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微光 — 09

果真不出我所料。

母亲一回到家看见姊姊教我解题的模样，立马凑过来瞄了一眼，「七十一？柯若宁你搞什麽！」

「出了一点意外⋯⋯」我呐呐地说。

「意外？」母亲怀疑的看着我，「依你平常的程度来看，虽然还不够好，但一定有八十几的啊！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我愣住了。

似乎从我欺瞒她，跑去看电影那天起，她就时常认为我没在认真呢⋯⋯反应过来她的不信任之後，我苦笑。

「还笑！考差很得意吗？」母亲怒气冲天，「我看你昨晚挑灯夜战大概也不是在念书吧！你到底在搞什麽？」

「我——」

「本来天份就没若怡好了，你看看你姊姊，她之前考这个范围的时候几乎每张都满分，你呢？八十几就算了至少我知道你有在念书⋯⋯可是七十一是怎麽回事！」

看吧。不管怎麽我有没有解释，不管母亲再怎麽骂，姊姊的成绩永远是被拿来跟我比较的伤人利器。

我该习惯的。

柯若宁，你该习惯的。

□

「欸，你怎麽了？一点精神都没有。」趴在桌子上，我有气无力的望向邻座的颜祈。

「没——事。」我应道，「就昨天的小考考差了，所以被骂了。」

昨晚还是姊姊的说情才让母亲放了我一马呢。不然谁知道我会被禁足几天⋯⋯嘛，虽然有禁足跟没禁足是差不多意思啦。

「怎麽会？你不是很认真吗？」他很讶异的问，低吟片刻，再次启唇问道：「是因为李明睿吗？」

「为什麽会说是李明睿学长？」我纳闷。

「因为你昨天从遇见他之後，整个人就怪怪的。」

「呃，应该不是。」虽然那时我是恍神了啦，「其实是因为⋯⋯」

当我正想开口解释原因的时候，才发现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要直接说都是因为你吗？

不妥当吧。

映着颜祈好奇的眼眸，我陷入苦思之中。

直到尤佳霓踏进班上，走到我面前打招呼，才拯救了我。

「早安，那个谁谁谁⋯⋯」她思忖，「啊！是若宁！早安。」顺便附带一个微笑。

而我有点受宠若惊。「早、早安啊，佳霓。」虽然班上某些人的态度，有随着颜祈与我的关系稍微转好，但真的这麽友善的向我打招呼，除了颜祈之外，尤佳霓是第一个。

「她们没再对你怎样吧？」尤佳霓说，睨着校董的女儿那群人，随手就拉开前面的椅子坐下。

啊啊啊竟然说出来了！我小心翼翼的瞄了颜祈一眼，发现他的神色果然变了，才无奈的低声回答：「⋯⋯是没有。」

亏我想了那麽久的法子，只为了让他不要发现昨天的事情，结果尤佳霓一句话就让我的努力付之一炬了啊！

「你昨天怎麽了？」颜祈问，脸上彷佛写着「你不从实招来我就咬你」这句话。

「呃、那个，我昨天⋯⋯」

「咦！是颜祈欸！」突然尤佳霓打断了我的话，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她的反应感到奇特，「原来传说中的颜祈就坐这啊！」

我跟颜祈双双汗颜。

「那个⋯⋯嗨⋯⋯」颜祈略显尴尬的跟兴奋的尤佳霓打招呼，「其实我坐在这里蛮久的了⋯⋯」

「难怪李映琪她们会说你勾引颜祈。」尤佳霓语出惊人。

「喂喂喂喂喂！」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慌张的试图掩过她说的话，但颜祈的脸色明显因为这句话变得凝重。

喔，我的天，我到底造了什麽孽，摊上这麽多烦恼！

成绩、人际关系、同性间的妒忌⋯⋯现在还得解释发生了什麽事跟安抚颜祈！

「那群花痴说，这个呆子勾引我？」颜祈指着我，问道。

喂！谁是呆子啊！

「嗯，她都差点因为这个被呼巴掌了。」

喂！也没必要讲的那麽详细吧！

「呼巴掌？」颜祈满脸不可思议，大概没想过在他面前总是娇滴滴的李映琪，会强悍的试图赏别人耳光吧！

「对啊，要不是本小姐救了她，我都不知道她那天回不回的了班上。」

「啊——谢谢你保护我们若宁呀！呃、那个⋯⋯尤佳霓？」

竟然连颜祈都不清楚尤佳霓的名字！果然不是我的问题吧？

等等等，刚刚颜祈那句话，似乎哪里怪怪的⋯⋯

我正想仔细思考怪在哪里，思路却被打断，「欸！那个柯什麽的，外找！」

外找？我怔然，而颜祈跟尤佳霓很默契的停下了交谈，转而看向我，眼神朝我示意着：外面是谁？

但其实我也很纳闷啊！

耸肩，我朝那个传话的人点头表达谢意後，便走向走廊。

我想过是不是姊姊，或许是我忘记带什麽来学校，所以她帮我带来，又或者她要我今天陪她去买菜⋯⋯

「李明睿⋯⋯学长？」

但我没料到，站在我们班门外的是李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