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限在永遠 — Ch.1 記憶中鮮明的片段(6)

「所以你们就一起去那家冰店打工？」海佑学长问，「卫子莫居然会答应？」

「对啊，那时候我也很惊讶。」我苦笑，「不过事後他发现没那回事之後，就气的当场嚷着说不干了。现在想想，他也是蛮幼稚蛮好骗的，真的为了吃冰来打工。」

「然後呢？」学长又问，同时将一口冰送入嘴里。

「然後......」我敛下双眸，「那时候也算是老板留住了他。老板忽然说我们做得不错，值得嘉奖，虽然口气还是凶，但他免费送了我们一大盆冰，算员工餐吧？」

「所以卫子莫就留下来了？」学长呵呵笑，「不过......予悠，好多年前的事了，你记得真清楚啊。」

闻言，我先是怔住，不语。良久，我听见沙沙风声，伴随着学长的轻声细语：「......因为是有关他的事。」

◆

「——雅青，你到底在看哪里啊？跟你说话都不理我。」我自己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堆，身边的女同学却动也不动，只是趴在桌上，专注的凝视着某个方向。

「欸......」我轻推她一下。「你有没有听到啊？」

「予悠......」她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飘过来。

「干麽？」我不禁皱眉。

「你认识那个学长吗？」她仍维持同一个姿势，嗓音一样空灵。

「哪个学长？学长多得要死啊。」

「那个......」雅青以极缓慢的速度抬起了头，傻笑起来，对着不远处嘿嘿笑着。

「喂！你这样笑好恐怖，跟活屍一样。」我瞪她，「到底哪个啦？」

雅青再以慢动作抬起一根手指，指向我们左前方的一桌。

那桌被团团人群包围，只有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时不时跟身边的人说笑，看起来被拱得高高的，简直是光彩夺目。

「你是说......程海佑学长？」我愣住。

「对啊......」雅青又傻笑起来。

吓！身为校花的于雅青，对着某个学长傻笑，这麽一来，全校男生的心不都要碎了吗？

「哎！好伤眼。」那个惹人厌的声音出现在背後。

我扭过头，冷眼瞪他，「你来干麽？走开。」

「又怕别人看到你跟我有交集是吧？我偏不走。」卫子莫邪恶的笑，两手称在桌子上，不时打量着雅青。

「看她干麽？你这种人配不上雅青。」我更凶狠的瞪，特别不喜欢这家伙仔细端详的样子，好像要把人看透似的，被那双深邃眼睛盯上就是不舒服。

「原来全校男生追求的校花，于雅青......」卫子莫发出啧啧声，一副陷入沈思的模样。「也是个花痴。」

「喂！你烦死了，走开啦！」真是不被惹恼都难，更何况我脾气不好。

他将目光移向我，感叹道，「你没比她好多少，她是花痴，你是白痴。」

就在同时，一群男生围了过来。

又是要告白的人吗？我有些警戒。

「你说雅青是花痴？卫子莫。」一个高大壮硕的男生一脸鄙弃的望着卫子莫。

「有意见吗？个人看法。」卫子莫浅笑，却带着十足的威吓效果。

「......不好意思，我们要先走了。」我拉拉雅青，她也配合的站起身，「请借过。」

那男生用鼻孔看我，冷笑，「你是雅青的朋友？是白痴我不否认。」

是怎样？今天全世界都要羞辱我吗？以为我很好惹吗？老娘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

吼啊啊啊——

我还来不及一脚给他踩下去，就听见卫子莫默默冒出一句：「乌鸦不要笑猪黑，你也是白痴。」

那男生看起来非常想挥拳，双眼冒火，「你说什麽？你脑子有洞吗？是想找死还是怎样？」

「我脑子有洞，但补好了。」卫子莫笑脸盈盈，在那男生举起拳头的那一煞那侧身闪到一旁，让他彻底扑了个空摔到地上。

「你们在干麽？」熟悉的声音出现，雅青立刻倒抽一口气。

是海佑学长。

望着一脸自在轻松的卫子莫，学长的目光变得锐利，「卫子莫，你打架？」

前一刻还趴在地上的那名男生立刻跳起来，摀着鼻子佯装被打，「他先动手，我什麽也没做！」

我和雅青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保持沈默。

卫子莫只是耸耸肩，将手插进口袋转身离开。

他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就这麽喜欢别人误会他吗？

「喂！」於是我叫了一声，但卫子莫没有回头。

那时的我没有头绪，从那天起，我和他的命运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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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还不是，关於他的回忆，也记得......很清楚啊。」我低下头，轻声道。

「那是因为我讨厌他！」海佑学长哈哈笑。

那些美好的回忆，我不忍提及，禁不起提及，只能偶尔在黑夜里静静回想。

和他一起的记忆数也数不清，早就无夜无日的占据了我。

曾经舍不得让那些美好就此成为回忆，如今才发觉，回忆，原来是最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