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初以後》 — 65 視線 地平線
「副总，请问中午有空是否？能不能与小弟子我赏个脸吃个饭？」
「晨允姊，你不要理他，他肯定想把你。」
「吃个饭而已，你想什麽啊？还是...你嫉妒啊？」
「我...我哪......」
这两个人...
「我等等要去和一个朋友见面，」统整资料递到小晴手上，「没空，别吵。」朝着他们的脸一个一个说道
「跟哪个朋友吃饭啊？是璃心姊吗？」向晴晴满脸期待地看着黎晨允，无论是她还是夏璃心或连宇杰，她都会很开心，甚於兴奋
我顿了几拍，「不是，璃心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
「璃心姊该不会是不敢回来见我，怕爱上我吧？」
「潭祖谚！」小晴受不了地大叫
「你们！都给我闭嘴！」喝斥他们，「你们都还没有下班，不要都给我聚在这聊天。」
这两个每一次见面每一次吵，还都喜欢待在我办公室嬉闹，每次让他们安静些，却好字敷衍过去後，照旧如往。
「副总，你的威胁对我们来说真的没有杀伤力哦，」潭勾着嘴角说道，「或许对其他人有用。」
「潭祖谚！向晴晴！」我咬着牙根，克制自己别怒斥他们
谁让他们嬉皮笑脸，每次都不认真。
「潭经理、向组长，你们又来骚扰我们副总是不？」
门边出现一抹身影，那是总经理。
「啊...总经理不是这样的，是我们有事要找副总啦...」小晴对着潭使眼色
「我先走了。」拿起包包，准备去赴约
「等等...你几点要回来？」总经理朝我看来
「大约一点半左右。」
向他们点头後便踏出办公室，到小七和星瑀碰面。
星瑀说约小七，昨天又发来一通讯息提醒我，我觉得奇怪，为什麽碰面约在小七？
刚走入小七，耳内就传进叫唤声：「晨允学姊。」
我转过身，看见星瑀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上带笑地向我挥手示意。
纳闷，周闵勳呢？
「星瑀。」
「晨允学姊，你喜欢喝红茶对吧，这杯请你。」她自桌上递来一瓶饮料，是曾经最熟悉的包装
我轻摇头，「红茶不是我爱喝的，是那个人喜欢喝的。」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
星瑀脸上出现一丝懊恼，似乎责怪自己的记性。
「晨允学姊喜欢奶茶对吧？我现在就去结帐一瓶来。」她站起身，准备走往饮料柜那头去，我一把将她拦着
「不用了，我不喜欢奶茶。」
闻言，樊星瑀纳闷，她不是最爱喝奶茶了吗？印象中不是红茶就是奶茶，刚刚说红茶是学长爱喝的，所以她就是爱喝奶茶啦，怎麽会不爱呢？
「以前喜欢，现在不爱，」我轻轻诉道，解开她的疑惑，「我现在只喝咖啡，拿铁咖啡。」轻坐置下
「拿铁？」差那麽多？
「星瑀，什麽事吗？」
「晨允学姊，我们回学校好不好？」她坐下，双眼恳求着我
「回学校？」我蹙眉，回学校干嘛？
「就、回去走走，然後晃晃。」见我不语，续道：「还、还可以聊聊天嘛...哈哈...」
黎晨允瞥着眼前的人，脑子里正在想着她到底是怎麽了？一如往常的那个男孩没在她身边，她甚至还扯着这麽毫无笑意的笑和她说话。
「现在吧。」我起身，走到外头
「等、」樊星瑀也追了出去，「晨允学姊，你...能回去吗？」战战兢兢地问着
我撇头看向她，「能。」
我能。
我不会再随随便便掉下任何一滴泪。
「那就...走吧...」
黎晨允看着先走一步的她，忽地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似曾相似，是不是，因为都很倔强？
「对面，就到了。」
听着声音，循着脚下斑马线的延伸，看着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学姊？」
星瑀把我拉回意识，我先跨了一步走前：「走吧。」
我们都走进校园内，对於眼前这一片风景感到陌生却又熟悉。这是我的国中母校，是尚未认识那个人，却与他在互不相识下在这碰过的地方。
「晨允学姊...」星瑀唤了我一声
「别叫我学姊了，叫我晨允就好。」
「不能，」她否决，「不然叫晨允姊好了？」
盯着她又不经意显露的倔强，我倏地被她逗笑，轻点了头。
「你们毕业後，你们的名气就还一直留在校内呢，明明就见不着人影，却能让人整天嚷着发花痴。」
我淡淡地勾起嘴角，与她漫步校园。
「当然，你们那届有帅哥，我们後届也有，像是周...」
话到这音就断了，我皱起眉头，「周？」
「周、周全，才艺周全的帅哥...」她笑笑的说道
可是，太假了。
「星瑀，形容才艺得是才艺双全，并不是才艺周全。」我说着
「哦、鞥对啦，我...」
「你跟周闵勳怎麽了？」我直接了当地戳出那个她一直避开的口，直狠狠地揭开
她的脸一瞬惊讶，又一瞬悲伤，貌似不敢相信我会知道，又有些责怪我怎麽把这事给淌出来了。
我示意她到一旁的树丛边坐下。
「你，怎麽了？」
「没怎麽了，就是...不能见他而已。」
不能见他？为什麽不能？
「我和他这几年发生很多事，现在事包括在内，很多事，我...」
她面露悲伤，小脸微微地垂落。
我自前方向看去。
「抬头吧。」我说
她疑惑地抬起头，一愣一愣地看向我，不明我所意。
「自眼睛的视线看出去，你能看见直线吗？」
视线与地面相互平行，就能看见一条直线。
「你能看见，那代表你还能好好的做决策，假如没法，那就代表你迷惘了，不该是让你自己决定的。」不管她是否听得懂我依然说着，「不能决定的，就随缘吧，缘这个字很特别，也很有牵系，所以，不要担心。」
我不知道她烦恼什麽，也许只是小俩口吵架，但我还是想告诉她。
「学姊，我不能看到直线。」
闻言，我稍稍抿嘴。
「可我也不希望看到直线...」
「怎麽办？」她陷入哽咽，一发不可收拾地哭了，看着她不停落下的泪珠，才毅然想到，那一年我是不是也这样
「樊星瑀，别哭了。」我沉着声，「别让人担心，就是最好看见直线的办法，你加油吧。」
我抬手撇了眼手表，站定後告知星瑀要回公司，然後就不待回应地走了。
连回到母校该好好看看风景都没有就离开，或许，我也还在逃避。
曾经有人说过，往你的前头看去若能看见直线，那麽你便是能做决定的人，若是不能，那代表你不能专注，没有那做决策的资格。
可那谁都知道，视线和地面又要怎麽样才算是平行。很矛盾，却是我这几年做事的原则。
离开的很快，不知道星瑀会不会生气，可让她自己一个人独静，那也能让她好好想一件事。
决定，不是自己执行就可。
★
「晨允姊你回来啦。」小晴说道
我淡淡颔首，拎着包走进办公室。
「晨允姊，你是跟哪个朋友出去啊？怎麽看起来那麽累？」小晴跟着我走进办公室，冲着我的脸直问
「用走路的，所以累。」
「那...」
「小晴，把尚未审核的文案拿来我看看。」我将电脑开机，打了几个键操作
「晨允姊！」小晴跺脚
稍稍敛下眼眸，我望向她，「别胆心，我今天不加班，会提早回家，把资料给我吧。」我伸出手往小晴那伸去
向晴晴虽然不愿意，却依然不得不把资料给她。
「谢谢。」
「晨允姊，你要记得休息哦。」小晴语毕後才将资料给我，然後出去替我将门带上
翻开检视着资料，又抬起头来看去刚刚小晴离开的方向，心里突地浮现一丝歉然。
那是我无法对关心做回应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