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我男朋友,聂彻。”

“你好。我是路西。”路西有些羞涩地朝对面高大冷峻的男人点了点头。

“我是聂彻。”

那个聂彻朝她微微勾了下唇角,大概是微笑的意思吧?

路西有点担心地瞥了眼路东,这样不苟言笑的男人会适合活泼外向的妹妹吗?上一次那个,叫什么的,不是挺好的一个男人么?这么快就分了?

路西暗暗皱了下眉。

虽然那个男人很冷,中间基本就没开口,但因为有了路东在,倒也没冷场过。

路西含笑看着愈发漂亮的妹妹。

也许,是性格互补吧。

见聂彻体贴地为路东打开车门,路西稍放心地转身离开。

刚到家,就接到路东的电话。

路东问她觉得聂彻怎么样?

路西实话实说,太冷了,不好相处的样子。

路东笑,说聂彻的老爸是那有名的谁谁,纯纯的土豪金。

路西沉默,良久后语重心长地对路东说:“小东,你要找全心全意对你好的,那男人是不是小开不重要。”

“姐,你又来了?有钱才好得起来,他没钱怎么对我好?”

“小东!”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姐,说点别的,小南最近有没跟你联系?”

“……嗯,他说他挺好的。”

“天天看新闻里说的,太可怕啦,担心死人了,姐,劝他快点回来吧,那真危险的地方。我跟他说他都不听,讨厌的小子!”

“……我知道。”

“那姐,我先挂了。对了,姐,我今天看到个普拉达的包挺不错的,蛮适合你的,你要不要,我给你带个?”

“我有包包了,你别乱买啊。”

“又不是花我的钱!好啦,拜!”

“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太……”

“嘟嘟嘟……”

对着被挂断的手机叹了口气,路西把手机搁桌上后就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打开邮箱。

今天并没有邮件。

路西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点开昨天收到的那封邮件。

很简洁的。

只写了:安好,勿念。

附了张照片。

满目疮痍的背景,路南搂着一个异国孩子面对相机微微笑着。

已经整整一年半了。

昨晚上的新闻,又有一个记者被杀了。

路西举起手臂盖住自己的双眼。

姐,我喜欢你!

姐,我……我爱你……

姐,你别拒绝我!

姐,你不要怕我!

姐,我……走了!

姐,等我不爱你了我就回来。……或者,你能爱我了,我马上就回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路南……

路西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姐弟俩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到厨房倒了杯水,端着水杯出来,环视了周,空荡寂寥,相依相伴的三人,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充满记忆的房子里清清冷冷地守着那段过去。

路西拿起电脑旁的相框,里面是张老旧的照片,年轻的爸爸和妈妈,小小的她,更小的路东和路南。

记忆中,那时候,真的是很幸福的。

临近春节,处处张灯结彩,处处喜笑颜开。

路西在张贴春联。

阳台上也挂上了大红灯笼,大厅上装饰了大红的辣椒串儿。

环视整个屋子,也算带上了丁点的喜庆味道。

可是,就在方才,路东打电话说,她不会在国内过年,这段时间她在巴黎有个秀。昨晚收到的那封邮件,依然只是报平安。

除夕夜。

路西给自己下了盘饺子。

电视里,每年必有的春节晚会,一片欢天喜地。

路西坐在电脑前,虽然因为着春节的关系,连新闻都几乎只报喜不报忧了,但一上网,那里的局势有多恶劣便触目惊心地由文字图片扑面而来。

路西流了眼泪,泪光中,窗外烟花绽放开来,那般璀璨夺目。

路东回国,依旧带了一大堆化妆品、衣服,让她的助理送过来。

路西问那个很能干的助理,路东是不是很忙?

助理说,路姐的男朋友住院了。

那个不苟一笑的男人?

还不等路西打电话过去问问,路东更快地打来电话,风风火火地说了两句就挂了。

还是这么急急躁躁的,路西摇摇头就进厨房煮粥去了。

提着保温瓶到了XX医院,找到了病房。

敲门。

冷冷的一声:请进。

路东不在?路西疑惑地推开门。

那男人半躺在床上正看着什么资料。

路东不在房里。

路西尴尬了:“你好,我是路东的姐姐。”

那男人点了下头:“我们见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男人说完了竟然就自顾自地低头看他的资料,连个客套的微笑都没有。

路西心里很不舒服,但脸上却硬撑着维持她友善的笑容。

把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人踌躇着是要走呢还是走呢还是走呢?

路东到底跑哪去了?不是说在医院等她吗?

“请问……”那男人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路西不由自主地捏了下衣角,心里真是不爽利到了极点,“小东去哪了?”

男人头也不抬:“有事先走了。”

路西再也没兴致维持脸上笑容了:“哦,……保温瓶里熬煮了粥,你趁热吃,那我走了,再见。”

没等男人吭声,路西直接转身离开。

出了病房,在走廊上深深吸了口气,路西拼命忍住咒骂男人的冲动。

只是,等路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间病房出入后,别提咒骂,就连嗤一声,路西都觉得浪费了。

路东那丫头,路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就真的忙得连给男朋友削个苹果的时间都没有吗?

路东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只说有姐看着,她也不担心男朋友会飞出她的手掌心。

可问题是,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么个男人共处一室!

即使为了路东,她可以忍耐,可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聂先生。”无礼地抽走男人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路西忍无可忍了,“请多注意休息!”

男人可能没想到路西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倒难得怔愣了片刻,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可跟他已经处了五天的路西却敏感地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

“给我!”男人抬眼看向路西。

“聂先生,你这是在住院!”

“给我!”

路西蹙起眉,真想一走了之啊!

“聂先生,你先把汤喝了我还你本子。……聂先生,你这样,小东会担心的。”

一直没表情的男人突然翘起唇角,盯住路西:“路东会担心?!”

路西很不是滋味,男人的表情……路西把笔记本搁一旁桌上,走到床边拉起床沿的横杆,搭上小桌子。

把保温瓶打开盖子,放在男人面前。

“今天是山药猪肚汤,挺香的,你喝两口吧。”路西放柔了声音,“小东她……只是忙,她很担心你,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说……你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呵呵。”相当冷漠的笑声,路西不由住了口。

男人拿起汤匙搅了搅汤:“她说我喜欢吃什么?”

她怎么知道啊?路西捏了捏衣角,有些后悔刚才没过脑子的话。她就觉得前几天她带什么过来男人都吃得挺干净的,应该也不挑食,就随口说说而已,哪知道这男人就当真了,还要探个究竟?

踌躇了片刻,路西呵呵傻笑着道:“瞧我果然年纪大了,怎么就给忘了小东交代的……聂先生,身体好了才能好好上班,你平时该多注意按时吃饭,也不要老喝酒什么的,虽然说出去应酬不可避免,但还是尽量少喝点……对了,聂先生,咖啡也别当水,老喝也不成的……”

路西照顾人的老毛病不自觉地又犯了,嘴上一说又情不自禁地唠叨了开。

男人望着她,许久,汤匙才慢慢舀起一勺汤,极慢极慢地送进嘴里。

路西洗好保温瓶,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离开时,男人突然开口:

“所有动物内脏,芹菜,豆腐,红枣,莲子,香菇,我都讨厌,很讨厌!”

一字一字,铿锵有力清晰无比地传入路西耳朵里。

路西傻愣愣地定在原地,过了许久,才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哈……哈哈,我……我知道了,哈哈……”说完像被狗追一般直窜出门。

出了医院,伸手拍了拍一边火辣的脸颊,路西觉得真是太丢脸了!

男人说的那些,都是她这几天煮的……不吃吭一声啊,吃得那么干净谁知道啊?

回到家,路西打电话给路东。

那边很吵,路西问路东在哪?路东说在酒吧。

路西沉默了好半晌,让路东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听电话。

“小东,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聂彻?要是喜欢,对他好点吧!明天到姐这里带汤过去看看他……”

“姐,你去不也一样?好了好了,我忙着呢,不说了。”

“小东等等小东你……”

颦眉盯着手机,路西无奈地叹气。

打开电脑看了下收件箱,今天依然没有路南的邮件,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路南报平安的邮件了。

路西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到电视台。

台里领导不例外的又是一番安抚,从国家利益到个人荣誉滔滔不绝说了有半个小时,但是,一直到挂了电话,路西也没从那个领导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那领导说,不用担心。

但愿吧!

又为聂彻送了几天饭,他终于可以出院了。

路西松口气之余,对这个男人,心底又隐隐有点同情。

她来来往往医院这么久,竟没遇上一个去看望男人的人!

聂彻的父母都在国外,这个她听路东说过,但是,朋友呢?或者其他关系要好些的人呢?

所以,路东拜托她继续给聂彻煲汤,路西考虑了会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上班的地方离聂彻的公司也不远,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路西想着,聂彻……其实也蛮可怜的。

不知道路东跟聂彻是怎么说的,反正路西很顺利地抵达了聂彻的办公室。

手指朝案几方向点了点,聂彻就埋头继续工作。

这……还真不跟她客气,连招呼都省了?路西抽了抽嘴角,把保温瓶往案几上一搁,也学着那聂彻,吭都不吭一声,转了身就直接离开。

一肚子不爽的路西当然不知道,她一出门,那聂彻就抬起了头,盯着保温瓶看了许久。

还是没有路南的消息。

路西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发过去的邮件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又打了两次电话去电视台,依然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

难道……出事了?

路西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猛地停住,路西咬了咬牙,往电脑前一坐,下定了决心。

“小南,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死死盯住屏幕,路西指尖顿了顿,终于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但是,路南还是没有回音。

路西坐不住了,她由衷地感到了恐慌。

她跑到电视台,好不容易找到了负责人。

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秃了顶的男人满嘴的官腔。

路西冰冷地盯着男人,心里怒火狂燃。

路西打了人。

网上纷飞的图片,她扭曲着脸长发凌乱像个泼妇,有图片放大出那男人被她指甲划出的伤痕。短短几个小时就有上千个评论,各式各样的评论里太多恶意的人身攻击,路西一条一条看着,不由冷笑。

“不像你!”开车的男人淡淡地说了句。

路西又是一个冷笑:“那我是怎么样的?!”

男人沉默。

路西抓了抓头发,沉淀情绪,“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她进去不过几个钟头,这男人就亲自过来保释自己,也算有心了。

“谢谢!”路西很诚挚地又道了声谢。

“嗯。”男人简短冷淡地应了声。

送路西到家,路西下车,男人也跟着下车。

路西奇怪地看着他。

“不请我上去?”男人依旧冷淡。

路西一噎,有没有搞错?这话该跟路东说去!

“我还没吃饭!”男人又说了句。

路西这回真呛着了,被自个儿的口水。

简单地做了两碗面,让聂彻先吃,路西自己钻进书房看有没邮件。

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路西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有一下没一下地挑起已经泡软了的面条塞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吞咽下去。

“怎么了?”男人端坐在沙发上,腰背笔挺,姿态规矩,路西瞟了眼便收回了视线,一看就是严格家教出来的,路西不由地想,如果路东嫁过去,会适应吗?

“出了什么事?”男人难得有耐性地又重复了遍。

路西垂眼想了想,虽然并不觉得男人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多一个人的话,起码也多点希望。

聂彻平淡地说他会让人打听一下,然后就没多说什么。

路西不抱希望地表示了感谢。

最后,却是聂彻带来了消息。

路南受伤了。

虽没有说伤得重不重,但已经这么久了都没有邮件报平安,足够说明一切。

路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她全无了主张。

却是那个冷淡的聂彻,陪在了身边,甚至最后陪她赶去那个动荡不安的国家。

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那座被战火波及几成废墟的医院。

看到都快不成人形的路南,路西眼一暗几乎就要摔倒在地,还亏得有聂彻在旁一把抱住她。

是聂彻雷厉风行地办好了所有手续,又是聂彻,动用了私人关系,让路南一回国就接受了最好的治疗。

路西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聂彻。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没什么用处的“谢谢”。

聂彻还是那样,淡淡地点头轻嗯了声。

路西跟路东说,聂彻是个好男人,嫁给他会幸福的!

路东哈哈地笑。

然后,没心没肺地说,他们分手了!

路西大惊,忙问怎么回事?

路东没有回答,路西听那边吵吵嚷嚷的,路东跟那边什么人说着什么,最后只匆匆说了句她有事挂了啊,就挂了电话。

路西皱眉。

心里想着得找时间跟路东谈谈,路西进了厨房煲汤煮粥。

路南已经可以起床了。

被炸弹碎片波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小西。”被白色纱布遮去了半张脸,只露出一边眼睛的路南开心地从床上起身。

路西顿了下,才神色自然地把汤搁在桌上。

路南一醒来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姐,你愿意我回来吗?

怎么会不愿意?路西那时候只流着泪拼命点头,她什么都不想去考虑了,只要弟弟妹妹可以平安,她什么都愿意!

路西走到床尾摇高床板,又在路南身后垫上枕头。

路南拉住路西的手往自己脸上摩挲:“小西,我好想你。”

路西不自在地要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你已经说好几遍了。小南,先放手,我把汤端过来。”

“我不饿。”路南的脸颊往路西手心蹭了蹭。

路西看着他,迟疑了半晌,终于在床沿坐下。

“小西,我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路南似将所有情感都凝聚在那只露出的单眼中,紧紧盯着路西。

路西不自然地咳了声。

路南现今再不掩饰他的心情,言行举止上大胆放肆许多,时时让路西感觉进退维谷。

“看你好好的,姐也觉得开心。”手心喷上了湿气,痒痒的,接着是啄吻,一下一下,羽毛一般,挑逗得心跳得飞快。路西要抽回手,却被更紧地握住。

“小西,你能吻吻我吗?”轻吻着路西的指尖,那只凝视着路西的眼睛,水润水润,荡漾着渴望、彷徨。

路西慌张地看着那只眼睛,路家姐弟三人都继承了下来的双眼皮,眼眸明亮,眼尾微挑,是常常受人羡慕的漂亮的眼睛……跟自己一般的眼形,是自己的亲弟弟……

“小南……你……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

路南缓缓低下头,没有做声。

路西生怕路南想得太多,马上又保证道:“只要一点点时间,几天,不,一天,我……我答应你的,我……准备准备……对,就准备准备……”

“小西……不要勉强自己,……我不想你为难……”

“不,不,我不勉强,我不为难,我愿意的真的我很愿意的……”路西瞧路南那被白纱缠绕了大半边的脑袋都要低到床铺上了,全身发散出来的气息沉重而哀伤,一瞬间就像所有溺爱着孩子的家长一样,心疼得要命,只恨不得搬出所有就求得路南开开心心。

路南依然一动不动。

路西回头望了眼门外走廊,并没有人经过,咬了咬牙,路西壮士断腕一般,伸了手过去稍嫌粗暴地抓住路南的脸抬起,眼睛一闭就把唇送了过去。

对路西和路南在一起的事,路东竟然一点也不讶异,只挑了眉说,早就看出女干情了,被路西狠拍了下脑袋。

作为两人唯一的家人,路东叼着烟翘着二郎腿,极不负责任地说,她双手双脚赞成!

路南搬了回来。

私人物品一样一样地摆放进路西的房间。

那天晚上,路南不容路西退缩地把路西压在了那张他们父母睡过的床上!

就像那层被毫不留情捅、破的处、女膜,路西的最后一道道德底线彻底瓦解了。

第二天与路南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路西心绪杂乱,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她有点愤怒,路南怎么能那样丝毫不顾及她意愿的强来;可是,她又无法否认,其实,她是有点松口气的,似乎,因为着路南的强制行为背德的罪孽便更多地由路南背负上了,她心头的羞耻负疚感莫名的减轻了不少。

睡都睡过了,再来纠结要不要在一起就未免矫情了,路西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张眼就对上了路南明亮的眼睛。

对视了许久,路南翻身覆在她身上,她没有挣扎,路南慢慢低下头,路西轻轻闭上了眼睛。

似乎因为路南回来后屋子里多了些许人气,路东回来的次数和时间也变长了许多。

所以,在楼下碰见聂彻,路西还以为他来找路东的,很高兴地带着聂彻上楼。

“你先坐一会,小东很快就回来了,她说了晚上会回来吃晚饭的。”

聂彻一直都没有开口,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四周。

“你跟谁住?”

聂彻问得很随意,语调平平淡淡的,正给他倒水的路西却有点心虚。

“呵呵,我弟弟搬回来了。”路西递过水杯,“小东年纪小,有时候不大懂事,你……有时候就多费心了。”

聂彻看着路西,不说话。

路西被那冷冷的不知意味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可是,起身走开又有点失礼,路西只能清清嗓子,脑子里拼命想着要跟眼前的男人聊什么。

“……你胃病还犯吗?平时有没注意按时吃饭……”

男人依然盯着她看。

“……前几次老是麻烦你……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吧……呵呵……”

男人还是没移开视线。

到底在看什么?她有什么可看的?难道……是脸上粘了东西?还是哪里着装不得体?

“……呃,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聂彻蓦地站起,越过案几走了过来,在她跟前站定,路西仰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聂彻朝他弯下腰,路西以为他要帮她拿掉脸上的什么东西,还对聂彻不好意思地笑笑,乖乖地仰着脸不动。

……

路西呆掉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够,可是,突然攫住她双唇的唇舌却容不得她思考,强力地撬开她一并僵住的唇齿,毫不客气地闯入她口腔四处作乱。

“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把人推开,路西又羞又恼。

“吻你。”

回答的还理直气壮了!

路西“轰”地站起来,微抬头硬撑着瞪向近在咫尺的男人,……靠得太近了,路西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你……好了,我不想说了,你走吧。”路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聂彻没有动。

路西防备地退后了几步。

“为什么不给我煲汤了?”聂彻终于舍得坐下去了,路西不由松了口气,原先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但听到聂彻这么问,路西却怔了怔,他都跟路东分手了她还送什么汤啊?瞧了眼聂彻,还是面无表情,果然面瘫最是讨厌,高兴还是不高兴让人傻傻分不清。

“……听小东说,你们分手了?”

聂彻冷淡地点了下头。

路西嘴角抽了抽:“呃……既然你跟小东分手了,我再送过去就不大合适了。”

聂彻冷淡地又点了下头,然后,紧接着,又总重重地摇了下头。

路西抓了抓头发,其实她更想冲过去抓住那男人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几个意思倒是说清楚啊??!!!

“我还没吃晚饭。”最后,男人清冷冷地蹦出了这么一句。

路南回来见到聂彻不大高兴。

按道理来说聂彻也算路南救命恩人了,可平时蛮知进退的路南也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待见聂彻,从医院里见上的几次面开始,就没好脸色给聂彻。

路东看到聂彻出现在饭桌上竟然一点也不惊讶,挑了挑眉倒笑得神神叨叨的。

气氛怪异地吃完饭,路西收拾碗筷,路南抢着跟她一起收拾,路西就和路南一起进了厨房。

路南把路西压在厨房磨砂玻璃门后狠狠吻了上去。

踹了脚路南路西边拢发边从厨房出来,哪知道一抬头就对上面色冷峻的聂彻。

聂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厨房。

路西原就被路南折腾得红彤彤的脸这下子都能红到发紫了。

“你怎么还没走?!”从厨房里出来的路南一看到聂彻就极不客气地开始轰人。

“乱伦?!”聂彻盯住路西的眼睛,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路西脸一下白了。

路南猛地扑过去给了聂彻一拳。

聂彻比路南高壮了不少,虽然路南先出的手,但最后却都是路南在挨揍,而比路南大了两岁的聂彻,竟然也没丁点稳重可言,下手特别地狠。

路西和路东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分开。

“聂先生,你还是请回吧!”路西不客气地把聂彻请出门。

聂彻摸了下嘴角的红肿。

路西看了眼,犹疑了半晌,还是转回屋拿了药箱给他上了药,然后再把人请出门。

“如果……你不喜欢小东……那么,以后就不要有往来了。对不起!”

路西说完就关上了门。

聂彻盯着铁门,在昏暗的楼道中站了一会,举手摸了摸嘴边的创可贴,聂彻垂下眼帘盖住了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