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哑口。

如果可以,我也想留在这里啊。我想一直待在时信身边,只要有他在,世界就会变得很简单,也唯有他在,我才能够安心做自己。对他有着这麽深的依赖,我怎麽可能会想离开呢?

「韫槿。」时信不让我有正视他表情的机会,他环住我,将头埋在我背後,呼出的热气麻麻痒痒的,同时扰动我本来就够乱的心弦,「留下来,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那一瞬我刷红了脸,周围环绕着的尽是那熟悉的洗发精香。时信……你怎麽会做出,这样令我心跳不已的举动?

「韫槿,告诉我,你的决定。」时信加重拥紧我的力道。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他那坚定中带着一丝祈求的口吻,却使我的心脏胡作非为的乱跳一通。

时信……

我留下来,真的没关系吗?

「韫槿,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我不要你离开。」时信缓缓的阐述,那些字句,正毫不留情的敲击着我脆弱的心房。

不可以,再这样跟时信相处下去,我一定会爱上他的。

我不能爱……

我没有资格爱。

「时信,你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吗?」我有些哽咽的问。

我不晓得我的哽咽是因为我害怕再给时信带来困扰,还是因为我认清了我不能再爱的事实,只知道现在的我好煎熬,胸口好难受。

「傻瓜,这怎麽可能?你搬出去才会真正造成我的麻烦。」时信抬起头来亲吻着我身後的发丝,一直、一直,重复着。

我闭上眼,任凭乱糟糟的脑袋继续在角落上演打架的小剧场。我好想待在时信身边,哪怕他对我的温柔只是出自於同情。只是,我太清楚自己的身分了……

他是邱时信,一个如太阳般耀眼的王子,而我,不是公主。

良久,时信缓缓打破沉默:「对不起,不该这麽逼你的,你有受过伤,不能相信任何一个男人才是。」语毕,他苦笑并松开了手。

当时信松手後一秒,似乎在全身上下闪过一道电流,那是时信的伤悲,还有,他的自嘲。

「的确。」我主动上前拉住他欲离去的衣角,「除了你跟宇夜学长,我已经没办法再相信世界上的男人了。」

连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都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把我推入火坑,还有那两个令人作呕的社会败类……伤害我的人,都是男人!但唯有时信跟宇夜学长,他们不一样。

时信愣了几秒,才伸手搓揉我的头发,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真是的……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啊?」

「如果可以,真的可以的话……那我想留在这里,我想要……留在你身边!」我转身,握住时信的手,既脸红又激动的祈求着。

只要、只要我忍住自己,只要我不爱上时信,那麽、那麽我还是可以自私的留在他身边,对吧?

「真是个乖孩子。」时信笑颜逐开地摸摸我的头,顺势将我拉往怀中,又继续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做出你不喜欢的事来。」

「嗯。」我甜蜜的点了头。

不要产生任何的感情,只要这样,就够了……

「今天你也累了,快点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载你去学校。」时信轻压了下我的头,柔和的对我笑着。

「好。」我从行李中抽出睡衣,一溜烟的跑进浴室。

被强暴过後,我洗澡都显得十分神速,每碰到水,我就想起那怎麽洗刷也无法刷去的污秽,我曾试着恢复之前喜欢泡澡的自己,却没想到在浴室停留越久,我越会精神崩溃。

我的泪,什麽时候才能还给心一个完整的空间?

当我迅速洗完澡出来後,时信并没有离去,反而坐上床边陷入一片沉思,严肃的样子让我不禁感到好奇。

「时信,我洗完了。」我的手在他面前挥呀挥的。

时信回过神来,把吹风机递给我,「嗯,先吹乾。」

虽然彼此一句话也没说,但我从他的眼神里可清晰望见那复杂的思绪,甚至还有那麽一点的,陌生。

我抿着唇,面对这样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麽一转眼就像变了个人?还是,他思考过後觉得不该收留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向我开口?

在极度不安的心情下我总算吹乾头发,还不时探头偷瞄浴室里的一举一动,确定时信暂时不会出来後,我偷偷从行李中拿出安眠药,一时间却不晓得该吃几颗才好。

照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只吃三颗……我能入睡吗?如果吃到四颗,会不会以後要吃更多?

猛地,我的手腕被人抓住,慌张抬头一看,是时信?

我慌忙想将手上的安眠药换手藏起,他却在我换到另一手前夺走那盒小药丸,重复再三确认後,不悦的盯着我,「我以为是我看错,没想到你真的在吃这个。」

「我……」我不晓得该如何辩解,但我也不明白时信为什麽会那麽生气,这只是安眠药,又不是毒品。

气氛瞬间被闷住,他如老鹰般锐利的目光瞅着我,「多久了?」

「一段时间了。」我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呐呐道。

「为什麽不告诉我?」他又问。

这次,我选择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