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照常的,我又提前上去和他们配,这首歌确实不难,只要一些时间就能练好了,只是我们都挺钻牛角尖的,所以不停的重复练习。

「又培哥,你的合声不够大声,这边你可以重一点。」连羽葳看着他,提醒道。

他点点头,朝她笑了笑,「知道了,你弹那麽好,我当然被你压过去了啊。」

呃……这是?把我当空气?

「哪有!」她害羞一笑,「倚涵学姊吹得比较好。」

啊,终於是想起我了。就这样被晾在一旁,我真觉得自己似乎太亮了些。

我假咳几声,「这不是重点吧?可以开始了吗?」

吕又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时都行。」

随时?我忍不住笑,是谁刚才还在和小学妹调情?

不过,这也没什麽好计较的,所以我也就算了。

又练了几次之後,三人总算是都满意了些。

「集合啦!」贺喆这屁孩又嚷嚷着跑了进来。

连羽葳低下头,默默收拾起东西,「那我先过去了。」

「等我一下。」吕又培拉住她。

她走到门外,靠着墙,「又培哥,你快点。」

她在赶什麽?我实在不明白。

然後吕又培挤过我身边,匆匆地跟着她走了。剩下我跟贺喆两个人。

这前後不消十秒钟。

「他们两个在干嘛?」贺喆歪着头,不解的问。

我耸耸肩,「我怎麽知道?」

吕又培这人本就让我摸不清,至於连羽葳,说实在的,我和她真的不熟。

「倚涵学姊,那我们也走吧。」贺喆很自然地帮我拿起东西,随我一起走出琴房。

「喂!贺喆你在干嘛?」远远的,我就听到含妤的尖叫声。

「我哪有干嘛?疯婆子,我只是帮倚涵学姊拿个东西你也有意见?」

「倚涵姊有说要让你拿吗?你不知道她最讨厌别人碰她的谱了?」含妤大声的说。

好吧,我知道贺喆是一片好意,我不怪他,但我真的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谱就是,毕竟我不太喜欢用谱夹,所以谱都装在资料夹里,而别人碰到的话,谁也拿不准会不会就飞了散了。

对於音乐这方面一向挑剔的我来说,确实是个困扰。

我走过去,拍拍含妤的肩,「别那麽生气啦,我是不喜欢没错,不过贺喆也是出於好意啊。」

而他在旁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就是嘛,疯女人,只会鬼吼鬼叫。」

「是你搞不清状况耶,我又没有说错什麽。」含妤不甘示弱的回。

「你是没有说错,但你只会鬼叫也没有比较高尚啊。」他一脸无关紧要的样子。

「你……」含妤咬牙切齿的狠瞪着他。

我在旁笑了笑,我就说他们以後一定很有戏唱,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今天,我们要先练协奏,吕又培你出来吧。」指挥雅慈朝他招招手。

他站起身来,拿着小提琴走到前方站定。

他拉的是孟德尔颂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这首歌想必大家都听到要烂了,不过,两位社长表示,这样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好吧,我认了。

第一乐章那熟到不能再熟的旋律缓缓流泻而出,虽然从背後看来,吕又培的动作并不大,但我完全能感受到他有多麽地投入在这首曲子。

这样带着些许哀伤的音符,要人如何不动之以情呢?

偶然迸出的几个用力的跳音,却好像才是显露出那种无以名之的悲伤的特别之处。我想这首曲子阴柔的氛围,也只是为了衬托出那极少许的不同罢了。

毕竟是小调,看着眼前那修长的身影专注於乐音的模样,我不禁染上了点想落泪的冲动。

……为什麽是因为他?我着实不解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

我吹着长笛的手指没有停下,但心却是空洞的,那扣人心弦的音符,又怎麽像是出自他的手里?

不知不觉的,想着想着,几十分钟也就这麽过去了。

我不记得中间停过了多少次,也不记得雅慈挑过谁的毛病,只记得吕又培的琴音,竟令我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