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限在永遠 — Ch.7 他承諾的天長地久(4)

「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出了火锅店，卫子莫边走边问。

「嗯......」我想了想，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大概是因为光害的关系，今晚的夜空看不见一颗星星。

「我想去看得见星星的地方。」我语带笑意。

「那还不简单？」卫子莫马上表示。

我看向他。

我无语的抬头望着这有些眼熟的破烂建筑，傻眼的问：「这不是上次看烟火那个废校吗？」

「对啊！超适合看星星的！」卫子莫一脸兴奋。

「看烟火也在这，看星星也来这......」我道，「真应该推荐别人这个地方，他们如果要来的话，跟他们收点钱。」

「咦，可能可以耶！」卫子莫认真的点头。

好吧，既然他说这是他小时候每年跨年都会跑来的地方，那我就暂时不嫌弃了，再说上回在这里也有看到星星，确实非常漂亮。

当我们肩并肩的来到顶楼，跨年那天晚上的画面一一在我脑海中浮现，我自觉的漾起一抹笑，突然觉得，那次经验好像还挺美好的。

我拉着他的手，在顶楼正中央找个了位子坐下。

「好凉。」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一阵阵舒爽的凉风。

「好漂亮。」卫子莫反而睁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头顶上的夜空。

远离了光害，真的看得比较清楚。我甚至有种错觉，每一秒钟都有另外一颗星星映入我的眼帘。

就是这种被整个宇宙包覆住的感觉，让人不禁觉得，所以的烦恼郁闷跟这广大的星空比起来，是多麽渺小而微不足道。

「卫子莫，你觉得幸福，究竟是什麽啊？」我躺了下来，喃喃问出这个问题。

「星星吧。」他动也不动。

「星星？」这是什麽答案？我疑惑的看他。

当我开始细细思考，却想到一个可能性——卫子莫一直强调很想将星星摘下来，或许就是因为他认为幸福就像这些耀眼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

「上次你问我，这世界上怎麽能有什麽事是永远的。」卫子莫笑着说，视线仍然没动。

我静静的等待他说下去。

「其实，我满认同你的话。」卫子莫轻声说，「这世上唯一永远不变的道理，就是一切永远都在变。」

听见他的认同，我没有感受到任何喜悦情绪，反而好像是悲伤占据了胸口。

「所以，所有事物，都应该是有个期限的？」我悄声问。

「嗯。」他点头。

「即使是爱情？」我竟然也扬起一丝微笑。

「即使是爱情。」卫子莫笑弯了眼，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我们之间的期限是什麽？」我缓缓的问出这个令我极度不安的问题。

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开始会觉得......若是他不在了，我可能会有点......无聊？

又或是高兴不起来？

还是，有一点点伤心？

闻言，卫子莫沈默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期限，就限在永远。」这句话，坚定的从他嘴里传出，而他也终於转过目光，与我对上视线，这回，我似乎看见了他眼中的笑意。

我怔住。

「永远......？」我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会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对。」他此时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时轻松随意的他，而是肯定而不容质疑的。

我感觉不到任何悲伤的情绪，然而一滴眼泪却沿着我的脸颊滑下。

我发誓我不知道我是为了什麽流眼泪。

是为了他太过於肯定的话语？还是那太让人安心的笑容？又或者是......我只是单方面的——被感动了？

「有这麽高兴？都喜极而泣了。」卫子莫笑开，一把将我揽进怀里，而我丝毫没有挣扎，仍然完全呆着。

半晌，我开口：「这是承诺吗？」

卫子莫笑着看我，「你说呢？」

「永远。」我重复着两个字，「也可以说是......天长地久？」

「随你怎麽说。」他耸肩，接着摆出一个有些嫌恶的表情，「喂，今天晚上讲太多肉麻话了啦，我晚上会睡不着。」

果然，完全浪漫不过三秒。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感觉透彻的喜悦盈满全身，没空掩饰自己真诚的笑容，想要将他的脸孔深深烙印在心里？

有......这麽单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