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剛剛好，先生》 — 第二杯 婚姻選擇題：要幸福，還是愛情？(3)

她是我的姊姊，杨茗萱。

我嘴巴开阖一阵，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麽会来？……人家店已经要关了…….」

她越过芋泥，笔直来到我面前。「拜托，我需要跟你聊聊。」

今天来这里找我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我看向芋泥，他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贴心道：「我先去收拾桌子。」

牟毓鹏和阿号从厨房内走出来，他们今晚似乎在讨论新蛋糕的样式跟口味，整个晚上都待在里面。

牟毓鹏看到我姊，以为是一般客人。「我们已经打烊了。」

姊姊眼神哀求，不断向我发出求救讯号，我叹气，抿抿唇，「牟毓鹏，她是我姊，拜托，能让我们待一下吗？」

虽然我也知道，可以去别间咖啡店，但既然她都来了…….

她似乎有话想对我说，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是最适合的场所，我望向牟毓鹏，恳切地双手合十。「拜托！」

他睨着我，沉默片刻後才答应：「我在研究一款新进咖啡豆的煮法，你们可以待到我练习结束。」话落，他拍拍阿号的肩膀。「辛苦了。」

阿号点点头，与我眼神示意道别，走出店外。

胖胖和芋泥各自收拾店内桌椅，刻意不靠近，给我们能自在说话的空间。

我拉着我姊在吧台坐下。「怎麽了？」

眼色一顿，我姊表情轻凝，迟迟没有答话，也没有看我。彷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後，才缓缓启唇，「茗宝，有件事，除了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跟谁说……」

每个要跟我讲秘密的人，开场白都是这麽一句。

她的表情很凝重，让我跟着屏息，其他人跟我讲秘密的时候我还不至於这麽紧张，但她是我姊，是我的家人，她要是突然说出什麽晴天霹雳的事情……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会做何反应。

我深呼吸、吐气，「你说吧。」

尽管如此，她仍是欲言又止。我感觉到一股快要涨满到喉咙的好奇心，伴随着焦虑、恐惧，那种感觉就像搭乘云霄飞车被推到至高点，不知道什麽时候会突然急速骤降一样。

双手交握揉搓，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姊，不管你接下来要跟我说什麽，我希望你是郑重想过後才开口的──」

「我外遇了。」

大概有五、六秒钟的时间，我的脑袋转不太过来。短短四个字，已经足够让我难以消化，我有点不知所措，甚至可以感觉到两边的太阳穴正在隐隐作痛。

我先是眨眨眼，然後皱了下眉，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姊看起来比我更焦虑，她无法预测我的反应，而我的表情也没有传达出太多的讯息。

久到彷佛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我滚动喉头，咽了咽，逼自己开口＂「什麽时候的事？」

「已、已经五个多月了。」她回答，神色紧张，而且有些尴尬。

「是谁？」

她颤抖着唇，说道：「我、我高中的同学。」

「你疯了。」除了这三个字，我想不到其他更贴切的形容词。

抖声叹息，她显得有些着急，急着想要说点什麽，让我比较可以理解她的行为。「茗宝，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从很久以前就好喜欢他了，只是那时候高中毕业，我们分隔两地……」

但这些话我都不想听。

开口打断，我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够平稳。「我不管是因为什麽原因当初你们才没有在一起，但你现在不是单身，你有婚姻、有老公、有两个孩子。这已经不是你喜不喜欢的问题了。」

「可是我想跟他在一起……」她任性地说。

「难道你当初不是因为爱姊夫才跟他结婚的吗？现在你一点都不爱姊夫了吗？」身为人家的妻子，怎麽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这种话。

她无力的试图辩驳。「那时是因为有了孩子……」

那听起来像是丝毫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我感到气愤。「当初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结婚，哪怕是有了孩子，你要独自生下来，要拿掉这些都是选择，但是是你自己决定要嫁给姊夫的。」尽管我努力克制自己说话的语调，仍然是失败了，因为余光中我看见胖胖从远方抬头望向这边，即使他听不太清楚我谈话的内容。

咬住下唇，她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