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總裁情人系列Ⅳ】最是晨花夕雪時 — 第二章 不擇手段的野獸情人（13）：他所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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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闪光四人组」安然地在食堂里用着午餐──

「嫣儿，」坐在玄嫣面前，正扒着盘里义大利面的姬湘涵，率先道出昨日思索了一整晚的疑问：「给我说清楚！你跟霍璟岩究竟是怎麽回事！？」一语落下，她有些恼火地望着她，心底不免诧异：平时总是将心事分享给彼此的玄嫣，怎麽这回，她与霍璟岩之间的纠葛，就没交代清楚？

难道有什麽难言之隐？

这样一来，他们若是试图报仇，也无从得知往哪下手，又该把这罪，扣在谁头上？

「对啊！」霍婗安气愤地一把丢下手中的叉子，宛若昨日被掳人上车的，正是她本人似的，「大哥不是才刚回来一天，怎麽就跟你熟稔起来了？」即便他身为自己的大哥，她依然难掩心底的气愤。

一想起昨日，霍璟岩那异常严肃的面容，以及出乎意料的举动，反观他对於她这个亲妹妹，竟沉静冷漠的很，就如同陌生人般。

她实在不解，究竟玄嫣，对了大哥下什麽蛊？可以让本性霸道冷血的他，臣服於她的石榴裙下？

而坐在霍婗安对面的霍凡，在听闻两人的疑问後，依然沉默不语，只是将视线落在玄嫣身上，三人同样等候着她的下文。

玄嫣顺势勺起一口炒饭，淡然开口道：

「没什麽，」她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如实说出前天两人相遇的景况，「那天，我和他在霍凡的生日宴会上巧遇，便叙叙旧，如此简单而已，」她选择省略那段意外的落水，及兄弟两人对峙的场面，开始解释昨日那一切的缘由，「而昨天，的确是爷爷拜托他，带我去展览会的。」她将棘手的解释问题，抛到了爷爷身上，毕竟，她才不想整天被追问着，自己究竟与霍璟岩之间，存在着什麽样的关系。

所以，她便只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等待他们自己去深入探究再说。

只是，一想起霍璟岩，竟以着霍凡的名义欺骗爷爷，同时隐瞒着霍凡，由此可见，霍璟岩，是真不愿让她与霍凡两人轻易独处。

他，早已有了想独占自己的私心。

闻言，姬湘涵旋即开口驳斥，瞬时拉回玄嫣方才飘远的思绪：

「玄爷爷真是的！」她撇了撇嘴，拿起一旁的柳橙汁啜饮一口，「他难道不知道那霍璟岩，是披着羊皮的狼吗！？做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冷血无情的很！」她毫不隐瞒地道出先前，自己一直以来，对於霍璟岩概有的印象。

可见姬湘涵心底，确实看不起霍璟岩这号人物。

「才没有呢！」霍婗安旋即不服气地反驳道：「大哥对我很好！小时候还常常带我出去玩，还会保护我！」说及此，霍婗安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小时候，那段段美好的温馨回忆，「他哪有你说的这麽坏啊！」语毕，她索性拿起叉子，迅速抬手，准确地叉上姬湘涵盘中的一块肌里肉，马上往自己的嘴里送，以示她此时替霍璟岩抱不平的气愤心理。

「靠！」见状，姬湘涵毫无气质地咒骂一声，二话不说同样拿起叉子，叉上霍婗安盘中的两朵花椰菜，迅速咽下，并以着含糊的嗓音警告道：「霍婗安你给我小心点！竟敢跟我抢食物！？」她丝毫不将身侧的霍凡放在眼底，毫无顾忌地与霍婗安再度「大战」起来。

「有种来啊！」霍婗安壮起胆，即便她深怕眼前的姬湘涵，又会再度拖她去灌酒，但是，她再也不愿让霍凡替自己出头，所以，她只能自立自强，鼓起勇气对抗着眼前的「恶势力」！

见状，霍凡罕见地没有在第一时间跳出来维护霍婗安，只是微叹了口气，卷起一团蘑菇义大利面，送进嘴里。

玄嫣则望向两人，不免失笑。

她们，还真是一天不大战个一回，就会全身发痒，觉得心头哪里不快吧。

思及此，她似乎想起什麽，转而将目光落在霍凡身上：

「霍凡。」她蓦然开口，霍凡则瞬间抬起眼帘，诚挚地看向她──

只见玄嫣使了个眼色，霍凡顿时明了她的用意，微微颔首着，以示他接收到了她的讯息。

玄嫣了然勾起嘴角，先是对着仍大战中的两人，说了要去趟洗手间，便迅速起身离开，约莫过了半晌，霍凡藉故洗手，也迅速离席。

两人在厕所外碰头，一同走至食堂右侧，连接艺术大楼的走廊上，缓步走进钢琴练习室。

「说吧。」霍凡率先开口，望着迳自走至钢琴前的玄嫣，看着她掀开红色的防尘布，沉稳地打开钢琴盖，坐在钢琴椅上，右脚预备於延音踏板之上，貌似正打算弹奏一曲。

霍凡的双眸瞬时闪过一丝光亮，不免欣喜地想着：

又能再看见她弹奏一曲了。

毕竟，他总是认为，女人最美丽的时刻──便是专注於某件事情上，并全心全意地投入，然後努力完成。

而他自认为玄嫣最超凡脱俗，最美艳动人的时刻，便是──她全神贯注地，将所有的心思与情意，寄托於灵活生动的手指上，弹奏出一曲曲感人肺腑的乐声。

「能跟我说说，」玄嫣无视霍凡那充满希冀的神色，预备好双手，开始弹奏起着名的小夜曲，「霍璟岩的事吗？」随後，她淡然扫过霍凡在听闻「霍璟岩」三字後，那不自然的神态，迅速收回了目光，有些半眯着眼，专注於手中的弹奏上。

而一听闻玄嫣的话语，霍凡只觉心底，一股落寞的感伤旋即占据心头。

玄嫣……难道真爱上了大哥？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

他就算再怎麽想像，也无法相信玄嫣这种个性，会轻易地爱上一个，离开了多年，却又再度相逢不到两天的男人。

他思索了半晌，这才重拾回声线，冷静应答道：

「好。」他拉了张椅子，坐在玄嫣的身侧，耳边则不停流转着玄嫣所奏出的阵阵美妙乐音，同时不忘被她弹奏钢琴时，那抹绝美的侧影，震慑地心头荡漾。

他隐忍住心底的狂喜，沉稳着嗓音继续说着：

「我只知道，大哥在二十二岁以前，一直待在美国的特战部队里，据说官职很高，政府也看上了他非凡的才能，十分重用他。但後来不知为何，六年前，他毅然接管霍家旗下的所有事业，并将总公司移往国外。而我也一如往年地事先发送邀请卡，请他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但是，一开始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说及此，他苦笑了一声，「因为我每年寄给他邀请卡，他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可以拒绝我，」他淡然垂眸，望向早已因焦虑，而交缠在一起的双掌，「但是今年，他罕见地应了我的要求，在我意料之外地出席了。」旋即，他眼底的落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喜出望外的欣喜神色。

他娓娓道出目前，自己对於霍璟岩所知道的一切，一语落下後，便看向仍专注於弹琴着的玄嫣，玄嫣则蓦然抬眸望向他，手指依然迅速地在键盘上移动着：

「那他的兴趣爱好呢？」一想起那晚，霍璟岩轻易地让她见识到，他手中所拥有的庞大数量之艺术品和古物，想必，这绝非一时半刻便可集结而成。

他，肯定早已收藏古物有了一段时间，只是，她却怎麽也看不出来──他有那方面的嗜好？

她总以为高高在上的总裁，不是每天喝酒谈公事，便是嫖妓上床找女人──更遑论收集古物及艺术品的爱好？

「不知道，」霍凡摇了摇头，如实坦承，「因为大哥长年住在国外，家里对他的动态，一直以来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把霍家企业掌管的很成功，也会定时把庞大的一笔金额，往全家人的卡上存，父亲也放手随他去。所以，除了偶尔在国际新闻上，能得知有关他公事方面的一些动向，其余的，就算你去询问我父母，想必他们也与我有相同的答案。」

一语落下，玄嫣了然地颔首，蓦然停下手中的弹奏动作，悠然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她转而侧过身，让两人面对着面：

「你。」她专注地望向霍凡的眼眸，瞬时接收到他此时，正忐忑不安的情绪──他是在紧张什麽？怕她吃了他？

她暗地在心底思索着，随後问道：

「不问我为什麽要问他的事？」她试探性地一句，却见霍凡再度露出一抹苦笑。

他不自觉地将视线再度落在交缠的双掌上，有些自卑地说道：

「我已经答应你取消婚约了，」他隽朗的俊颜上，难掩一股失落，「也不再能轻易介入彼此的私事吧。」他娓娓道出内心的想法，等候着玄嫣的下文。

一语落下，玄嫣旋即开口：

「那撇开婚约不说，」她举出另一个假设，「若你单纯身为我的朋友，你会问我为什麽会这麽问吗？」

「当然，」他想也没想地回答，瞬间扬起的语调，却又在此刻深沉了几分：「但是，若是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他充满浓厚关切的一句话，旋即触动了玄嫣心底深处，某块脆弱的碎玻璃。

不待玄嫣继续开口，霍凡试探性地问着：

「不过，」他鼓起勇气看向眼前的玄嫣──这名他仍旧对她，理不清心中真实思绪的女孩，「你，还把我当朋友吗？」语毕，他的身子竟不自觉地紧绷着，宛若此时正宣布着人生中的大事般，他的神情是如此地忐忑不安。

「你说呢？」一见霍凡异常认真，却又担心受怕听见自己的回答後，害怕受伤的表情，玄嫣不免失笑，在霍凡以着困惑的神色望着自己的情况下，盖上钢琴盖，铺好防尘布，随後拍拍霍凡的肩示意道：「走吧，那两个家伙不知大战好几回了。」语毕，霍凡顿时领悟她方才拍肩的动作，早已给了他一句肯定的回答。

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心情异常变得开朗许多，两人如此依序地回到食堂里。

「你们两个是死去哪！？」才刚坐下一秒的两人，旋即听见了姬湘涵一句恼火的怒骂，「该不会在暗中计画着某些事吧？嗯？」说及此，她半眯着眼，以着凌厉的神色，狠狠扫过身侧的霍凡及眼前的玄嫣一眼，还不忘用力地顶了顶霍凡的肩膀，示意要他老实招来。

「没什麽，」霍凡的好心情丝毫不减，淡然瞥向依然以着平静面容，沉稳面对万物的玄嫣，对着姬湘涵轻松笑语道：「我们只是遇见了几位同学，闲聊了一会儿。」他自然地编了个合理的理由，沉稳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任何带有欺骗的意味。

闻言，姬湘涵转而将目光射向玄嫣──却见玄嫣附和似地扬起一抹笑，便不再搭理姬湘涵，看向身侧蓦然愁苦着一张美颜的霍婗安，疑惑问道：

「吃不饱？」她顺势望着她眼前早已空空如也的餐盘，只能大概推论出这个结果。

「呜呜呜呜呜……」说及此，霍婗安难掩心底的委屈，激动地一把抱住玄嫣哭泣着，霍凡的神色，也在瞬时间转而凝重，不偏不倚地落在霍婗安身上，「湘涵她好坏……把我的蘑菇跟花椰菜都吃光了！」语毕，她不忘抬眼怨愤地瞥向姬湘涵，继续哭泣着，霎时引起食堂里，其余同学的侧目观望。

「霍婗安给我闭嘴啦！」姬湘涵不顾身旁不断投来的异样眼光，毫不客气地狠瞪了霍婗安一眼，「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说及此，她撇了撇嘴，「连这也不懂！？笨！」她开始不留情面地数落着她，随後得意地扬起一抹专属於胜利者的微笑，再度啜饮一口杯中的柳橙汁。

谁叫她先挑起战争，而战斗力却异常的懦弱？一出手自己就马上解决她，还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她暗自想着，不免叹了口气。

「好了别哭了，」玄嫣先是瞪了姬湘涵一眼，却换来她不以为意的耸肩，随後，她拍拍霍婗安洁白如玉，却愁苦成一块的侧脸，柔声安慰道：「再去买一盘不就好了？」她提了个方案。

「不要，」霍婗安宛若小孩子般，以着童稚的嗓音一口回绝，「太多我吃不完。」说及此，她不忘摸了摸身下早已微隆起的小腹，低声着抱怨道。

而始终沉默在一旁的霍凡，这次反倒没有向姬湘涵警告，直接将自己的盘子往霍婗安眼前推──只见里头仍剩下大半的义大利面，还尚未食用。

「吃吧，」霍凡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撑起下巴，宠溺地看向霍婗安，「我吃饱了，剩下的给你。」语毕，他端起一旁的葡萄汁，喝了一口。

「切，」姬湘涵有些无趣地撑起头，抬眼扫过身侧的霍凡，不免抱怨道：「你这妹控的个性，究竟什麽时候才能舍弃掉？」她旋即见到霍凡露出一抹欣然的笑，便自觉无聊，开始拿起叉子，小力地轻敲着玻璃盘的侧身，以消磨等待玄嫣用餐完毕的时间。

「呜哇～」霍婗安旋即换上一张欣喜若狂的面容，还顺势送了个飞吻给霍凡，霍凡则满足地扬起一抹笑，搔了搔霍婗安一头秀发，「还是哥你最好啦！」语毕，她便开始欢欣地吃着，同时不忘维持优雅的用餐礼仪姿态。

见状，玄嫣不免失笑，继续咀嚼着嘴里的炒饭，思绪却不禁紧系於霍璟岩，那名全身充满了谜样疑惑的男人身上，深沉思索着霍凡方才在钢琴练习室里，所对她诉说的话语。

而这一幕，恰巧被霍凡尽收眼底。

他落寞地垂下眼睑，内心，则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强势地占据着心头，却迟迟无法挥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