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五章：We are U-17（11）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U-17衆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白天，无论是一军还是二军，又或是预备队员，都要在平等院无差别对待的严格操练下累到精疲力尽；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入江这头披着人皮的狼笑容满面登场，再次压榨他们所剩无几的精力。
但不管怎麽样，这如同修罗场一般的一个月，总算在今天走到了尽头。
爲了筹备今夜的圣诞晚会，入江一早就如同苍蝇般跟在平等院身後，终于在午饭後得到了不胜其扰的对方首肯，此刻所有人都回到宿舍梳洗打扮，因爲入江要求他们以正装出席。动作比任何人都快，龙雅把身爲主角的弟弟哄去补眠後便溜到暂作後台的会议室，打算先刺探一下“敌情”——他才不会轻易相信诡计多端的入江奏多会不在自己背後耍小动作，还是盯紧一点比较好。
正吩咐几个预备球员把东西抬去会场妆点，回头看见龙雅闲闲靠在门口，一脸深思的盯着自己，入江淡淡一笑，道：“大家都回去换衣服了，你怎麽还不去，不想给弟弟留下深刻的印象吗？”
“急什麽？你不也还没去吗？”轻轻嗤笑，龙雅根本懒得理会入江，径直走进会议室，东翻翻西看看，就像要翻出对方隐藏的罪证一般。
“就算我要藏什麽，也不会放在这麽显眼的地方吧，学弟。”一眼就看穿了龙雅那点小心思，入江越发笑容可掬，让到一边抬了抬手，道：“别拘束，随便看，有什麽疑问随时问我。”
入江越是坦然，龙雅越是怀疑他有其他的打算，当真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物品都检查了一遍，却什麽都没发现。微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他哼道：“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会？如果真是这样，那倒要叫我失望了。”
面对不加掩饰的嘲弄，入江一点都不生气，弯腰找出一套准备齐全的礼服递过去，微弯着杏眼道：“好啦，你要没别的事，就去把龙马叫醒，替他换衣服吧。他肯定没有正装的，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爲弟弟考虑，小心被人笑话哦。”
龙雅幷不在乎被人笑话，那对他而言根本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但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此时拒绝，不久刚好给了入江单独去找自家小不点的藉口吗？思及此处，龙雅接过礼服看了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说越前这一个月晚上不必去参加入江的排练，但白天大剂量的训练还是让他累得够呛，被龙雅送回寝室後一沾床就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中醒来，他努力睁开依旧疲惫的眼，不满嘟哝道：“吵死了，你又在做什麽？”
“终于肯醒啦，小猪。”回头笑望弟弟，龙雅三两下把衬衫套在身上，坐到床沿把检查过好几遍的礼服拿过来，眯眼笑道：“快点穿衣服，不然你要迟到了，你不会想过生日还要被老大罚去跑圈吧？”
想想平等院这些日子以来的手段，越前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不情不愿爬出温暖的被窝，打着哈欠嘀咕道：“那个大叔最近越来越可怕了，凶得不得了，不会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
“对呀，就是这样，还不赶快。”特别乐意听到弟弟对平等院的诽谤，龙雅笑得只剩下白生生的牙齿，拿过衣服帮他穿。可穿着穿着，他感觉不对劲了，因爲这套礼服简直就是爲弟弟量身定做的！盯着手里的外套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把刚刚替弟弟打好的领带给解了下来。
“你干什麽？”不明白爲什麽穿得好好的衣服又被龙雅给弄乱了，越前满面困惑，微蹙着眉道：“快点，我可不想被大叔罚跑。”
“知道了，知道了，小不点先去洗脸刷牙啊，还有你的头发，乱糟糟的，也好好打理一下。”觉得应该再认真评估一下入江的用心，龙雅随口敷衍了几句把弟弟打发去浴室，自己坐在床沿静静思考。想了一会儿，一抹笑意慢慢浮上唇角：“入江奏多，我要让你如愿我就是傻子。”
收拾停当，当龙雅带着越前出现在晚会现场时，衆人都已经到了。将彼此御寒的外套脱下来随意往旁边一放，他环视一双双看过来的眼，勾唇懒懒笑道：“抱歉抱歉，我们小不点动作慢，你们不会介意吧？”
眼瞧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服到最後穿在越前身上的只留下的白衬衫和七分吊带裤，兄弟两人的打扮一模一样，站在舞台上的入江眸光微微闪动片刻，随即拍了拍手唤回衆人的注意力，笑眯眯的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龙马，你是今晚的主角，坐到前面来吧。”
目光对上入江，见对方的装束果然和事先给弟弟准备的那套相同，龙雅笑得无比得意，搂住弟弟纤瘦的腰走到最前面把他安置好，然後一屁股占据了旁边的空位，嘿嘿笑道：“谢谢啊，特地给我和小不点留了这麽好的位置。”
“别搂着我，很难看！”拍开仍然环在腰间的手，越前抬头看了看衆人，差点笑了出来——平时看惯了这群人穿运动服的样子，突然看到他们皆是正装，真的好不习惯；尤其是平等院和鬼，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居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实在是太违和了。目光落到坐在对面的德川身上，他勾唇道：“挺适合你的嘛，德川前辈。”
静静回望清澈漂亮，还含着一丝笑谑的猫眼，德川莫名感到脸上一阵发烫，费了好大的劲才维持住惯有的面无表情，微微颔首道：“生日快乐，越前。”
既然人都到齐了，晚会自然也就开始了。入江不愧有“影帝”的称号，由他亲自策划、主持的晚会十分精彩，就连原本对此毫无兴趣的入越前也看得津津有味，再加上龙雅在旁边各种献媚照顾，各种吃食也是投其所好，他丝毫不觉无趣。
吃着吃着，眼前突然一黑，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越前不禁愕然睁大双眼。听着耳畔传来的脚步声，他忙一把捉住龙雅的手，问：“发生什麽事了？停电了吗？”
龙雅才懒得去管这群人要做什麽，倒是趁四周一团漆黑的机会在弟弟脸上偷得一吻，唇角得意扬起，低声笑道：“谁知道啊……小不点，要是无聊的话，我们早点回宿舍吧，哥哥我……”
不等龙雅诱拐弟弟的大计成行，入江推着一个摇曳着烛光的蛋糕从舞台一侧走了出来。配合着他的出现，在场其他人唱响了《祝你生日快乐》，歌声中都不约而同带着浓浓的笑意。将蛋糕推到舞台正中，在跳动的烛光里扬起笑容，入江对越前招招手，柔声道：“上来啊，我们的小寿星。”
虽然事前也想过大家会爲自己过生日，可到了临场，越前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坐在位置上左顾右盼，然後发现平等院等人已经不见了。不觉奇怪的皱皱眉，他问：“前辈们呢？怎麽都不见了？”
“管他们做什麽？小不点赶紧去吹蜡烛吧。”才不愿意弟弟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龙雅牵起他的手，大摇大摆走向舞台，明显就是不打算给入江单独与弟弟相处的机会。故意把入江往旁边挤了挤，他抓过话筒笑道：“想不到有这麽多人给我家小不点过生日，谢谢啦！”
面对龙雅如此明显的排挤，入江很大度的不与他计较，依旧笑容可掬的望着越前，道：“龙马，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蛋糕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制作的，希望我们的小学弟健健康康成长，努力成爲U-17未来的No.1。来，先许愿，再吹蜡烛吧。”
低头看看面前的蛋糕，越前不知怎的，眼眶突然红了。那是一个被做成网球场形状的蛋糕，球场一侧正举着火红色球拍飞扬刃指对面的正是他自己，脚边还有一只雪球似的猫咪；而在球场的对面和四周，也有许多人的存在，每一个都是惟妙惟肖，分得出是谁。再次抬头看看周围，依然没有发现平等院等人的影子，他莫名感到一阵失落，悄声问入江：“不用等前辈他们吗？”
“不用，他们在准备节目，马上就能见到了。”绕过龙雅，握起越前的双手合拢，入江对耳畔传来的不满低哼充耳不闻，一径含笑道：“来吧，龙马乖，先许愿哦。”
既然入江都这麽说了，越前也就乖乖的闭上双眼，开始许愿——希望龙雅不要再次偷偷消失，希望能一直和U-17的各位前辈在一起，希望很快能够击败平等院帮德川报仇，希望……一口气许下好多个愿望，又感觉有些不对，他悄悄睁眼，扯了扯入江的衣角，小声道：“是不是只能许三个愿？我刚才许了好几个……”
有点害羞，又写满期盼的小脸，看得入江满心疼爱，抬手轻轻环住越前，指尖滑过柔软的墨发，用微微暗哑的嗓音道：“没关系，龙马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不过要赶紧吹蜡烛哦。”
“小不点，快吹蜡烛。”伸手把弟弟的手扯回来牢牢握在掌心，龙雅斜睨入江一眼，哼笑道：“快让你的前辈们把节目表演完，跟哥哥我回去睡觉。”
依旧是回以浅淡的笑意，入江等越前吹完蜡烛，帮着他把蛋糕分给衆人，一同回到位置上做好，会场里用于照明的灯光再次黯淡下来。当舞台的灯光又一次亮起的时候，只见U-17一军排名前十的正选外加鬼和德川都出现在了舞台上，皆是雪白的燕尾服，或站或坐，姿态潇洒。伴随他们的出现，《情人节之吻》欢快的前奏也响起了。
“情人节之吻？离情人节还早着吧？”斜睨台上首先开唱的种岛，龙雅唇角噙着冷淡嘲弄的笑，瞥了一眼入江，继续道：“再说了，都是一群光棍，过什麽情人节，别把我家小不点给教坏了。”光说还不够，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捂住越前的耳朵，“小不点乖啊，咱们不听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德川前辈的声音还蛮好听的。”已是德川演唱了，灯光下的他虽然还是冷冰冰的面孔，但深紫色的瞳却漾着难掩的温柔，朝台下看过来，让目光正好与之撞上的少年面上一热，扭开头装作满不在乎的抱怨龙雅：“放手，马上就是那个大叔了，我要听他唱。”
越前口中的大叔正是平等院，在德川演唱完毕後，他也不起身，依旧单膝屈起坐着。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微眯起双眼直勾勾看向这边，在对上少年偷瞄的眼後，唇角轻轻一扯，张嘴开唱。与德川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不同，平等院的声綫里多了一分粗犷，倒极符合他拉松了领口，卷起了袖子这样不羁的形象。
“想不到大叔唱歌还挺好听的……”没能找到嘲笑对方的机会，越前显得有点失望，嘀咕了两句便安安静静的坐着听歌。
一首歌的时间幷不长，可对龙雅来说却是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因爲他不仅要防范入江这个大祸害接近弟弟，还要对台上某些人虎视眈眈，过的是无比心累。好不容易挨到歌曲接近尾声，他一把抓紧弟弟的手，笑道：“走啦，小不点，我们回去睡觉。”
“等一下，还没结束哦。”早就料到龙雅忍耐到此时已是极限了，入江抓住越前另一只手，对冷怒看来的龙雅微微笑道：“祝福呀，难道忘记了吗？”
是了，如果不是入江保证今天有弟弟的亲口祝福，他才不会这麽好心答应带人来，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思及此处，龙雅稍微缓和了面色，摸着弟弟软软的发笑道：“小不点，我们就再等一会儿啊，配合这群麻烦的家伙把戏演完。”
“前辈要我做什麽？”被入江带着往前走，越前既好奇又困惑，带着一丝不满嘟哝：“总是神神秘秘的，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不用想也知道这话出自谁，入江笑而不语，一直把越前带上舞台，这才柔声道：“龙马，你也知道，一军马上要远征海外，你也要暂时离开U-17了。趁今晚大家都在，你不打算祝福一下他们吗？他们可是非常期待这份圣诞礼物的哦。”
其实越前幷非对一军远征的事情一无所知，其实他爲这件事早就郁闷好些天了，因爲这几月来的相处，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基地，也喜欢上了这些看起来总是不太靠谱，却一直关心他，爱护他的前辈。听了入江的话，他微微一怔，抬眼看住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又转头看看留在舞台上幷未离开的衆人。目光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流连而过，他抿了抿唇，接过入江递来的话筒，小声道：“前辈们，远征加油……”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让越前心中突然浮起莫名的不舍，感到眼眶一阵阵发热。仿佛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用力吸了口气，高高扬起头，微顿片刻後用惯有骄傲的语气哼道：“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们的，在那之前，你们不准输给别人！”
看着明明微红了眼眶，却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骄傲倔强的少年，一军衆人忍不住轻笑。种岛率先走出来，摸摸白晰精致的面孔，弯腰在他耳畔轻笑道：“我是不会去的，你鬼前辈也不会去，以後想打球的话，尽管来找我们。”
等其他人都纷纷上前叮嘱了越前一番，平等院淡淡瞥过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德川，冷哼一声，大步上前。用力揉乱一头柔软的墨发，他用一贯冷淡的语气道：“小鬼就是小鬼，想打败我，你还早十年！要是想缩短时间，就用自己的真本事再回到这里吧。”
“不用你说，我一定会的！”挣脱不断蹂躏着头发的大手，越前抬眼瞪住平等眼，满脸气恼，“大叔你就等着吧！等你远征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的！”
台上的气氛格外融洽，而台下的龙雅却後悔死了——刚才爲了不示弱，他故意不理入江的暗示没有跟上去，却平白错过了弟弟的祝福。正在犹豫懊恼之际，他突然发现弟弟漂亮的猫眼不知何时已直直的看了过来，连忙露出大大的笑容，挥手示意。
越前早就看了龙雅好一会儿了，此时目光交汇，他略微迟疑了一下，伸手指住对方，道：“还有你，你要是输了，我会嘲笑你一辈子的！”
充满挑衅的语气，听在龙雅耳中却比什麽加油、保重更爲合人心意，俊朗的面孔上泛起满意的笑容。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宠溺，他起身向弟弟走去，靠近後一把抱紧，扛到肩上，爽朗大笑道：“放心吧，小不点，哥哥我会带着全胜的战绩回来的，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哦！”
被龙雅扛在肩膀上，听着台下传来的大笑声，越前又羞又急，挣得脸都红了。用力捶打宽阔结实的後背，他怒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不放，小不点现在要跟我走，有惊喜哦！”在後背被捶得生疼的现实情况下，龙雅不得不改了个姿势，将弟弟打横抱在怀中，笑容不减。抬头挑衅般的看了衆人一眼，他笑得越发灿烂，低头在弟弟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压低嗓音道：“走啦，小不点，哥哥我要单独给你过一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