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愚人的青春 — 4-3

白哲唇角微笑的弧度扩大，「运动会那天的时间留给我，就算你还人情。」接着他的视线投向教室内一群八卦的高中生，坏笑着对他们说：「对了，劝你们对晚晚有心思的收一收，不准有一丁点妄想，因为她喜欢我。」

白哲话中最後四个字，无非是在高二六班投下一颗震撼弹。

所有人炸开锅，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大。

向晚僵住身子几秒，血压突突上升，朝白哲走往楼梯的背影怒吼：「浑蛋！谁喜欢你啊！」

吼叫声响遍走廊，不少其他班的学生纷纷探出头，好奇瞧着独自站在走廊的向晚。

白哲潇洒地挥挥手，消失在楼梯口。

向晚咬牙切齿，几乎能想像他此时此刻笑得恶劣的模样。

自向晚在走廊上吼出那句话後，她不知不觉成为校园被八卦的人物，尤其在有帅气男朋友这项不实传闻发酵下，那句「浑蛋！谁喜欢你啊！」甚至成为这所高中忽然兴起的流行语。

但身为主角的向晚依旧过着和往常没有两样的生活，丝毫不受外头的谣言影响，下课坐在座位盯着面前课本的她，只想着自己已经三天没见到白哲。

昨晚巧遇赖母，她晓得白哲持续每晚送赖苓宁回家，然而她最近放学後忙着处理鬼屋的筹办事宜，没有多余的闲暇监视白哲，加上LINE群组和之前一样，还是很闹很乐，赖苓宁还是很少出声，令向晚闷得想大叫。

最後她选择找其他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学务处外，向晚头低低，两颗眼珠子牢牢黏在鞋尖上，身前有个人直挺挺站着，为她挡去下午刺眼的阳光，却留下一地阴影。

两人看不清彼此神情，驻足沉默良久。

直到快被压抑的氛围逼得喘不过气，向晚才缓慢开口，「那个……礼堂能不能让给我们？」

「我为什麽要让？」毫无温度的声音，彷佛一根针刺着向晚的心。

她微启两片唇瓣欲说什麽，末了还是选择默不作声。

十分钟前，向晚找学务主任借大礼堂，却被告知已被其他班学生申请，若真的非使用大礼堂不可，就跟申请的班级委员商讨看看。

向晚起初不觉得困难，可是她没想到对方是王雁杰。

今年二年级班级不多，於是学校决定从一年级抽出三个班，与二年级一同负责园游会活动，王雁杰他们班便是其一。

真是冤家路窄。向晚气馁地想。

老实说，她不想跟王雁杰争，最好连过多的接触都不要有，去央求他、欠他人情，她宁愿回去面对全班同学的疑问及挞伐。

於是向晚动了动脚尖，准备离开。

「你需要多大的空间？」

淡漠的一句话蓦地掷落在向晚耳边，她惊讶地抬起头，「你要让给我？」

王雁杰皱眉，「我没有说要让给你。」

向晚失望了一下，王雁杰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他说：「但是我可以让出一半的空间。」

她愣愣盯着他，眸子亮起一道光又转而复杂。

王雁杰抿起唇，紧握双拳，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手心出多少汗。

见向晚迟迟没有回应，他的心终究是一点一点冷下，忍不住用讽刺的话语针对她，「怎麽，跟我待在同一个地方也让你讨厌是吗？」

向晚被他的话一刺才猛地回过神来。

「没、没有……我是在想我大概会用到多大的空间。」

王雁杰静默半晌，拳头缓缓松开，「不必想了，我会分一半场地给你，不过我们要一起规划动线，所以之後我会经常找你。」

咦……什、什麽？

向晚惊疑不定地瞪着王雁杰离去的身影，「一起」两个字在脑中徘徊不去。

她从没跟他一起共事过，也从没想过这两个字会从他口中说出，而她被那个词汇包括其中。

更让她久久不能相信的是，王雁杰跟她妥协。

从前只要有她在，便总是避开的他，是何时开始愿意平静地和她处在一个空间，甚至愿意妥协？

那条隔着王安灿的鸿沟似乎看不见了。

到底是改变了吗……

我和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