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四章：咚咚咚咚咚，四天寶寺（8）
最近一段时间，越前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而跟踪者极有可能是近期爲了备战全国大赛才被教练渡边修请回的三年级正选千岁千里。因爲千岁才回网球部没多久，越前不是很熟，不好意思直接冲到人家面前问个清楚，只能跟白石含含糊糊提了两句。
爲着这事，白石从部长升级爲老母鶏，只要有空就跟在越前身後虎视眈眈，终于在有一天晚训结束後让他逮到了那个被打上“猥琐”标记的跟踪者——
那一天放学过後，白石如常带越前回家，还未走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就敏锐的感觉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他们身後不远处探头探脑。不动声色示意同样察觉到了的少年按兵不动，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前走了几步，突然一转身飞快冲向那个身影，抓住对方的同时高声喝駡道：“混蛋！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後面做什麽？咦？千岁？怎麽是你？”
千岁千里原本比白石高出半个头不止，样貌也是仪表堂堂，可此时被白石抓着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英挺的面孔上写满尴尬，即使肤色偏黑也能看得出脸红耳赤。望着错愕又不悦的黑眸，他嚅嗫一阵，小声道：“我找越前有点事……”
听队友说不是对小学弟不怀好意，白石松了口气，皱眉笑道：“你找他就正大光明的嘛，干嘛像做贼一样？你知道嘛，刚才我差点就揍你了。”说完转过头看看满面疑惑的少年，他接着道：“龙马，过来吧，不用再怕了啊。”
“我才没有怕……”不高兴的瞪了白石一眼，越前慢吞吞朝前走了两步，仰头看住千岁，问：“前辈找我做什麽？”
“那个……”似乎有些难以啓齿，千岁眉心闪过一抹犹豫，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像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望着清澈漂亮的猫眼道：“我想让你同意我拍几张照片，然後签个名……”
“哈？”绝没想到千岁居然是这种要求，越前好惊讶的眨眨眼，随即撇开脸道：“我不要。”
白石同越前一样惊讶，又见越前斩钉截铁的拒绝，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只得先缓和缓和气氛：“千岁，你天天都会和龙马见面的，爲什麽要特别跑来问他要照片，还偷偷摸摸的尾随他？”
“不是我要……”眼见自己不说清楚根本无法达成目的，千岁低低叹了口气，坦白道：“是我妹妹美由纪，她上次看了越前的比赛之後就特别崇拜他，反复跟我要求一定要拿到越前的照片和签名……我觉得越前可能不会同意，就想偷拍几张，再模仿签个名……”
千岁有个念国小的妹妹，一直特别疼爱，这个白石是知道的，所以也只能叹一句“全天下的哥哥可能都是妹控”，然後替他出了个主意：“财前的博客里有很多龙马的照片，你把地址给你妹妹就好了啊。”
如果事情能够这麽简单的被解决，千岁也不需要干出偷偷尾随学弟这样丢脸的事情了。看看白石，再看看正挑起眼角偷看自己的少年，他面上浮起难掩的苦恼，道：“给了，可是美由纪说那些别人都能看到，没什麽收藏价值……她要的是越前的签名照片。”
“这样啊……”这样可就难办了。想想人家小女孩也在学打网球，有个人崇拜崇拜，全当激励也是件好事，白石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帮队友这个忙，转而开始劝说越前：“龙马，要不你就让千岁拍几张吧。他当哥哥的，如果连妹妹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一定会让妹妹很失望的呀。”见越前仍然不爲所动，他低头凑过去，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声调继续道：“你也不想他以後还跟踪你吧？”
无论是谁，知道被人跟踪还不能制止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越前想了想，认爲白石说得很对。皱皱眉，他转眼看住千岁，闷闷道：“那前辈你就拍吧。”
能够得到骄傲倔强的小学弟首肯，千岁大喜过望，连忙翻出放在背包里好些天的拍立得相机，一口气拍下十来张照片。挑选出一张最满意的双手奉上，他望着有些不自在的精致面孔，轻声道：“签个名吧，越前。”
不忍看前辈那样期盼的眼神，越前低头接过白石递来的笔，在照片上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嘴里嘟哝道：“你妹妹好奇怪，崇拜你不就好了吗？前辈你上场比赛打得很漂亮啊。”
一向别扭的小学弟竟然会如此坦诚的夸赞自己，千岁不禁微微一怔，眼底浮起一丝感动，觉得彼此的距离顿时拉近了不少。于是，他胆子大了，想也不想再提了一个本来不打算提的要求：“越前，我们去部活吧，美由纪还想要一张你不穿衣服的照片。”
“哈？你说什麽？”高八度的声音不是越前的，而是站在旁边原本含着笑意乐见其成的白石。像是怕千岁即刻就要扒了越前的衣服一般，他一把将小学弟扯到身後，同时以极其戒备的眼神瞪视对方，阴沉着脸沉声道：“这就过分了啊，千岁！小姑娘不懂事，你也要由着她乱来麽？不穿衣服？她才几岁啊？”
“不是的，你误会了！”看向来待人温和的白石脸色都变了，千岁心道一声不好，忙忙解释道：“只要脱上衣就好了，咱们平时一起换衣服不是经常这样麽？一张，一张就好，拜托了！”
“一张也不行！咱们是咱们，你妹妹又不是咱们！”态度比越前刚才拒绝千岁是还要坚决，白石像护雏的母鶏般紧紧护着身後的小孩，正色道：“照片和签名你都拿到了，应该可以回去对你妹妹有所交代了。千岁，不要太过分，龙马也就还是个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在白石身後不满争辩了一句，立刻被对方回身捂住了嘴，越前眨眨眼，不解看着难得严肃的黑眸，乖乖闭嘴不言了。
其实千岁何尝不知这事有点过了，可又不忍回家面对妹妹失望的眼神，只得强忍心中的罪恶感。同时他也知道白石历来就对越前的事格外上心，这事如果有对方在场是绝对没可能达成的，遂决心绕过对方直接跟越前商量——当事人同意了的话，其他人反对有什麽用？这麽想着，他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挪到能看得到越前的地方，用充满祈求的语气道：“越前，侧面的也可以，你要答应了的话，什麽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喜欢吃烤鱼是吧？我知道一家烤鱼做的特别好吃的店，我请你吃一个月怎麽样？”
“一个月天天吃烤鱼？那人都变成烤鱼了！”没想到看起来沉稳的千岁居然会用烤鱼做诱饵，诱惑身後特别爱吃烤鱼的猫样少年，白石简直快气死了。不再给对方继续开口的机会，他车也不去拿了，抓住越前的手腕转身就跑，边跑边道：“这事没得商量！你要有本事你就去偷拍好了，我会发动整个网球部来抵抗你，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妹控！”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还真被白石言中了。当天被无情拒绝之後，千岁将锲而不舍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除了上课时间，只要有越前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他。尤其是网球部的更衣室，每当到了训练前换衣服的时候，他总是拿着手机虎视眈眈的寻找机会。搞到後来，白石不得不在越前换衣服之前进行清场，幷且要自己在旁边盯着才放心。当然，与白石站在同一阵綫的还有其他三年级球员，他们的职责是对千岁严密盯防，绝对禁止他靠近越前身边一米的范围。
贼与捉贼的游戏进行了几天，双方都感到无比心累，越前也被弄得不厌其烦。于是，在一天上天台吃午餐的时候，他对白石道：“千岁前辈想拍就让他拍吧，反正我也不会掉一块肉，还能赚到一个月免费吃烤鱼的机会。”
你这个小吃货！爲了烤鱼准备出卖色相麽！面对越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白石在心里破口大駡，表面上却一点都不露痕迹，依旧温和的笑着，手指一下一下梳理柔软的墨发，温言道：“是吗？那龙马好好想想，你真的愿意不穿衣服的样子给一个女孩子看到吗？万一那张照片要流传出去了呢？万一被小金看到了呢？”
别人怎麽样都还好，可远山金太郎在越前眼里就是一个祸害般的存在，他自然不肯让对方抓到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本就不太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皱着眉沉默了一阵，他挑眼偷偷看了一眼正坐在最远处热切看着自己的千岁，嘀咕道：“可是千岁前辈这样好烦……”
“我想了个办法，你们要听听吗？”看到越前和白石坐在角落里皆是愁眉苦脸，财前适时走了过来。望着同时看过来的两双微微一亮的眼，他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用平静无波的声綫道：“简单来说就是偷天换日。”
见财前说完後还朝远山的方向隐蔽的歪了歪头，白石顿时明白对方的意图了，俊朗面孔上阴霾一扫而空。只是还不放心这个办法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天衣无缝，他又道：“行吗？真的不会被看出漏洞吗？”
“唔……应该没问题。要瞒过专业的眼光我不敢保证，但糊弄一个小姑娘我还是有把握的。”垂眼看向写满疑惑的猫眼，财前唇侧的笑意明显了一些，伸手揉揉越前的发，坐到他身边接着道：“小金的身材和越前差不多，肤色是可以处理的，到时候再换成越前的头就可以了。不过，小金那边，还是要白石你去说才行。”
“放心吧，这个包在我身上。”只要不让越前亲自上阵，白石觉得自己做什麽都可以，更何况是哄骗远山这种手到擒来的事。拍着胸脯保证完，他立刻起身走向远山，将对方带去另一个角落进行此项大计。
“前辈，你们到底在说什麽？”仍是懵懵懂懂的，但不妨碍越前看出白石的兴奋，不由得转过头看住财前，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你们不用爲我那麽麻烦……”
淡淡一笑，在便当里找了一块鶏蛋卷喂给越前吃，财前摸着他的发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是我们的学弟，爲你做点事是应该的。再说了，谁也不想把你那种照片给旁人看的。”
有了衆人的全力配合，几天後，一张符合千岁妹妹要求的照片经由越前交到了千岁手上。因爲知道照片是僞造的，照片里那个人除了头是自己的，其余的都属远山，越前在面对千岁时难免有点紧张。偷偷打量对方满是欣喜的脸，他小心翼翼的道：“前辈，你要的照片……就这一张，再没有了！”
一张对翘首以盼多日的千岁来说已经足够了。双手接过照片，他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由衷道：“越前，你瘦归瘦，但其实身材蛮好的，小小的很可爱。”
不得不说，由财前亲自操刀处理的这张照片无论是光綫还是角度都特别好，难怪对摄影幷不精通的千岁看不出破绽来。但越前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听对方这麽一夸更觉不自在，忙扭头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出言叫住抬脚想逃的少年，千岁笑盈盈看着微微泛青的娇小面孔，以爲他是害怕再被自己要求拍照，忙放柔嗓音道：“之前答应过你的，要免费请你吃一个月的烤鱼，我们今天晚上就去吧。你去跟白石说一声，不用等你放学了，吃完以後我会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