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裘郁吧?」,方希御冷静的指着〝裘郁〞并提出自己的问题。

裘焄岚一把拍掉方希御指着裘郁的手,「他是谁关你屁事,现在给我离开!」

方希御毫不在意,轻轻摸了方才被打到的地方,「啧啧,真是的,他这麽有病,你究竟带着什麽样的心情去照顾他?利用?玩具?」

裘焄岚紧闭着唇,我带着什麽心情照顾弟弟?他询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是讨厌,他不喜欢我这个麻烦的弟弟。」裘郁微笑着,没有人知道他笑容的含意。

裘焄岚却慌张起来,紧张的反驳:「你、你胡说些什麽啊!」

「哦?」方希御趣味的看着这个〝裘郁〞,居然用讨厌来「回避」问题。

裘郁还是带着那个笑容,浅浅的,给人舒适的感觉,不过眼神仍然毫无温度。

在气氛十分诡异时,病房外传来一道声音:「裘郁!」

裘郁没有任何反应,淡然的待在病床上。

随後,门被用力的拉开,甚至发出了一声巨响。

一个人影从门外飞奔到病床旁,另一个人则缓缓的跟进病房,还不忘带上门。

「你没事吧?听说你被前女友砍伤。」紧紧握住裘郁的手,白夏雨担心到眼眶微微泛红。

裘郁蹙起眉头,挣脱开白夏雨的紧握,什麽也没说,像是不想和白夏雨有任何一点接触。

白夏雨瞪大了双眸,斗大的泪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白冬阳心疼的替他拭去眼泪,并提醒:「夏雨没事,他不是裘郁。」

裘郁空洞的眼中竟出现了愤怒,「对,我不是裘郁,那又怎样?这家伙伤害了裘郁!凭什麽原谅他!」

「我没有伤害他。」白夏雨冷静的回应,即便流着泪。

裘郁阖上双眼,回忆着‧‧‧‧‧‧‧

「夏雨,我想跟我女朋友分了。」低着头,裘郁丧气的向白夏雨诉说。

白夏雨点头,「也好,那种女人不值得你伤心。」

「但‧‧‧‧‧‧」裘郁似乎想说些什麽不过像是在顾虑些什麽一样迟迟没有说出口。

「但你怕她伤害你因为她似乎有暴力倾向?」白夏雨彷佛自己就是当事人一般,将裘郁的想法一清二楚的表达出来。

裘郁点头,眼中有着无尽的担心及害怕。

「不必担心,只是个普通的分手而已,对方情商应该没那麽低吧?」和裘郁相比,白夏雨一点也没有担心,更没有害怕,只有从容。

白夏雨从容不迫的语气及神情,让裘郁安心下来,「既然夏雨这麽说了,我就安心的去罗。」

「嗯。」简洁的回应,白夏雨看着裘郁离去的身影,一点也没料到会发生那种事。

天空微微飘着小雨,路上行人快步走着,匆忙得令人看不清脸庞。

站在咖啡厅前,裘郁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爱意也没有恨意,平淡的说出了:「我们分手吧。」

女人的头一直没有抬起,虽然看不到脸庞,却能听见轻轻啜泣的声音,「我哪里不好?」

裘郁轻轻摇头,「你没有不好,只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彼此。」

听见裘郁的话,女人不知所措,「你觉得?你为什麽?不!你凭什麽?我们适合彼此,我们了解彼此,你只是厌倦我而已,只要、只要再重新找回感觉就好,你不用急着提分手啊!」

「我们是了解彼此,但我们并不适合彼此,已经有太多案例了,一定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裘郁十分冷静且坚定。

女人突然抬起头来,哀伤的表情下是满腔的怒火,眼泪不停的流,是难过也是虚假,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爱他就要杀了他。」,将手伸进口袋拿出暗藏的小刀。

裘郁被女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目瞪口呆的望着手握小刀的女人。

女人勾起了一抹微笑,缓缓的走向裘郁。

裘郁没有再回忆下去,他在回忆过程中头和伤口已经隐隐作痛,「你还敢说你没有伤害他?」

「对,他就是没伤害,他不过是给予意见,意见的采纳是由当事人决定,你全部怪他毫无意义也不会让你的伤口比较好。」语毕,白冬阳拉着人就走了。

白夏雨没有挣扎,低着头却能透过头发的缝隙看见一闪一闪的泪光,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疼,更何况是裘郁。

两人刚走没多远,裘郁产生了异样。

「裘郁你干什麽啊!!」裘郁抱着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你凭什麽对夏雨那样说话!!」

「事实就是事实,不能因为爱他就掩盖了他对你所做的恶行恶状!!」

「他对我很好,是你自己把他想的那麽坏,前女友的事也是,他哥哥说得没错,我的决定不干他的事!!」

「你不准再继续了!我痛苦你也痛苦到最後我会消失的!」

「那就消失吧。」

那是他从不曾见过裘郁的无情眼神。

另一方面,刚走远的兄弟俩。

「哥,其实你不必做到这种程度,我觉得自己也有错。」,白夏雨轻轻擦拭着泪水。

白冬阳什麽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抚摸白夏雨的头。

他知道,哥哥的心意,想守护他,想安慰他,想爱他。

虽然他也爱着哥哥,但是这个「错误」的心情该存在吗?

亲兄弟之情被允许吗?

每次想起对哥哥无可救药的爱,他便要面对种种浮现於脑海中的问题。

他想不管世俗的眼光放手去爱,但在这个扭曲的世间,谁拥有这种反叛世间的勇气呢?

即使有,也会随着时间的摧残,消磨殆尽。

神经一点一点被折磨着,心也一点一点随之脆弱。

也许他们不适合待在对方身边,这份爱是双方都有心情也无法撮和的。

他轻轻拍掉哥哥的手,说出了他曾经认为自己永远不可能说出的话:「哥,我们分开吧。」

「好啊。」哥哥的乾脆令他愣住了。

他早就想放弃我了吗?还是他只是随口应答?抑或是他意识到了他们是不可能的?白夏雨的脑袋一片混乱,如同中了毒的电脑,问题不断弹出来。

不等白夏雨整理好情绪,白冬阳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白夏雨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离开自己,他却无法看清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谁,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看了看四周,那个人呢?怎麽不见了?

他心爱的、疼爱他的哥哥呢?为什麽一声不吭的走远?

他现在觉得脚下的地板正逐渐崩塌,而他会跌入那个不知道是哪的世界。

但他知道哥哥不会回来了,不像之前会带着开心的笑容回来找他。

在意识到哥哥走远时,他二次的体会失去的痛。

一切只怪自己太「聪明」的决断。

他不奢求他会回来,但他希望他能和他说最後的一声再见。

可惜他永远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