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therefore then — 第九章 所以已經悄悄的開始改變了
三月的最後一个星期五，虽然时节将近清明，但是今年却是晴空万里。
在这种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家门，因为这本该是在房间享受着宁静睡觉的气氛。
大街上亦如往常的，该干活的已经在干活了，该通勤上班的上班族，也在站牌前看着刚入手的报纸等车了。
看到这样『平常』的我，心中却有点激动，因为在最近一连发生不寻常的事情後，能看到跟以往一样的景色，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可的感动，彷佛一切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一个人踩着上学的步伐，没有其他的人声，享受着属於城镇的背景音乐。
但是我这般的优闲，却在我踏进校门口的瞬间嘎然而止，感觉就像是交响乐演奏到高潮的时候，却突然所有人同时举起乐器离场的感觉。
但是左顾右盼的看了不断走进学校的同学，跟我一样茫茫然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来来往往的人群取代了以往统一往校舍移动的队形。
运动场端更是已经有老师在指挥同学整理场地，该扫落叶的扫落叶、该重新架设球网的也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了。
「原来、就是今天喔？」
此时在我脑海中终於浮现出一个多月前的景象，就是我在班级布告栏上看到班际球类竞赛的的通知单。
同时今天也是语文竞赛的当天，所以礼堂那里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的。
不过这似乎也是对我这种什麽也没参加的人来说，是除了放假以外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因为要因应所有参加竞赛的同学，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是自习课。
以未去观看任何比赛为前提，是真的有可能在教室睡到放学。
而且在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会去参加或观看各式各样的概率下，教室内的环境舒适度可想而知了。
当我踏进教室的同时，里面的情况就如我预知的样子，只剩下不到十个同学还留爱教室内。
而其中还有等一下要参加比赛的同学。
「文一同学、早安，想说出门的时候文叶还说你还在睡觉呢。」
当我把书包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原本还对着窗外练习的尹敏君似乎察觉到背後有人的样子，转过身来对着我招呼。
的确虽然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是比以往还晚，但是以文叶的时间来看，那个时间点我应该还不至於还在睡觉。不过就算了。
「那她呢？」
我看了一眼我旁边那本来应该要有人的位置。
按照正常的情况，那个人应该要早就坐在位子上，并对晚到的我指指点点的才是。
「晓柚同学吗？她应该已经过去礼堂了吧，为她的作文比赛是在八点三十分，而且她之後还有女生的羽毛球比赛。」
虽然我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但是尹敏君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这样啊。」
我微微的点头回应。
「她没跟你说过吗？」
「没。」
我是真的第一次知道刘晓柚有参加球类比赛的。
不过我仔细地回想一遍之後，似乎又好像有这麽一回事，就在我那依稀的记忆中。
「那我现在要过去找晓柚同学了，文一同学你要一起来吗？」
「pass！我不想去人那麽多的地方。」
「那你等等会过来看我的比赛吗？」
「也不会。」
「………好吧。」
尹敏君停顿一下後还是放弃邀约我的这个想法转身离开教室。
不即便她离开教室了，我依旧没有勇气抬头看她。
等一些活动已经开始，人群也其中在部分比赛场所後，我敲敲得溜到我的老巢。
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隔着窗户看着户外，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同学为了准备运动比赛从我眼前经过。
从我这里看出去斜对面的活动中心，不断地有人在那里进进出出的。
即将进入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有点热了，但是图书馆而言还不到开空调的时候。
我将窗户打开，让外面的风可以吹进来，但是跟着进来的也有外面的喧嚣声。
虽然我手里拿着书，但是我的视线始终都在窗户外面。
吹着风看着万面的景色，失去对时间的感受，悠闲似乎就是这麽一回事，距离上次有这样感受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在不知不觉中不断的有人群往活动中心移动，相比刚刚还有进有出的，现在出来的人已经很少了，一群一群的人不断消失在那完全敞开的大门中。
现在是在举办什麽足以吸引这麽多人的比赛？
此时在活动中心里的项目应该都是语文类的，但是又有哪一项足以带出如此这般的群众？
演讲？在无法抵忾这股好奇心之下，我将手上的书本放回它原本的位置，走向那原本应该是我望而生惧的地方。
『十年期的我因为那个人而开始接触书本，现在的我因为那个人而站在这里。』
『然而十年後的我，你是否也是因为那个人而正在做某一件事情呢？最後感谢各位评审的耐心聆听，我的演讲到这里结束了，谢谢大家。』
当我快走到活动中心门口时，传来了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但是最後着内容却感到无比的陌生，应该说是在脑海中那个画面始终拼凑不出来。
紧接着就是欢声雷动的掌声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不过当我走到可以看见讲台的地方时，位在讲台上的讲桌前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在讲台前的一排评审正兴奋地彼此交谈着。
『这算是爱的告白吗？』
『应该不算吧？我也不知道耶。』
在旁边突然传来我们班上同学的声音，似乎正在谈论刚刚那个人的演讲。
不过说真的单厅最後那段，还真的会让人有那种的联想。
『你不觉得这超像的吗？』
『不然你去问他本人好了。』
『那你觉得「那个人」是我们认识的机率有多高？』
『不可能吧？毕竟尹敏君她之前是在国外。』
『所以你觉得那个是外国人吗？』
『可能是吧？』
等等、所以说刚刚那个人是尹敏君？
虽然尹敏君是真的有参加演讲比赛，但是刚刚那最後一段话显然不是我知道的。
因为尹敏君演讲稿最後的版本几乎是我写的，我怎麽可能会不知道。
难到她之後又自己修改演讲稿？但是有这个必要吗？我那原本的演讲稿应该算是很完整了。
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
就在我努力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我背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枫文一，原来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啊？」
而这个人就如同我听到声音时，脑海所浮现出来的人影。我们班的国文老师兼班导师蔡雅慧老师。
「老师、你不觉得你身为老师说这种话很过分吗？我真心为了关心同学的比赛来到这里的。」
我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少骗人了。」
「………」
是的，我以上说道全部都是谎言，老师说的没错，正常的我是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从来不会主动关心别人的比赛。
因为有某某人的加油，所以让我赢得比赛的这种事情我是不会相信的。
一个毫无科学根据的说法，又无法说明那个人有什麽通天神力可以让选手的实力上升，比赛之所以能够胜出完全是因为选手本身具有这个条件。
「刚刚尹敏君同学的演讲你有听到吗？」
「没。」
以适时论的话我不能算是没听到，我到场时她的演讲的确还没结束，但是在以没听到演讲的主要内容来说，实在是不能自己是有听到的。
「是吗？」
蔡雅慧老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是啊，有问题吗？」
难道我没听到她的演讲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吗？
「尹敏君的演讲稿是你写的？」
「不完全是吧？她应该有自己更动。」
虽然因为没有听到完整的，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就已最後那一段来说，应该是她自己家的。
「也对，怎麽可能会有人写情书给自己？」
蔡雅慧老师双手叉腰叹了一口气，用非常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用语十分的嘲讽，但是我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恶意，反而还有一点温暖的感觉。
难道我有这麽抖M吗？
「老师你怎麽说话像国中生一样？」
我无奈地看着老师。都自称已过而立之年的人了，说话怎麽还这麽小孩子气？
「跟国中生说话当然是要用国中生的方式。」
「……」
对於这样性格的老师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应该说她是为了和学生拉近距离，还是想隐瞒自己的年纪。
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装什麽年轻？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老师看到我一脸无奈的表情，收手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儿额头。
「痛、先不说这个好了，老师你怎麽能确认那个人就是我？」
虽然感觉不是很痛，但是我还是装作很痛的样子。
虽然我跟尹敏君在十年前就已经认识这是事实，但是知道这个的人应该不多，至少从我这边知道的人是零位。
「这个啊？因为我有跟尹敏君聊过她的背景。」
对於我这个问题，蔡雅慧老师不以为意地转过身看向讲台的方向。
「你还真闲，老师做得跟情报人员一样。」
我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笨蛋、这是身为老师的责任。」
「痛！」
说到这里老师又再次敲我的额头，不过这次的力道竟然比刚刚还大。
不过我反而没有刚刚那麽大的反应。
「其它人的比赛我都有去看过了。」
「然後呢？」
今天一整天都不用上课的老师竟然会如此忙碌，这也是身为班导师辛苦的地方。
「你真的让所有人都认真起来了。」
「原来老师你还是有听到的嘛！」
那天看她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还以为她才刚到而已，没想到竟然躲在门後偷听学生吵架，亏她还是老师呢！
「但是你这样做不会有任何人会感谢你的。」
老师突然过来用手压着我的肩膀，用非常低沉的语调说道。
老师说的没错，这事的事件只会让所有同学选择性的遗忘，最多就只会出现在毕业多年以後的同学会上，当作茶余饭後的话题而已。
「我本来就没有要谁来感谢我。」
那天之所以会说那麽多话纯粹只是我不爽而已，打扰我补眠的时间就算了，还在那里机哩瓜啦的没完，所以我才说了那麽过分的话让她闭嘴。
至於之後所产生的化学效应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唉、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赌气赢来的胜利是不会感到美好的。」
「……」
老师用非常复杂的表情看着我，样子就好像我做了什麽很差劲的事情似的，但是又没办法直接责备我。
的确我那天说的话确实不好听，但是也不是於到这个程度吧？
「我就说到这里，剩下来的自己好好想想看。」
老师最後在轻拍一下我的头後，就转身走出活动中心。
接着我也离开了活动中心回到那已经专属於我的图书馆角落。
我将头靠在窗户边上，让脸吹着外面的风。
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即使是有人因此而改变，我还是不会变的。
在这宁静午後的校园角落，突然有几个身穿运动服的女生从我的眼前经过。
『男子篮球比赛打到哪里了？』
『听说已经要打总决赛了。』
『那是哪两个班级？』
『听说是二年六班和三年二班。』
『是白政勳学长啊？那赶快去看吧。』
『好啊！』
既然是称白政勳为学长的人，那他们应该是女子篮球队的学妹。
打到冠军赛了啊，看来连白政勳这种不善与人争的人也开始认真了。
吹着外面舒服的风，我的意识既然也开始模糊了，时间彷佛在此刻静止了，却又感觉过得飞快，直到听到远方结束比赛的长哨声，我才恢复清醒状态。
紧接着从远方的球场传来的热烈的欢呼声，虽然这是胜利方的权利，但是也总是有另一边是落寞的。
胜负之争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可以让所有人都开心的方法，所以我才讨厌这种东西。
「晓柚同学、文一同学他果然这里！」
当我这在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的尹敏君的声音。
「文一同学。」
「干嘛？还特地来找我。」
「白政勳同学他们说要办庆功宴。」
尹敏君双手撑在我面前的桌面上，兴奋地对着我说。
看来白政勳是真的破天荒地赢得冠军了。虽然只是校内比赛，但是听起来的确还是值得庆祝的。不过这并不关我的事。
「喔！那你们去啊！」
「一起去啦！」
尹敏君似乎对我这种所谓『不合群』的态度感到相当不满。
但是双脚长在我身上，其实他也不能对我怎麽样。
「不要，而且我的东西还没收。」
虽然我不想去是事实，但是还是要掰出一些像样的理由。至少听起来要有点合理。
「文一、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帮你带过来了。」
「喔！重！」
这时候我才发现刘晓柚已经站在尹敏君後面了，下一秒就有重物朝着我袭击而来，当我接住後才看清楚是我的书包。
也到着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书包一直以来都这麽重。看来以後需要衡量一下书包内的东西，不然这样对身体的负担也不小。
「因为老师也会在场，所以务必全员到齐。这是班长的命令！」
看到我虽然接过书包，却还是没有打算离开座位的刘晓柚，用有点俏皮的样子说出一种有点严肃的话。
不知道他今天是吃错什麽要了，竟然做出她平常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走吧！文一同学。」
「喔、嗯。」
我就这样被半推半就地拉到学校附近的速食店。
一踏进店里就发现这里几乎快被我们学校包场了，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人，连店员的表情都显得有点无奈。不过这些都只是我个人感觉而已。
『晓柚！这里！』
突然在右侧後方有人朝着我们这边挥手。而那个人正是我们班的邱品蓁。
「那个、尹敏君同学。」
当我们正要各自入座的时候，李芙萍突然上前拉住尹敏君的手臂。
「怎麽了？」
对於她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尹敏君略显惊讶地看着她。
「对不起！在你不再的时候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所以跟你道歉。」
李芙萍双双手紧抓着衣摆，低着头闭上眼睛的异口起把想说的话一次说完。
「没关系啦！你都说是在我不在的时候了。」
尹敏君先是微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扶了一下李芙萍。
「还有、晓柚，也对不起了，之前因为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把气出在你身上。」
接着李芙萍看相刘晓柚。
「算了啦！反正都过去了。」
突然被这麽正式的道歉，刘晓柚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都到齐了吧？那我们为了庆祝我们班拿到全校总冠军，乾杯！」
黄均夏高举着饮料杯，大声地呼喊着口号。
「喔！」
「乾杯！」
其他人也跟着欢呼。
「有谁得奖？」我看像坐在我对面的许亚洁。
既然是得到总积分冠军，那照常理应该要有很多人都得奖才对。
「有我羽球单打第一、班上篮球斗牛第一、尹敏君同学的演讲第一、班长的作文第二、还有……」
许亚洁永手指头一一细数班上的得奖名单。
「好！我知道了。」
这样看来应该是几乎都有取得名次了。
的确努力不一定会有收获，但是想要得到东西就必须先付出努力。
如果在还没开始就已经先放弃了，那麽就注定绝对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任何事情都一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切还是要考自己去争取。
即使如此，还是有点对不起尹敏君，无端地把他卷入我这幼稚的争端里。但是又不知道该怎麽跟他开口。
「对了、对了，敏君啊！你演讲时说得那个人是谁啊？」
一群人聊天聊到一半，邱品蓁突然转头看像尹敏君。
「啊！这……」
尹敏君却尴尬地看向旁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麽才好。
「对啊！应该不会是虚构的的吧？」
这时一旁的李芙萍也跟着看像尹敏君。
「这、这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聚集越来越多视线之後，尹敏君更不知道该怎麽办，视线也跟着左闪右绌。
突然她瞄向我这边角落停顿了好几秒。
「嗯！」
这时候刘晓柚似乎也发现尹敏君的视线落点。
「我可以把这个当作秘密吗？」
尹敏君突然双手合十在胸前，有点抱歉地对着旁边的人说。
「怎麽这样！」
「哈、哈！」
邱品蓁似乎很不满意的抱怨道。
但是也就此打住这个话题，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周遭的人则是哄堂大笑。
而我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隔着玻璃看向外面的街道，以及微微反射的自己。
果然就在要这样的视野。
坐在最角落的地方，才能看到全部的景色。
不管是在何时何地，都绝对是这样。
「乾杯！」
看着玻璃举起饮料杯自己轻轻的喊道，接着就次一口气憨完杯中的柠檬茶。
「呜！好酸！」
难道这就是青春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