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回来经房时,看到的便是容晔满脸笑意地抱着食盒。

明明她出去时二小姐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难道这段期间又发生了什麽吗?她困惑的想着,却旋即抛开这些於她不重要的事情。

「二小姐,请问奴婢何时要为李公子诊察?」

容晔听到容容的问句後,立刻收起了笑意,她眨了眨眼,轻声道,「今夜。我会吩咐素罗迷昏公子,之後你再随我去吧。」

容容有些疑惑的问,「为何要迷昏公子?」

该不会二小姐色心不改,反正她都敢强吻了,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对李家公子下手吧……

一看容容的眼色,即便她没有开口,容晔也立即明白她必定是在想着一些她不想听的话,於是尽管原本不想特别解释,却还是开口说,「有的人,不是一定想活着。」

容容露出了不明白的脸色。

容晔也知晓身为清影卫的容容必定不能够理解。

容家清影卫大部分自天灾、战後幸存之孤儿挑选,少许为家贫自我投诚。由於薪俸优渥,且倘若战死,容家对遗孀、遗孤待遇极好,於是尽管训练艰辛坎坷,依旧不乏人选。而能够撑过,最终成为真正的清影卫之人,唯一的共同点是求生慾望。他们不怕死,怕的是没有意义的死亡。能够为了容家人而亡,却不可能为了能治癒的疾病而死。於是容容不可能懂。

「你只需知晓,他或许不一定想活,但我却绝不愿他死。」她轻笑,「侍候我用午膳吧。」

用完午膳後,容晔便吩咐容容研墨,一边继续抄写三略。待到晚膳时分,她才又困惑的抬头问道,「公子未曾回来?」

容容摇头。

容晔挑眉,随後开口,「绦绡?」

「是。」

「素罗人呢?」

「同李公子於另间厢房。」绦绡极快的回答。

容晔皱眉,「他们在做何?」

绦绡愣了愣,而後小声地说,「李公子病发。」

「啪。」容晔将手中狼毫用力放至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容晔紧抿唇,低声问道,「为何没立即知会我?」

绦绡欲哭无泪,他们几个影卫讨论结果,认为主子应该还在为了上午的手误事件不愿面对李公子,才会想着先不急着回报,谁知晓主子闹情绪的时间只有半天啊!

「告诉我厢房所在後,通通下去领罚。」容晔怒道,而後匆忙起身,满脸着急神色,「容容,我们走。」

当容晔和容容赶到之时,素罗立刻便出来迎接。

「主子。」

「公子还有意识吗?」容晔问。

「适才病发结束,正在昏睡。」

容晔颔首,旋即示意素罗在外守候,便带着容容踏入厢房。

初踏入房中,一见他又如上回宫中那般,容晔便又忍不住鼻酸。如此无尽头的反覆折磨,她才见过两次,便已心疼到无以复加,而独自品受着这份痛苦的他,面对的又该是如何的绝望?

容容步伐极快的上前为李启言诊脉,几息後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旋即又从腰间取出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

「拿刀为何?」容晔慌张的问道。

「二小姐,奴婢需确认李公子的血。」她抓起李启言的手,在掌侧画下一刀,看着鲜红却带着晶光的血缓缓自伤口流出,容容愣了愣,「是寒晶蛊。」

容容又说,「寒晶蛊取於南越,特点为中蛊之人会如冰结般寒冷,血中亦会带有冰晶。」

「能解吗?」

「……能。」容容有些犹豫的答道。

「那你现在便解。」容晔忍不住笑。

容容再次露出古怪的神色,「倘若要解寒晶蛊,须於一女子种焰火蛊,受尽整整三月如炼火焚身之痛苦折磨後,再与中寒晶蛊之人交合。恕奴婢无法现在便为公子解蛊。」

容晔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