自我厌恶与惭愧常让他在夜里惊醒,并开始排斥甚至抗拒睡眠…深怕一闭上双眼就会被那男人贪婪的笑与赤裸全身的欲望吞噬…

害怕自己没资格去向暗恋的他告白…

初春的某个下午,虽是阳光普照但不算炎热,微凉的树荫下有两个身影,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请等一下!光翰学长!」两颊羞红的女孩鼓起勇气喊着,因紧张颤抖的双手递出情书,她的感情认真单纯,毫无修饰,「我…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你…」

「对不起,我不想和人交往。」不只是不想,还有没资格。他知道这麽做会伤害她脆弱的心,但这样才不会玷污她。

喜欢…

以前想起这份心情总是满怀喜悦与温暖…

但现在…他只感觉到苦涩难耐…

喜欢这词太沉重了…

肮脏的他有什麽资格让她倾心?

「对啊对啊,学妹~」从背後揽住纤瘦的腰,王玓暐笑容灿烂的开着玩笑,还刻意将脸靠在身前人肩上,但他没注意到怀里人表情的复杂苦涩,「光光是我的喔!」

「咦-不会吧!骗人!」被那亲密画面震慑住,学妹瞪大眼惊呼,脸还因此消息爆红。

「开玩笑啦~」很自在的趴在少年身上聊起天来,还困惑凝视着少女那张红通通的脸蛋,「耶?学妹你怎麽脸红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推开身後人,语气冰冷的告别,这种场面他无法在待下去,内心压抑的情绪已经无法负荷了,深怕再多待一秒,脆弱的理智线就会被情绪冲毁…

「欸?光光!等我一下-」这才发现事情不对,他赶紧追上情绪有些古怪的黑发少年,有些战战兢兢的询问着,无意间在他手腕上看见不明伤痕,「你不会生气了吧?…手…」

「不要碰我!」深怕被发现,他匆忙的甩开手,眼神刻意装的冰冷陌生,说着反话,将他推离自己的世界,努力克制心中深处仍然喜欢着他的痛楚,「…对,这个玩笑让我很生气。我现在不想看到学长,请你离我远一点。」

用谎言伪装起自己的心,他想尽办法避开与他相处的机会…

只因心中那份单纯的爱慕之情已经变得难以启齿,甚至遥不可及…

如果是以前,也许还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但现在…永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逃…

但就算怎麽逃,也改变不了他喜欢学校的理由…因为他在这。

那个能让他忘记自己身上污秽的耀眼存在。

就算只敢在角落偷偷替他哭泣,无法再次鼓起勇气与他相谈…

就算只能远远观望也好,这样就已经有足够的动力让他活下去了…

已经够了…

「光光-你要的资料!」一个行动公文山缓缓靠近在办公桌,放在桌上时还发出一声巨响,从後头探出头来,赖惠琪不嫌累且很有精神的喊着,将变长些的黑发绑成单马尾,不仅替她增添些女孩子独特的气质,随着步伐摇晃的马尾也相当俏皮有活力。

「谢谢你,小惠。」礼貌性的道谢,但公文仍是挡在脸前,他将所有专注力全给了这些纸张,丝毫不想分出点心力。

「欸…光光,你最近会不会太拼了点?爱工作是很好,但我们不想看到你倒下啊!」看见他的态度有些不太高兴,原因很简单-怕他将自己累瘫。身为好友的她硬是拉下公文,面对面的叮咛他,「脸色都差成这样了…注意下身体健康啦!」

「嗯…我会的…」回答含糊,眼神有些心虚的别开,他不敢直视少女那双毫无遮掩的流露出情感,真心替自己担忧的大眼…

「对了,王玓暐那只猴子精一直吵着要找你…光光,你为什麽要躲他躲成这样咧?」想起另一个因为他而行为怪异的笨蛋,她不解的问着眼前人的想法,直接打中他内心的痛,「吵架了吗?」

「没什麽…真的没什麽…」低下头,他更加想逃避少女的目光,彷佛只要再多看一下,他隐藏在心底的思念之意就会被发现…

「喔嗨呦-光光会长,我来探班了!」熟悉的爽朗男声刺入双耳,越挫越勇的王玓暐同学阳光有朝气的打开学生会办公室铁门,像是之前的刻意疏远完全没伤到他似的。

讨论对象突然出现在眼前,气氛变的有些凝重、尴尬…不少学生会成员被这诡异氛围吓到,纷纷溜出办公室。

「说笨蛋,笨蛋到。」看见门口前的烦躁笨蛋时,她露出一抹松了口气的笑容,随後拿起一叠公文本威胁到,「不准打扰光光办公!」

「知道知道,母夜叉别担心!」空手夺公文,他笑盈盈的拍了拍眼前少女的黑发,两人开始嘻笑聊天了起来。

原先打打闹闹的两人在自己看不见的时间里瞬间感情变的融洽,这让他的内心多了些不知名的酸涩和心痛…如果没发生那些事,和他如此互动的就是自己了吧…当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忌妒她时,更加深他痛恨自己的失控和懊恼…

「光光~」转过身,他朝办公桌前的黑发少年狂奔,笑的有些憨傻。

「请不要碰我。」闪过那人的拥抱,林光翰和站在不远处的她交代,刻意无视身後只有几公分时间够的他,并快速走向门口,「我有事情先去找海老师,不好意思。」

「好,路上小心喔。」没察觉到有所不对的她挥手看着那背影渐行渐远,之後才若有所思的感叹到,「光光最近有点怪欸…跟海老的感情好像也越来越好…」

「…」不发一语,微笑消失在他脸上,满是疑问不解的浅褐色眸子紧盯着少年的背。他并不是没受伤,而是认为之前几次都是自己想太多,但眼前人这次的行为清楚告知他刻意疏远是真的,不是妄想,也因此察觉到他不大对劲。

直到再次关上办公室门前,背後那炙热的目光满是困惑的紧盯着,像是在盼望他回头,依恋与放弃在内心拉扯着,他最後还是选择了逃…

遭受了家庭骤变後,为了扛起责任,分担母亲负担,原本老爱嘻笑玩乐的王玓暐开始四处寻找打工机会,课业上依旧保持,甚至更加资优,升学方面的算是比较不用担心。他几乎是将自己全部心力投入在家庭里,在学校露出的笑容时常透露出他的疲惫…

他已经有够多烦恼了…不可以再依赖、麻烦他了…更不能让他受到牵连…这些念头不断在林光翰脑子里转呀转,走出办公室後没多久,他便踏进男厕,蹲在角落里无助的落泪…

他将这一切痛苦全隐藏在心中,为了忘记,他将所有时间心力投入在处理学生会的工作上,想藉此麻痹自己的负面想法,会如此选择只因为学校已是他唯一能喘息且安心的地方,就算是寂寞漆黑的夜里都比那栋冰冷且危机四伏的高级建筑物温暖安全多…

他沉浸於这过度压迫的生活,身体健康也逐日崩坏,但过度逞强的他就连被病魔侵袭都不晓得…

莫名的头晕目眩让他罕见的失了常,头痛欲裂和心力交瘁不时侵扰着他,脑海也在此时常迷迷糊糊的浮现那张他刻意闪躲的笑颜…

很想他…

「…会长…会长!你有听进去吗?」负责策划毕业典礼等相关事宜的学生会同学问着双眼泛泪光的少年,表情有些讶异。

「咳咳…抱歉,我刚才有点恍神,可以请你再说一次吗?」回过神来,他不停道歉着,喉咙的不适让他重重的咳了几声。

林光翰猛力摇晃着脑袋,希望让自己理智清醒些,对刚才失礼行为深感歉疚…

但…还是很想他…一闭上眼,脑海浮现的影像也是他…

「光光,你几天失眠、没睡了?」着急带点火气,赖惠琪对他的异常工作量感到担忧甚至愤怒…

「嗯…大概两三天吧…还好…」声音渐小,他察觉到身旁少女情绪起伏不大对,因此心虚了起来…

「哇!也太久!」听见那夸张熬夜量,一名学弟大喊到。

「会长你的肝都在哭啦!」另一位学生会成员担忧的说着。

「还好什麽!把身体搞坏成这样值得骄傲嘛!」大声斥责,罕见动怒的她大力拍着会议桌,在女孩眼中泛着一丝水气,「我可以帮你忙啊…我…就这麽不值得信任吗?」

「…小惠…」愣愣注视着,他无法回答这问题,整间会议室充斥着沉默寂静的压力…

「小惠姐你好凶喔…」打破这尴尬氛围,一名学弟小声说着,转而询问他身体状况,「不过…光翰学长,你气色真的超级糟欸…会不会是生病啊?」

「咳…应该不是吧…我觉得还好啊…」持续咳嗽着,他逞强装出微笑来想消消众人对自己的担忧。

「一点也不好,你发高烧了。」不知何时进入会议室来的褐发少年伸手触摸他发烫多时的额头,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正经严肃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欸…为什麽…」心里思念的他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林光翰搞不清这是自己病太重产生的幻觉还是实际发生过的事,只能瞪大眼凝视着他。

「躲着我就算了…到底在干嘛啊?把自己累成这样!」咬牙,说出这段日子观察他的心情,语气里满是愤怒、生气,当然也不乏担心,随後便一把抱起那个逞强病人,准备离去,「我不会让你继续伤害自己!」

「学…学长…请别这样…阿暐学长!」突然腾空让他感到焦虑错愕,他开始挣扎,想尽快逃离这会让他依恋不舍的温暖怀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痛在此时被唤醒,但无论他多大力拉扯,都只换得越来越紧的束缚。

「喂,母夜叉,如果有人问就说我把他绑架走了。」临走前向里头最熟的人交代着,王玓暐吃了秤驼铁了心的无视怀里人。

「慢走不送,没把他送到保健室里好好养病我就扁你。」虽想直接将那病人轰回家去请假休息,但路途长远不顺,送保健室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赖惠琪在他们离开会议室前撂下狠话,深怕那只笨猴子会把他带到不该去的地方。

但没等她说完,两人就已经离开了。

尚未下课,走廊上空荡的不太真实…

时间像是静止般,除了老师教课声外,只有沉默、寂静,两人规律的呼吸声以及贴近他胸口前听见的心跳声…

「学长…请放我下来…」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发烧与烦恼已经让他无力说话,声音虚弱的像是在诉说他随时会昏迷…

「不要。为什麽躲着我?」坚定的拒绝,没看着他,王玓暐询问着,语气冰冷、毫无情绪,和以往的开朗单纯天差地远,这显现出他累积了好几日来的不悦有多严重。

「我没有躲…只是…只是…」对那质问感到不知所措,低头,他硬逼着发烫的都快烧焦的脑子想出好藉口,反而更不知道该说什麽。

「那为什麽都不肯见我?…嫌我烦?」打断发言,有些激动的询问着,一双浅褐色眸子含着寂寞与难过,不知自己做错了什麽事,茫然的他在这几天里不停向身旁熟人询问,最後得到这最具可能性的答案。

「不…没有我只是最近很忙…」不擅长说谎,林光翰拼命的想将表情藏起来,不想让即将失控的泪水出现在他的面前,「…真的很忙…」

「是嘛…那就好…我真的受够了失去的感觉…」明知道这话只是假象,但王玓暐强迫自己相信,并缓缓说出藏在心底的恐惧,除了过世的父亲外,能让他坦然面对低落心情的人就只有怀里的他,「…别一声不响的离开…拜托…」

「…学长…」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不知该说什麽才好,只能喃喃的喊着他。

「总之…你再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就把你打昏扛到保健室里绑起来!」对上那双黑眸,理智回归,王玓暐立刻将所有失控情绪吞回肚内,他将话题硬转回身体健康上。

前面说的都是真话。突然间恶化的相处模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过的挫败和失落,也许是第一次遇上这问题,也可能是他对他已经产生超越一般朋友间的依赖情感…

但…他不敢面对…

刚从遭逢剧变的家好不容易变得平稳安定些,要是承认这份感情,一切生活又得重新开始适应,害怕会有什麽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所以选择隐藏、无视。

「叫虾虾留个光光专用床位给你!」夸张带点幼稚的喊着,想让怀里人露出些笑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学长…」微哑的嗓音带点酸楚,泪水夺眶而出,他将脸埋进双手间,试图掩盖上头的泪水,不想让他发现,「…对不起…」

「欸?哭什麽啊,真的烧坏啦?」笑容变的慌乱失措,他笨拙的安慰着,一些奇特的情绪随着那人的泪涌出,胸口沉闷难受了起来,「傻光光,好好休息吧。」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闷声从手臂间传出,累积已久的委屈和生病的疲惫让他无力停止哭泣,只能不断啜泣…

这道歉是打从心底窜起的自卑…

就算想试着不去依赖他…就算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但还是喜欢着他这件事变成极大的折磨,狠狠的鞭在那颗虚弱的心脏上…

顺利抵达保健室,过度疲惫及头痛欲裂很快就让他在那温暖怀里熟熟睡去…

不忍打扰他的好梦,小心翼翼的将他摆在床上,盖好被单…

「好憔悴啊…是什麽让你变成这样?」望着那张被病魔侵扰而显得苍白无色的睡颜,王玓暐低声轻问,在胸口蔓延开来的痛楚突然增强力道,眉心都紧皱在一块…

下意识伸出手来,触碰到那张许久没见的熟悉脸庞,居然还会有些紧张,温柔的拭去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泪水的冰凉感刺上指尖,难以言述的心痛和难受感一涌而上…

「…为什麽要对我有所隐瞒?」一直很耿耿於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他隔绝在外,如果是犯了什麽大错可以告诉他,他会努力改进,但这没任何理由的判决他无法接受…

「就算没有隐瞒,你也不会发现。」一语戳重要害,保健室NPC杨明海出现,一手拿着刚裹好毛巾的冰枕,一手提着自己带来要准备过冬用的毛毯,想替病人加装备。

「虾虾…难道你已经知道光光他怎麽了?为什麽你会知道!快告诉我啊!」听到那冷言冷语,还是不明白发生何事的他冲上前激动询问着,他不太喜欢这被蒙在谷底的无知感。

「知道了也不会跟你说。」放好冰枕,盖上毛毯,他表情认真且严肃的答覆了他,语气是有些轻快迅速,让人觉得他似乎是在装可爱,这种话搭这张脸有种违和感。

「你是在幼稚什麽啊!」怒火被眼前老大不小还硬装可爱的青年点燃,他有些忘我的放声大吼着。

「小声点,你是想把他吵醒吗?」挑眉,碧眸冷冷的警告着,要那失控单细胞安静些,别打扰那重病少年的休息。

「才没有…」听见这番话後,他变的收敛些,尴尬的看了床上人一眼,抓了抓头。

「最近他很少来这里,我知道的有限…」见他稍微冷静一些後,才开始解释为何会这样对待他,杨明海个性相当认真、固执,一但答应守密,就算被人拿枪威胁也不会透露半个字,「但这些事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不会说。」

「什麽啊…把我说的跟外人一样…我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嘛!」对於白袍男子的冷漠感到灰心,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被那两人隔绝在外的王玓暐不解的吼着,手里紧抓住那人的衣领,再度涌上心头的酸楚感不断攻击他仅存的理性。

「对,因为你太笨了。」被那举动搞的也有些怒气上来,再加上那蠢货居然没从那些明显至极的行为看出些端倪来,不具名的醋意窜上脑来,他面无表情的下达指令,「为了维护保健室安宁,你这只蠢猴子快给我滚出去。」

「我哪里吵了!为什麽只有你可以待在这里!」对命令不服气,他据理抗争了起来,想留在这里陪伴身体不适的他。

「因为我是保健室老师,我不在这谁在?快出去。」走向摆满医疗杂物的铁柜,边寻找耳温枪,边冷冷的说出自己的特权,他理直气壮的赶走这不应该在这时出现的人,并在这时发现床上人有些动静。

「啧…」听见这理由後没折,啧舌,他闷闷不乐的离开。

在王玓暐同学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後,安静的保健室里只剩下万年驻守的老师和躺在病床上假装熟睡的高烧少年。

「醒了就醒了,不用装。」平淡的告知那病人别再假装,杨明海温柔的将耳温枪放进他的耳朵,轻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头还会痛吗?」

「…不会了…谢谢老师…」遥遥头,他露出虚弱的笑。

「39.6°…再继续烧下去可真的会发光了啊,小光子。」警示声响起,将耳温枪拿了出来,他语气平平的宣读着上头数字,带点指责、不悦。

「…对不起…」好不容易矫正好的逢人道歉症在重病来袭後再度复发,他诚心道歉着。

「我还没骂你,不用急着道歉。」将退烧贴布贴在那烧烫的额头上,杨明海轻戳了下贴布,示意要他松下紧锁的眉头。

「…是…」吐了口气,让心情平缓些,他点了点头。

「最近…发生什麽事了?」杨明海单刀直入的询问着,终於将心中累积已久的事问了出来,刻意看向别处的,一双碧绿眸子里透露出他的忧虑。

「…海老师…你…」被这问题吓到,双眼还因刚才的哭泣而显得有些浮肿,声音虚弱无力,不知该怎麽回应…

「你最近行为举止有些诡异,不太像我认识的你…」解释着问题来源,他将自己这段时间观察来的心得说了出来,最後补上几句话,强调自己只是担心并不想给他压力,「我只是刚好顺便关心下学生心理,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

「…我…讨厌自己…很脏…很脏…」也许是压抑太久,也许是发高烧使然,他用床单裹住自己,说出了造成他如此疲惫的自卑感…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那人关心给激起,泪水不断流下…

「脏…发生什麽事了?小光子?」没料到自己会得到这答案,有些震惊、愣在原地,随後他走向床边,担心追问着,语气放轻许多…

「同性恋错了吗?…为什麽要惩罚我…」从被单下传出来,穿插些强忍住、不敢放声大哭的啜泣,那是种已无法忍耐,随时会崩溃的情绪,「呜…嗯…我…我只是喜欢上他…这样错了吗?」

「…错的不是你…」一股痛楚从心底窜起,坐在床边,杨明海温柔的将手放在他头顶上,试图给在被单下颤抖哭泣的少年些安心感,「真的不是你。小光子,你到底怎麽了?」

「海老师…我该怎麽办…该怎麽办才好?」那温柔更让他的逞强全部瓦解,歇斯底里的喊着,全身颤抖,「我…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做…」

「总会有办法的,别太压抑自己,想哭就哭。」持续安慰着,将隐藏多时的真心话告诉他,「这里有我,我会保护你。」

如果可以,他很想将这少年拥入怀中,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

但…他只是个老师,一个只能给些建议、远远注视着他的老师。

「呜嗯…谢谢你…老师…」最後一根稻草落下,他放声大哭,直到哭累,熟睡时还喃喃道谢着。

这是他第一次找到能宣泄情绪的地方,放心且坦然的将内心痛苦委屈哭出来…

一直以为学校会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处,不用担心梦魇发生,也不必面对过度关爱,不过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麽美好…

在校园里出现了一个显眼的黑色身影,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焦虑在那张看不出年纪来的俊秀容貌上浮现,要不是提前回国和不经一打开手机,此时的他应该还在飞机上无聊的等候。

会来这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想来欣赏猎物恐惧的神情。

自从在酒精催化下侵犯了体内流有自己血液的少年後,他便成了那刺激感与悖德感的俘虏,这和花钱再外随意找个女人或男人玩玩的感觉不同,看着那张相似容颜染上痛苦就有无法言语的快感,而且还多了股成为完全支配者的满足…

这恶趣味成了他返家的最主要目的,本来就对婚姻没什麽兴趣,这就像场有钱人家的大型办家家酒,会娶那富家千金全是为了金钱利益,从没对她有感情过。那女人死脑筋外加过度古板的个性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相较之下,被情感问题困扰住的乖顺儿子好玩的多了,虽然自己并不是个同志,但轻易就能控制的听话玩偶不玩可惜啊,说他爱玩火自焚也罢,说他病态也行,人嘛,只要有钱有势,什麽不行?这可是这社会教会他的道理啊。

四处寻找着目标,他不经意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

「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下。」主动向前,温文儒雅的向眼前人搭话。

「嗯?先生你怎麽了吗?」被陌生男子叫住有些困惑,王玓暐好心询问着,想替他解决麻烦,这件事让他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生气。

「我想去保健室接生重病的儿子回家,但不知道该怎麽走,能麻烦你带我去下吗?」林晋廷恭敬有礼的说出自己碰上的问题,用一个个笑脸包裹住自己,这就是他的习惯。

「好啊!当然没问题!不过先生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很帅欸,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有个上高中的儿子!保养的真好!」觉得莫名眼熟,他很自然向那男子说出内心想法,夸赞着他的外貌。

「没有的事,我只是结婚的早。」不太喜欢谈论到婚姻这件事,他脸色迅速黯淡了一阵子,随後恢复笑容,询问眼前少年的名字,因为还不确定这人就是他想找的人,「对了,同学你叫什麽名字,哪个年级啊?」

「我高三了,叫王玓暐,先生咧?」一五一十回答後,他好奇问到。

「哈,真巧,原来你就是光翰常提到的学长啊!」闻言,他冷笑了几声,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感到兴趣,随後装出友善和蔼的笑容。

「光翰…你该不会是光光的爸爸吧?」听见熟悉的名字,他恍然大悟的喊着。

「嗯,我是林晋廷,光翰的父亲,接到学校通知来带他回家休养。」微笑,说出自己在这社会中的身分,并开始在心中预想着其他事,「因为工作关系不常在家,无法陪伴家中孩子成长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遗憾。」

「欸…我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帅哥爸爸…」突然发现自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他开始重新凝视男子脸庞,这才发现他们俩极为相似,除了散发出来的气质有些差别,但他能想像,多年後,那腼腆少年也许会和这人一样体面俊美,基因这东西实在太可怕…

「哪里,我只是个中年大叔。光翰升上高中後真的改变很多,常在我回国时跟我谈些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开始捏造出父子相处融洽的假象,林晋廷将先前阅读过的信件内容说出,并添加些谎言,「从他的话中,我知道是你让原本个性内向孤僻的他有如此改变,从那之後我就一直想跟你当面道谢,但那孩子说什麽也不肯邀请你和学生会的朋友回家作客…」

从小到大,他们根本没谈过半次个人生活或心情相关的私事,保持着比陌生人还冷漠的敬畏关系。

这关系现在也许更加的冰冷、僵化…

「还好今天是我来接他回家休息,才能与你见上一面,真的很谢谢你照顾我家那不成材的孩子,他很崇拜你呢。」露出虚伪的笑容,他把少年书信里的心情说了出来。

「没有啦,光光他很认真、负责!」和那满是心机的笑相反,阳光灿烂到过度刺眼,王玓暐笑说着,真心称赞着林光翰,「我才要多跟他学习呢!」

好不容易身子比较舒服点,为了不麻烦他人而离开保健室的林光翰同学也在此时出现在走廊上,但他被眼前景象吓坏…

那个知道自己秘密的恶魔正将利爪伸向他的阳光,脸上的邪魅笑容已打定主意要夺走他唯一的慰藉…他多希望这只是场恶梦,但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爸…为…为什麽你…」拉开男子,想用自己单薄的力气隔开两人,一想起那耻辱痛楚,原本就已经很虚弱的身子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无力微弱的话语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打断…

「傻孩子,我一下飞机就接到你生病的消息,很担心才赶来接你啊,一起回家吧。」佯装出来的慈父关爱,在商场打滚多年,他早已成为演戏高手,这点小戏不算什麽。

「…不…不用了…我还有工作得处理,你先回去吧…」害怕被拉回痛苦里,他推开男子假惺惺的关心,低头喃喃低语…

「都发烧了还做什麽工作啊!给我回去好好休息养病!」未曾知道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事的王玓暐选择站在他父亲那边,而不是他…会做这决定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爱护自己、多休息些,语气因急躁而显得有些怒意,「你父亲他都特地来接你回家了欸!」

「…学长…为什麽…」简单几句话给了他深不见底的刺痛,杏眸错愕的望着那对坚定直率的浅褐色眸子,打击过大,连站都站不稳,有些狼狈的跌在男人怀里。

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成长在不同的压力下,对父亲极为信任的他怎麽会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被他知道後自己只会更加的痛苦…

「…不想让你亲爱的学长知道吧?」扶着那孤立无援的瘦弱肩膀,在他耳边低语着,笑容不自觉的蔓延开来,他所策划的悲剧即将完成了,「…我和你的关系…」

「…不…拜托别…」摇头,泛起泪光的黑眸恳求似的望着他。

「那就乖乖跟我走。」再次低语,霸道且不容抗拒的拉着他,随後林晋廷再次装出虚假的笑容、道别,「再次谢谢你的帮助,王同学。」

「不会啦,快回去吧!掰掰!」回了个灿烂笑容,挥手道别,目送背影离去…并不知道自己的直率单纯已将他推入痛苦深渊里…

谁来救救我…拜托…拜托…

神啊…

为什麽你听不见我的乞求?

为什麽要夺走我仅存的安身之处?

他在心中大喊、尖叫、怒吼,脸上毫无血色,紧咬着的下唇畔也都渗出血来,想逃,却被身旁人控制的无法动弹,走在这艰辛忐忑的路上,没任何人察觉到他的痛苦…

上课铃声响起,走廊上的脚步声纷乱的奔回教室,轻盈的哒哒声像在宣告他的苦难即将到来…

被强拉进空无一人的厕所,毫无气力的少年只能任凭处置,恐惧占据理智,他不敢思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只能用最没力量的话语劝阻那男人…但什麽也阻止不了他内心的冲动慾念…

「进去。」拉开一间相较来讲最乾净的厕所的门,林晋廷强逼着脸色惨白的少年进去。

「唔…痛…为什麽来这里?不是说要回去吗?…」被硬拽进去的他,慌张的想扯开门,却被一把硬扯离门前,狠狠撞在冰冷的墙上,狭窄、拥挤的空间内被压制住,无法动弹…

「因为有个坏孩子总爱晚归,让家人担心,这坏事非惩罚不可。」将这些日子来听见的报怨当做藉口,作为他对他一展兽慾的正当理由。

「不可以!这里是学校-唔-」对这话感到恐惧,深怕会被人发现,林光翰着急阻挡,却被强吻…

「那…你是想要我把这封信公开吗?」拿出那封信要胁着,说出他最在意的心事,并轻咬了下他的耳骨,挑逗似的舔着那白皙颈部,「当着他面前念出来应该很震撼人心吧。」

会做出这种鲁莽决定除了追求刺激外,最主要是想让身下人知道他才是掌权者,只要他想狩猎就会行动,不论在何时何地。

「不…不要…」发抖,被那言语打败似的,他失去力气挣扎…

「那就乖乖听话,接受惩法。」一抹恶笑浮上嘴角,他刻意的玩弄着他最敏感的地方…

「啊-唔-」突如其来的微妙感觉,让他的感到折磨,发出了想抵抗的呻吟,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承受着挥之不去的挫败感和痛苦…

「不可以发出太大的声音…这里可是学校啊…」故意提醒,他要他想像自己被人发现後会有多耻辱,像在宣示两人已经是命运共同体,「要是被人听见学生会长在厕所里呻吟…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喔…」

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容身之处已经失去…

男人的笑像鬼魅般如影跟随着,彷佛只要他一松懈,就会被永远吞噬…

「…好脏…好脏…」独自一人在浴室里,在他白皙的身子上布满了各种的伤痕,这些都是他硬用铁刷等物品刷自己皮肤造成的,有些新伤在莲蓬头的冲洗下流出淡淡鲜红,里头还参杂着些许白浊液体…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不停搓着早已红肿破皮的腹部,随後歇斯底里的对被雾气占据的镜子大吼,因重心不稳而踉跄跌坐在地,他抱头哭泣着,「为什麽洗不掉!明明都洗了这麽多次啊!…为什麽还是好脏…」

被那男人触摸过的肌肤像是被沾染上一种无法抹去的脏污,存在着一种令他恐慌、嫌恶的肮脏感,他大力的刷洗着自己的身体,使劲,像是要把肌肤全擦破般…

他染上一种由心理压力造成的洁癖,除了歇斯底里的清洗身子外,时常穿着外套,将自己包的紧紧,直到身上任何一处皮肤都不会被看见的那种心态…越来越少和人的接触,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态度…

只要把伤口隐藏起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

後记:

\阿千窝肥来惹/

原本是想只用一篇下集全完结它,但是…

我又爆字数了(掩面)

将近三万的字数让我不得以拆成中下两篇(跪坐)

这次内容可会让人觉得比较偏激些,不过在这社会上,其实还蛮常发生这些偏激事来。

光光刚好是这个苦主,对不起(掩面跪钉床)

有些片段我真的写到自己想揍自己啊-

然後这是我第一次写有关强暴的题材,还有些乱伦…

这份恋情原本是份带点微酸的甜蜜秘密,但在那恶质男人发现後产生了极大的改变。

男人藉此来要胁逼迫,并且灌输光光有错的是爱上男人的自己,不是乱乱发情的他的错误知识…

也许很多人想问林晋廷先生人格缺陷有多严重,怎麽可能会有这样的畜牲爸爸?!

但,谁能说这夸张情节不可能发生?

就算他长的很正常也还算帅气,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拥有许多财富,成了家…

但这不一定保证他的人格是完美无暇,也有可能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如果说光光是在他扭曲性格下的受害者,那麽,他妻子也是受害者,而且是更严重的伤害…

林母她并不是天生就这麽偏激,而是受到很多伤害,这部份也许会在日後描写…

嘛,撇开这些,还有很多可以聊!

里头会提到孽子有一部分是因为阿千我很喜番这本书,白先勇是我ㄧ辈子崇敬的作家!(←喂)

另一部分是想到里头一个我很喜欢的角色-吴敏与光光的些许相似。

然後…

看完後想揍作者的请到这里领取号码牌,一人一张不要抢谢谢(跪坐坐好)

推推歌-

ヤマイ翻唱的ラストソング、けったろ翻唱的梦、时々…和あり翻唱的绊创膏。

很喜欢这三首歌翻唱者的声音,还有里头的歌词意境!

前面两首是我本来就会固定当BGM的歌,而後面那首是朋友推荐给我的。

这几首歌部份心境和光光很像,所以写文时搭配这几首歌都十分百感交集啊(感慨脸)

另外,最近买了本书,书名是我的两个妈。

虽然还没正式开始翻阅,但光看到介绍就让我的阅读细胞燃烧呢!

啊啦啊啦,又说了这麽多废话(抓头)

先在这边说声掰掰,期待下集再见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