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香端肃喃语道:「汗父、母妃,今晚是儿臣纳娶嫡福晋的好日子,儿臣偕新纳的福晋沈氏沉璧见过汗父母妃。」他转头看向她,「沉璧,咱们一并向汗父母妃跪拜行礼吧。」

说完两人一同跪下,将香炷高举过头,齐向努尔哈赤与阿巴亥的画像恭谨行礼。

行完礼後,夏荷、夏莲各自将多尔衮与沉璧手中的香炷接过,然後插进香炉内。此时,两人已是正式夫妻。

沉璧感动地哭了,他那一句「你是我此生,心中唯一的妻」不停地在她心里放大、放大,再放大。一个女人,一生一世求的不就是对自己深情专一,愿予承诺、娶自己为妻的男子吗?原本不急於嫁与他的她,此刻怎可能再拒他於千里之外?他,一个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贝勒爷,而她在此时的大金,只是名小小奴婢,此生能得他如此真情挚意、真心相待,夫复何求呢?

跪拜完天地他扶起她,入洞房之前他将她的红盖头给掀了起来,想确认她的心意。「沉璧,你不会怪我未事先和你商量吧?你可真心愿意成为我多尔衮心中唯一的妻呢?」

她无法再婉拒,再将他推开了,遂投入他怀中,紧紧、紧紧地抱着他,倾情动容地落泪道:「我愿意。」

他高兴极了,为她拭去颊上泛滥却美得不能再美的剔透泪珠,偕她一同进入洞房。

※※※

回至方才的房内,夏荷、夏莲在为他俩关上房门前贺禧道:「奴婢祝贺贝勒爷与福晋新婚,愿贝勒爷与福晋琴瑟合鸣、百年好合。」然後便将房门掩上,退了下去。

他领她来到一旁置有酒菜的桌旁坐了下来。「咱们用点儿膳、喝点儿酒吧。」

她颔首,遂与他一同用膳。

用完膳後,他从一个精致的酒壼中倒出两杯灩灩美酒,一杯给自己;另一杯则递与沉璧。「咱们,喝合卺酒吧。」他趋近她,举杯的那只手绕过了她的手。

她将脸凑近,两人一起喝下合卺酒。

稍後,她坐於妆镜前,发髻簪饰已然卸下除下,只余一头乌溜光亮秀发如瀑一般地任它流淌而下。俪影双双,他站在她身後,双手温柔抚触,放在她肩上。他俩齐看向铜镜,他看着镜中的她;而她亦凝视着镜中的他,两人眼中皆蕴有浓情蜜意,此时此刻尽是彼此,宛若身旁再无他物。

「沉璧,很抱歉暂时只能给你一个无任何宾客参与而又寒碜的草堂婚礼。」

她看着镜里的他,婉嫕一笑摇头,笑里尽满溢着幸福与满足。

他沉痛,却敛容续道:「虽然,你并非我爱新觉罗宗谱玉牒上的嫡福晋,然在我心里却是唯一的嫡福晋,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亦无任何人可将咱俩硬生生地拆散,就连他皇太极也不能。」

「多尔衮……」

「嗯?」

「今夜的婚礼,是最美最幸福的婚礼。我觉得很快乐,真的,很谢谢你。但是多尔衮,我想告诉你,大汗是一个很好的君王,你当尽心竭力地辅佐他才是。」

他心下虽不以为然,却不愿煞了新婚之夜的风景。遂道:「你已是我的妻子,我亦是你的夫君,妻子对夫君的建言,我定会谨记於心。」

她不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直接偎进他怀里。

他紧揽了下她的肩,遂看向她,然後将唇贴在她唇上。

她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还予他深切热情一吻;他有力的臂膀,撑起了她因吻而无力後仰的头。

朱红嫁衣,缓缓自她身上落下,坠地。

他拦腰将她抱起,双双深情凝视,齐来到床畔,倒了进去。

他拉下了一旁的红色帷幔,帷幔落下瞬间,妆台上的澄黄烛光因之羞怯地摇曳了一下,继续吐放幽幽柔光。

帷幔衾褥的浪漫里,两人衣饰尽褪,用裸裎最真实的自己面对彼此,以体温慰抚着对方。他凝睇着她灵动深邃的双眼,雨点式轻轻柔柔地亲吻着她的唇、她暗香浮动的颈,还有她的香肩……。

他进入她的同时,她眉心敛凝着几缕美丽哀愁,却又感到丝丝甜蜜。此时,她双手紧抱着他的背脊,内心甜蜜与痛楚交织,泪水自眼底缓缓流下。这当下,她不再去想回到二十一世纪的事情,亦不去担心缱绻过後不意怀孕的可能,她唯一能想能做的,就是今夜掏空自己,以偿他今生如此深情……

妆台上的烛火仍微微摇曳,细细的火光袅袅动人,铜镜中掩映着柔柔蠕动着的一双情浓人儿。

缱绻以後,她背对着他侧躺着,如凝脂般的光洁秀背淌着及腰的丝丝长发。如同上回在崖底草屋,服食迷情药以後与他之间的肌肤之亲一样,她总在这事儿完了以後背对着他而迳自沉沉睡去。毕竟,心中有所罣碍,竟毫无勇气与他依偎相拥而眠,只因害怕爱太多,将来若身不由己非得离开时,将更为苦痛与眷恋难舍。

而他,总是自她身後紧紧地簇拥着她、珍爱至宝一般地怜惜着,宛如他对她的爱总这般毫无保留,绝不退缩。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幸福是来自於她。

※※※

翌日一早,他与她皆由奴婢服侍梳洗完毕。

他牵着她的手走至草堂外,此时她已换回昨日的宫装,而他也换回了贝勒蟒袍。

「美好的时刻总过得特别快,咱们这会儿,要回盛京去了。」他愁怆道。

她温柔地抱着他,勉强撑起笑脸道:「多尔衮,别这样。咱们该庆幸着,还能时时见着彼此。」

「我所企求的,岂止如此,我要的是朝朝暮暮、一生一世。」

她抬眼看向他,「咱们,真能有朝朝暮暮的一日吗?」她意有所指地说。

他没仔细琢磨她所说的话,恋恋不舍地看着她,迳自道:「沉璧,咱们已拜堂成亲,合卺酒喝了,也洞房了,要不这样,乾脆你随我回府邸去,咱们的事儿我再找机会向大汗禀明;不能立你为嫡福晋,但我想侧福晋的位份肯定是没问题的。」

「咱们不是已说好不再提立我为福晋的事儿了吗,怎麽这会儿你又提了?」她有些不耐烦地脱口而出,「你还真是个很『番』的人耶。」

「『番』,这字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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