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GL】慢愛行歌 — ２６ 鬥琴比賽
「啊！是校刊啊！敏蓁给我一张！」坐在教室内侧的同学伸手来抽走一张。
「你会不会太猴急了啊？」
「急着想看你写的报导咩……你这次有写吧？」
「就写音乐班的事情啊。」
那个人立刻一脸揶揄，「吼！音乐班耶！你是不是都把篇幅放在那架新买的钢琴……」
萧敏蓁瞪那人一眼，脸却红了。「很罗唆耶！要看就安静一点看啦。」
「呀！敏蓁你害羞了害羞了！」
「你很烦耶……」
新买的钢琴……是孟语筑在上星期弹奏的那一架吗？我没想到萧敏蓁这总是一副嚣张模样的家伙，竟然也会露出像恋爱般的小女人姿态。
所以她是跟钢琴谈恋爱？
噗！怎麽可能！我自嘲的笑了，坐下来寻找萧敏蓁所写的那篇文章；又是一个意外，她的文笔很不错，若是不看她染发又有点夸张的装扮，或许还能幻想本人会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牌呢。
「贝森朵夫的钢琴……」贝森朵夫？所以那架平面钢琴是贝森朵夫生产的名琴。我对乐器并不了解，所以当文章里预估那架钢琴的价值时我有点吓到。
等等，贝森朵夫？我是不是在哪听到过……
「江宁！外找！」余诗轩敲我桌子，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是个短头发的女生，打扮挺帅气的。
这谁？但她笑容满面地对我挥手，确实要找我？
「请问有什麽事吗？」
她矮我一个头，打量着我的眼神直率却不失礼貌。「原来你就是江宁，你好漂亮！」
说话方式也跟第一印象一样直接！「嗯……谢谢！请问……」
「我先自我介绍！」她掏出一张名片，「本校校刊社的社长，席俐婕，很高兴认识你！」
我接下名片，与她交握。「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在筹备下一期校刊内容；你是这学期才转入本校的优秀转学生，尤其你答应跟语筑一起合作这次期末的在校演出，我们打算做一篇关於你的小型专访。」
「专访？」我不禁失笑，这肯定是孟语筑的主意！「所以需要安排访问？」
「嗯！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大概一个午休；另外还需要你带你的演出服来学校，我们会拍几张照片，要用在校刊里的。」
就是那件舞衣吧？「好，我了解了。」
「那先约定好拍照时间吧！星期五可以吗？」
这位社长的问话直接而强势，很有效率的人。「可以，在哪里拍照？」
「通常都在图书馆，不过你是跳舞，你也可以选在礼堂！」
「图书馆可以，只要可以做伸展动作。」
「没问题！那还是在图书馆！哇……钢琴公主跟美人舞者的组合，肯定会让一堆学妹尖叫连连！」席俐婕的语调很兴奋，「当年语筑也是经过报导才会一口气获得『钢琴公主』这称号，我已经开始在思考你的称号了！」她靠近对我眨了眨眼。「那就这样喽！期待星期五的摄影时间。」
不只要演出，还打算利用校内媒体「造势」吗？孟语筑还真是会炒作……我在说什麽？「钢琴公主」不就是个被炒出来的产物吗？
「刚刚那是社长吧？」一回到座位，余诗轩很快就攀过来问。「是采访邀约吗？」
「嗯！」我撇嘴一笑。
「真的哦！哇！有说要采访什麽吗？她平常不太会亲自出马的，大多是叫……」余诗轩兴高采烈的声调忽然中断。
因为萧敏蓁横了过来。「我刚刚看见我们社长……我错过了什麽大消息吗？」她先看看余诗轩，再转向我。
大多是叫社员布达，是这样吧？
但因为这次是孟语筑私下跟校刊社提出采访请求，又或许那位社长对我也带了一点点私人的好奇心，所以才自己过来。
「没什麽！像我这样的人怎麽会有大消息呢？」我刻意对着萧敏蓁微笑，这是在还她前天的那句放话。
「怎麽会没有？你不是很有同情心吗？」
「有同情心就能够获得校刊专访？那照顾流浪狗的校工伯伯，你们想必也访问过了。」
萧敏蓁盯着我，我也没有示弱的打算，没几秒後是她先转开，「没关系！我们社团的事，我自己问！」
等到她走远，余诗轩才凑过来，「社长到底是为什麽要来采访你啊？」
「还是秘密，不能说！」我挑眉，刻意卖了小关子。
「哎哟！我们都这麽好了，有什麽不能说的啦……」
好不容易抵挡住余诗轩的追问，上课考试的行程一如往常，吃饭时间，黄筱安特地过来找我一起。
「转学生通常很少引起注意的，江宁你很不简单耶！」一问之下我才知道，她原来也曾经是校刊社的，上三年级才退掉；难怪她对萧敏蓁的作为很清楚，能对她的恶行恶状侃侃而谈。
「我本来还希望越少注目越好。」我撇嘴，现在完全就是与我的期望背道而驰；我滑着手机，在孟语筑的聊天视窗稍微停顿。
要念她吗？还是算了……我原本有想过不接受什麽专访，但表演的消息再怎麽样都一定会放出去；以前我在芢和也不是没受过其他人注目，虽然不留恋，但也已经习惯了。
「萧敏蓁那喇叭居然不知道校刊社要访问你！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来，看她吃鳖一定很爽！」黄筱安笑嘻嘻的，一面滑手机一边压低声响，「欸江宁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哦。」
「什麽秘密？」
「关於萧敏蓁的。」
「哦？」我对萧敏蓁其实没什麽兴趣，不过念在她没把我左手伤疤的事讲出去，「你说。」我微微靠近她。
「萧敏蓁其实是个Ｔ！」她信誓旦旦。「我看过她跟钢琴公主在一起。」
前面这条我不意外，但後面这可就有趣了！「她跟孟语筑？」
「对！『钢琴公主』这称号是萧敏蓁写稿的时候给的，搞到後来大家都不记得她本名！」黄筱安笑的有些恶劣，「一些校刊社的人都在暗笑，她把女友取作钢琴公主，不就表示搭配公主的是王子吗？结果王子没带把哈哈！」
这个组合真的让我意外，孟语筑跟萧敏蓁？两个人气质差这麽多也能在一起？
所以孟语筑喜欢坏女孩？
我瞥向萧敏蓁，她跟她的小圈圈聊得正愉快；黄筱安继续滑手机，不知看到什麽，忽然大叫一声，「哦，干！」
张婉萍跟余诗轩很快抬头，几个听到这声脏话的人也纷纷注目。「怎麽了？」
黄筱安高举手机，「你们快看韵明的粉专啊！」
「欸！有好戏有好戏！」、「什麽时候啊？」、「什麽好戏……」没两分钟，全班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吸引了。
我对社群软体并不热衷，「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黄筱安把手机转向我，「你看你看！音乐班不知道是谁发的动态，今天午休有斗琴；天啊！有人要挑战莫彤耶！是．莫．彤．耶！」
「她又是谁？」值得这麽讶异吗？
「江宁你……哎！」她一脸哭笑不得，「她是音乐班的榜首！最擅长钢琴，长笛也吹得很好；全校要是她说自己弹钢琴第二名，大概没人敢说是第一！」
「那孟语筑呢？」
「钢琴公主也很强啦，可是跟莫彤相比还是没办法……就可能学生组冠军跟社会组冠军的差别。」
差这麽多？「筱安，刚刚那个讯息再给我看一下。」
她大方交出手机，我仔细再看一次；留言的人并未在自己的帐号放上大头照，消息也很简短，就是宣告今天中午午休会在音乐教室的琴房里展开一场斗琴比赛，欢迎大家围观……而底下已经累积了六、七笔留言，还有音乐班的人出面证实。
「午休二十五分开始，差不多啦！现在已经十五分了耶！」黄筱安疯狂的咀嚼起来，「这一定要看的！我要赶快去占个好位子！」
「等一下！你说那个莫彤，是不是一个长得高高的女生，长得很清秀，绑着马尾……嘴角这边还有个小小的痣？」
她点头如捣蒜，「就是她啊！你看过嘛！哎不说了，那边位置很不好抢，我先走了！」
就是前天我去接黛昕时，在教室外头遇见的高个子女生……莫彤？
『哼！说她弹得有多好，结果不过如此而已。』
那句充满敌意的发言……该不会跟她比赛的人是……
我立刻收起便当，「筱安！我跟你一起去！」
＊
来到走廊，我发现不少人都跟我们一样往音乐教室冲，也不乏一、二年级的学妹。
「斗琴这种事，很常发生吗？」
「当然不常啊！音乐班的学生虽然对自己弹琴或歌唱的技巧有自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敢明目张胆挑明说要斗琴，尤其这一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的，输了多丢脸啊！」
越接近音乐教室，声音就越嘈杂。「老师他们愿意默许学生之间私下比赛？」我加大说话的音量！
「就算不同意也没办法啊！学生总是会想方设法比个高下，不知道她们这次的赌注是什麽？印象中这次校外比赛好像要找钢琴双重奏的人选……」黄筱安最後的喃喃自语被淹没在同学之间的窃窃私语，「哇靠！这麽多人！大家都是冲着莫彤的面子而来的吧？借过、借过！」
黄筱安抓着我，用力在人群中挤开一条血路，「江宁你要跟紧一点哦！音乐教室挤进这麽多人真的是稀奇了……」
我们一面喊着「借过」，在一群占据前排的学妹间找到空隙，那是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了。
舞台上就放着两架黑色的平面钢琴。「咦？就在这里比赛吗？」我望她一眼，她指向舞台後方，「我以为会是在里面的琴房！那这边还可以多站一点人……」教室几乎座无虚席，就连後门走廊以及走道也都是人；整间教室里弥漫着女孩们的窃窃私语，以及各式沐浴香精混杂而成的体味。
会不会校园里一半的学生全都跑来这里报到了——这个念头闪过的同时，午休钟响了。
每个班的风纪一定乐得轻松，因为都可以说不午休的人跑去看斗琴比赛了；即使有人藉着这个机会跟女友手拉着手幽会也没人追究。
「啵、啵」两声，有人轻拍着麦克风，对着满场围观的听众说——「欢迎大家前来欣赏音乐班的斗琴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