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风评极佳的民宿,吃得好、温泉舒服、床还很大!

除了设备完善之外,民宿周围都是地主精心布置的花园,人工造景搭上自然的风景,一座花园甚至可以堪称着名景点,同样是这民宿的一大卖点。

言家阿姨终於肯好声好气的和言叔叔待在一起,吃饱饭後两人牵着手一起散步去,言子烨看了很是欣慰!

欣慰的他,回到房间後很快的洗洗睡了。隔壁的黎母和黎米樱同样也对柔软的大床欲罢不能。

夜半时分,大家陷入沉睡,而某对青梅竹马,竟不约而同做了相似的梦。

梦里,她跟在他後面走,悠闲的吹着口哨。

接着,极亮的光刺痛她的眼睛......她紧紧闭上眼,等待灼光退去,眨了眨眼。

白光笼罩,言子烨站在她面前背对他,背後点点金光,渐渐地羽毛飘落、缓缓落在地上,一片接着一片,然後,他张开了翅膀。

…...翅膀?

椰椰椰椰椰椰子变成鸟人了!?

他回头要看她,却又同时拍打起翅膀,又一阵羽毛纷飞,遮住了他的脸。

留给她一个模糊的侧脸,他离开了她站着的地方,往前走、往上飞,仍带着那些夺目的光辉。

她只是想开口说声一路好走、路上小心、注意红绿灯......却没一句话来得及说出口。

她轻摀着喉咙,双脚不自觉地追着他的身影开始跑了起来,可是他却越来越远──

至少好好的转过来和她道别阿!说飞就飞是怎样!飞机吗!你以为这里是机场吗!

停下脚步,她看了周遭,一阵茫然,不知道原本他们是要去哪,不知道现在该怎麽走。

然後──

她就醒了。

半山腰的民宿是一栋木屋别墅,此刻的夜色很美,待双眼适应了黑暗,便觉得房间陷入深蓝的灰暗,月光从窗帘之间透进来,在床边停伫。

她没吵醒睡在另一张单人床上的黎母,悄声无息的打开落地窗,从阳台上的围栏直接翻出去,赤脚踩上了草地。

这简直是翻墙翻出了职业病呀!

「要是有室外拖鞋就好了。」黎米樱边碎念边走。

由於不少住宿的游客都会被这里的夜景吸引,24小时不打烊的民宿很体贴的在大厅准备了室外拖鞋,从一扇小木门出去後便能到花园散步,再往後一些是一大片草地,白天会有不少大家庭带着小孩到那里玩。

谁知道有游客会直接从房间里的阳台翻出去!当然没有室外拖鞋!

出来之前她没有先确认时间,不过隐约能见到後方民宿大厅的亮着的光,其余的地方只有月光照亮,却也亮的足以欣赏夜景。

走到有微弱的路灯闪烁之处,有个意外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嗨。」

「你怎麽也......你怎麽没穿拖鞋?」言子烨无言的盯着她的脚。

「把房间提供的室内脱穿出来不好吧。」

「大厅不是有......你翻阳台出来的?」

「对阿,你怎麽知道?」

「......」

「喔喔!椰子,这个草地超适合连续後空翻的啦!」

为什麽在一个平静美好的夜晚,你会想要後空翻!

身为心动不如行动的代表人物,言子烨缓步走向前的时候,已经有个披头散发的粉色身影飞舞过大半个草地了......

她真的在大半夜实行了十几个後空翻无间断这种壮举,言子烨看了都觉得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在他旁边要停下时她头微晕,一只手立刻横在她身後,稳稳地托住她。

「不怕摔死?」他睨了她一眼,等她站稳才抽开手。

「反正你铁定会接住我。」因为头还转的她有点懵,黎米樱接近面无表情,淡然的说:「刚刚梦见你,不太舒服,想甩掉那种感觉。」

「被丢下的感觉?」他对她那句"刚刚梦见你不太舒服"没做反应,只是问了一句,黎米樱双眼恢复神智,冲着他眨了眨。

「做了同样的梦?」

言子烨不语,半晌,他才开口,八竿子打不着的问:「你......为什麽不去参加体操社?」说不定能翻出你的新时代。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体育馆那种感觉。

「哦,我们班一个体操女孩拉我去参观过体操社,别提了,我就算把腿往上拉到180度,看起来还是短了一大截!我情何以堪!」

言子烨不争气的笑了。

就算是夏天,在山上的晚风还是带有凉意,言子烨把学校的运动外套脱下来扔到黎米樱头上,拍了两下。

黎米樱不发一语的将外套穿起来,随即看着身旁的人把拖鞋脱下来,自己站到了草地上後眨了眨眼。

「你能忍受脚弄脏?」

「不能。」言子烨斜眼看她,「但我也不能忍受旁边的人脚上都是土。」

黎米樱耸耸肩,把拖鞋穿上。

「你在梦里离我越来越远......我们走了不同方向。」黎米樱看着他。

「不过也不像是不好的预兆,」言子烨意思意思的多拍了她的头几下,「虽然我们离得远,但不是被迫分开,没事的。」

明明只是一个梦,但他们却同时感到了真实的不安。他们对彼此说,在梦里你离的越来越遥远,只说了触不可及──

可是他们都没说。

没说他们不是一起渐渐远离对方。

是他飞远了,留她在原地。

是她飞远了,留他在原地。

怕一说出口,梦会成真。

她知道身旁的这个人有多优秀,总是很耀眼,就像梦里留下的那抹光辉,直到最後仍夺目。

他知道她从小就是个闪闪发光体。

总会展翅,但能不能......

悄悄的许愿不别离?

偷偷的希望能并肩?

「终究只是个梦嘛。」

两人之中,一人很快地没再在意。

可是另一人却挥之不去──那种会成真的预感,挥之不去。

不知道某人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呐。

不知道某人不在,自己......能不能好好的呢。

那人开始思考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

与身旁这人分开。

回头去睡觉的两人岂能料到,那还真是个预知梦。将近一年後,其中一人的光彩,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