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起倾盆大雨,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向窗外张望,回头开始议论起等等的放学,想跟别人挤一把伞下的到群组上求救;祈祷这场雨快点停的双手合十,嘴上念念有词,一脸狰狞的认真祷告,当然也是有豪放不羁的同学,早已准备好淋一个痛快了。

这时候最得易的莫过於那些有带伞的,若把这比作是一场生存赛,在这场战争里,他们是全赢的局势,金字塔最顶端,绝对的权力,可以淘汰输家,也能够拉他们一把,事在人为。

可惜沈品安并不是以上四者,她只是望着大雨发呆,什麽也不做,但也没有淋雨的打算,就顺起自然吧,随遇而安。

最後裁决的钟声残酷地响起,赢家们纷纷得意地离开教室,输家则放缓了收拾的速度,心中期盼着奇蹟的出现,她走出教室,下了楼梯,转弯,前面就是川堂了,一群人处在那里,她继续往前走,雨声渐渐逼近,而她也成了那群人中的一员,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在这最後的战场,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决定投向雨神的怀抱,一声怪叫,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决心,就义无雨势地冲出安全地带,另外几个人见状,或许觉得有趣,也跟着乱叫着奔了出去,而沈品安只是默默旁观着。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人所剩无几,沈品安便是其中之一,他们是这场战争里最输的赢家,不用狼狈地在雨中狂奔,但须忍耐既无谓又无趣的等待,可以说是最愚蠢的一群。

待了许久,雨势没有转小的趋势,一些人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也放弃了等待,拿书包勉强挡挡雨也走掉了。

沈品安抬头望向天空,眼角余光瞥见了一道人影走来,她这才发觉这只剩下她跟来人了。她情不自禁地又瞄了他一眼,他脸上没什麽表情,但流泄出斯文的气质是藏不住的。

他走到沈品安旁边,望着大雨,手上拿了把伞,但没像要撑起伞离去的打算。

雨势渐渐转小,他转头看向沈品安,微微举起手中的伞,声音很有磁性,但就是少了些温度,「这给你。」

沈品安微愣了下,看着他,不知怎的,竟有些陌生?

「那你怎麽办?」

说出这句话後,沈品安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一般人应该都是拒绝才是。

「我无所谓。」他淡淡的说。

这人是在耍帅还是脑子有什麽问题?沈品安好笑的想着,其实自己刚刚好像也不算什麽了。

把伞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定不是打什麽好主意,虽然他看起来挺正常的,而且还有那麽一点点的帅气,可从小学校就教了「人不可貌相」,生物也教凡是越美好的越不可接触。

但⋯⋯这些不适用於一个外貌协会的高中女生。

这麽前後矛盾的想了一回并成功说服自己的沈品安正要开口时,那人却先说话了,「雨停了。」

「呃,对啊⋯⋯」

沈品安内心有些囧,还好他没什麽读心术,不然真想挖个洞跳进去,想了这麽一圈还不适用不上。

「你叫什麽名字。」

虽然他说的是问句,可能是语气关系,沈品安倒觉得他这比较像是祈使句。

「在问别人姓名以前应该先介绍自己吧?」沈品安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这话,她马上就後悔了,这会被误以为很难相处吧,於是她马上补了一句,「毕竟这是一种礼貌呀。」

「也是,是我的疏忽。」他发出了好笑的喷鼻声,语气稍稍有了些和善,「楚尚从。」

沈品安点点头,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年级。

一阵凉风吹过,拂起了楚尚从的松发,也挑起了沈品安那国三时的记忆,她不知道为何会在此时想起那个人,她不认为会是身旁这个楚尚从,毕竟如果是的话,她应该要一眼认出来的,可是并没有。

坐上公车,沈品安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发着呆,脑中时不时出现楚尚从的脸,没什麽表情,给人稳重淡然的感觉,有那麽一瞬间,他的脸和那个人重叠了,但很快又被沈品安分离了。

他有可能是吗?

这个疑问停留在沈品安的脑袋里,不过下了公车她就又抛到脑後了。

打开家门,一如既往的黑,沈品安一一开启电灯,她喜欢这样,这养她才能感受到那一点点的温暖,家的温暖,沈父沈母平时都忙到十一点多才会回家,她也习惯了,或许他们在家她才觉得不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