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遠在。咫尺 — Chapter 2 - Kite (2)
回到家，蓝奕宸就一把捏住我的耳朵，问：「你现在可以解释了吗？到底怎麽回事？」
我甩开他的手，想到高程风无奈的语气和跟李副总的对话，突然不想说了。
「总监今天带我去见客户，要正式一点，所以先带我去换了件衣服，就这样而已。」
「你不是去做行销专员吗？怎麽被当成助理？」他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是想看出我有没有说谎，这让我有点不舒服。
「......他说，我以後就是他助理了。」我声音很小，但足以让他听见我声音里的不安。
蓝奕宸皱了下眉，半晌没说话，然後他抬眼，我看见的是那个他下定什麽决心的眼神。
「先去吃饭了。」他说。
Auntie有察觉到我们两个气氛不对劲，但没有戳破，这顿饭吃得我食不下咽。
隔天上班日，我走到我那个「特大」的位置上坐下，桌面很整齐，一台电脑、小小资料架，和一盆红色风信子的琉璃盆栽。
我探头探脑，拿起盆栽，问对面的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同事：「呃......请问你们刚进公司桌上都有这个吗？」
他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没有，只有你有。你是颖佳吧，你好，我是顾绍天，叫我小天就行了，有什麽问题可以问我。我们公司已经好久没有正妹搭讪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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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算搭讪吗？
那个叫佳琪的女生拿着一个公文夹靠了过来，「你好，我是佳琪，总监的秘书，你是刚来的颖佳吧，真漂亮。」然後她指指顾绍天，「别理他，他羡慕大家都有对象了，才这麽急着想认识女生。」
又有另一个男同事坐着办公椅滑过来，拍拍顾绍天的肩膀：「别急，儿子都没孵出来，这麽快物色媳妇也不太好！」
「赵采那，你老公也很期待有个孩子吧？记得领养代替购买喔。」顾绍天面不改色地说。
那个叫采那的男同事默默地滚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佳琪笑了笑，「你很快就会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了，他们人都很好，遇到什麽困难都可以跟我们说。欢迎你加入我们。」
我回以微笑表示感谢。其实真正的工作环境也不像电视剧演得那麽黑暗嘛。
佳琪回去隔壁的秘书室後过没多久，早会就开始了。
总监做事很果断，开会也俐落，讲几句关键的话就结束了。
在大家正要收拾东西走时，高程风又说了几句话。
「大家都知道，我们部门本来要来个新同事，白颖佳，但是因为我的私心，调来当我个人助理。」他的声调平平，却又如此令人觉得有压迫感，让所有人静下来听他说话，「但是名义上还是行销部的员工，所以请大家不要歧视她。」
......
歧视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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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全部人的眼神都专注到我身上，这真是太棒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的助理，跟我来办公室一下。」然後总监说完这句话後就离开了会议室。
我手脚笨拙，慌慌忙忙地收好东西，跟着他後面出去。
一踏进他办公室的地毯，感觉空气都不同了，我偷在他身後喘一口气。
我带上门。
然後我听到他的笑声：「你干什麽？我找你不是要你面壁的。」
呃......
对方一直没有回应，於是我怯怯地转过身，发现他眼神专注地看着我，身上是西装里的白色衬衫，笔挺地在他身上显得神采奕奕。
他的眼神热辣辣地，让我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高程风今天…好像特别开心。
「你有看见风信子了吧。」
我抬眼，看到他手上正拿着笔，在公文上不知道写什麽。
「喔嗯。」我盯着他手上的钢笔，坚硬随意地滑动在纸上，「那盆风信子是总监送我的？」
「你也可以当是装饰用的。」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他语气里好像有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那就当装饰用吧。」我嘀咕道。
我以为我已经够小声了，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高程风一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白颖佳，我发现你理解能力有待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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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那个总监......」我讷讷地开口，「我能问几个问题吗？有关於...昨天。」
「嗯。」他答，边草草地在另一份公文签了名。
「那个李副总...是谁？为什麽你们两个看起来好像很熟识？」我一问，突然又後悔了，这样会不会被觉得冒犯他？
高程风拿笔的左手停顿了一下，「他是我爸的生意夥伴兼好友。」
哦，高总裁啊......
「那...简语甯又是？」
他这次连笔都放下了，眼神里的温度下降了一点，抬眼看着我，「就是那天在街上你看到的那个女生……我的未婚妻。」
我突然间什麽都不想问了，就算还有其他想了解更多的事，我也不想再问了。
「哦，我问完了。谢谢总监的盆栽，先出去了。」我微微点头示意就转身出他的办公室。
深吸了一口气，回到我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在搜寻框里打上：『红色风信子』。
看了搜寻结果，我忍不住微笑。
重整一下情绪，然後开始着手刚开始的一些杂务，不知道是不是助理的事比较多，虽然只是一些摸不着边的工作，但毕竟我也还是刚进公司，连试用期都过不到一半的员工，所以这些简单的资料处理，我还是处理得很有心得的。
一整天下来已经忙得灰头土脸焦头烂额。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甚至是跟总监一起加班到整个部门灯暗才离开的。
一走进客厅就看到蓝奕宸睡倒在沙发上。
我把包包丢在旁边，坐到地板上靠着他的胸口，盯着他的睡颜，才觉得蓝奕宸的身影渐渐跟学生时期的他重叠。
我们什麽时候长大的？大学毕业之後？还是更早之前？
时间快得我们来不及跟上，那个会把欺负我的同学的铅笔盒丢进学校水池里的那个男孩，好像已经看不见了。
「不要爱上我。」他突然张开眼睛说。
我被吓了一跳，揍了他肚子一拳。
「你装睡啊臭乌龟！」
蓝奕宸坐起来，揉揉眼睛，「你回来才醒的。」
他轻轻地把我从地板拉到沙发上。
「怎麽这麽晚才回家？」他看着我，声音很温暖。
「刚进公司，很多事情要学。」我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以後不要等我了臭乌龟，不知道还要忙到多晚。」
语毕，我拿着包包就上楼了。
冲个澡出来，有点精神用笔电浏览一下网页，又突然搜寻了一次『红色风信子』。
红色风信子，花语：代表感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