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门铃响起。

骆庭深同父异母的哥哥──骆庭州,辗转听闻她被劈腿,特地过来探视。

但是怎麽办呢?骆庭州跟那些男人一模一样,或者应该说跟那些富家子弟、男公关一样,沉迷在慾海之中,只差男公关是等女人上门,他则是把女人带回自己家里。

「深深!你没事吧!」骆庭州一进门就抱着她,愤恨地说:「我保证让那个男人被列入相关企业的黑名单,永世不得翻身,一辈子打零工,看他身边的女人还会不会留下。」

「你来干麻?我这里没有女人给你玩。」

「讲这麽难听!爸也知道你的事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没立场讲什麽,只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麽需要尽量跟我说。」

「哥,你爱过人吗?」骆庭深面无表情的问。

「干麻突然问这个……」

「没爱过吗?那麽多女人来来去去,你都不曾真心爱过谁吗?」

「呵呵,你还相信爱?我爸抛弃我妈爱上你妈,还要我相信什麽?」

「那你为什麽还是对我好?我妈毁了你梦想中的家。」

「因为……」

「你是无辜的,我也是。」

那句话之後,冗长的沉默。

直到骆庭深哭了。

「傻女孩,哭什麽!你没有错,至少比起我……你不曾因此伤害别人。」骆庭州跟着眼泛泪光,拥着她安慰说:「你很好,也值得比他更好的人。」

「什麽样的人会比他更好?我曾经觉得世界上只有他最好……我要怎麽相信下一个好,是真的好?」骆庭深推开他,无奈地泪流不止。

「如果你不知道就带来给哥看、给爸看,只有坏男人能告诉你谁不够坏,或者……当他能为你做到我们做不到的,那就够好,至少我们是真心爱你的。」

「呵。」骆庭深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即便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对自己真心好,可是为什麽这两个男人始终不明白她要的好不是这些。

不是分隔三地、不是各过各的,不是所有讯息还得透过社群网站的友人传播,家人之间的消息不知何时就像网路新闻一样,需要寻找、需要打探、需要调查才能知道。

不知何时,他们的距离远了,心也跟着远了。

即便是真心,也远了。

「晚餐吃了吗?哥带你去吃好料!」

「嗯。」骆庭深点头,不忍拒绝这个人努力拉近的距离。

後来,她後悔自己的不忍。

「哥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餐桌前坐着一些陌生男子,如同社交场合中的王子,一表人才、温文儒雅、谈笑风生。

「别再想着那对狗男女了,你值得更好的!」骆庭州笑开了说。

骆庭深看着他介绍这些「更好的」男人,终於明白他们兄妹之间的距离就像南北半球的时差,注定谁也追不上谁了。

这一夜,阿龙也没闲着。

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已经换过三个,进帐却不如见骆庭深一面,他不禁认为自己是因为钱,才想念一个人……。

「啪!」的一声,脸上被甩了一掌火红。

「你专心点行吗?服侍我的同时还在想别的女人?这麽贱!加钱给你就会专心点?」赤裸的女人又伸手甩了他连环巴掌,咧起嘴角笑说:「赏你一掌,就加一千!」

「算一算又多了几万,也是划算……」阿龙静默忍受这一切,直到嘴角渗血也不吭一声。

下班之前被经理看见脸上的伤,果不其然要被训一顿:「你是靠脸吃饭的,被打成这样还不懂反制,你不知道有时候反制女人会更开心吗?没用的东西!多看一些言情小说啊!霸道总裁会不会?」

「我知道了……非常抱歉。」

「不用跟我抱歉,反正是你再痛,是你损失客源,东西收一收就下班吧,休息三天等瘀青消了再回来。」

「可是……」

「不需要可是,没有人会喜欢你这副家里死人的模样,一千块拿去买药。」经理拿了一千块塞进他胸前的口袋便转身离开。

「谢谢经理。」阿龙目送经理远去,看着一千块觉得刚才的羞辱都值了,竟然微微扬起嘴角。

隔天。

骆庭深的手机塞爆昨晚那几个陌生男子嘘寒问暖的讯息,每个都是为了她的背景穷追不舍,以为只要能娶到她,自家的企业规模就会大上一倍。

「别傻了。」骆庭深冷笑一声,把手机关了。

她知道的,父亲怎麽可能让这些人如偿所愿?以为首富榜上的大企业何来?就是奉行「只有我吃人,没有人吃我。」的道理而来。

骆庭州那种安慰人的方法根本没能让她好过一点,甚至给她带来莫名的麻烦……害她郁闷的要命。

酒店才刚营业她就站在门口,依然指名要找阿龙,却听见他今天放假的消息,她也不是那麽任性的女人,放假还硬要把人家叫回来,索性就让上次说的阿辉替代阿龙来开酒。

「我喝醉了记得送我回家,出场费在床头柜。」骆庭深拿起一瓶酒,只跟他口头交代。

这晚她喝的特别醉,阿辉简直被整惨了!

总算见识到号称「兔兔」的女客人是怎麽回事……阿辉一踏进玄关就把她丢在床上,奔向床头柜就匆忙拿着出场费离开,一边可惜自己身上的订制西装被这个买醉的疯女人给毁了。

放假的阿龙晚上也不知道该做什麽,买晚餐的途中发现同事传来小道消息,说阿辉接手他的常客骆小姐。心底为此泛起一阵不安,以为这种感受是怕金主被人抢走的焦虑,毕竟同事之间总是明争暗斗。

晚餐都还没买就匆匆往骆庭深所在的华厦而去,站在对街望向她家,犹豫该不该上楼时,正好看见阿辉不耐烦地从铁围大门走出来。

他赶紧躲在一旁等他走远,看了看表,心想:「阿辉就这麽走了?那她不就……」回想她爬向马桶的狼狈,不知怎麽就是放不下心,在心里说服自己当是抢回常客也要上楼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