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二章：勝者是冰帝（6）
越前的国文测验，最後终于在忍足发挥超常的猜题能力帮助下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也让整个网球部跟着松了口气。因此，谁也不曾想到，一场即将把网球部弄得鶏飞狗跳的风波正在悄悄靠近。
从一早就开始魂不守舍，只因越前在背包里发现爱猫卡鲁宾最喜欢的逗猫棒被他带到学校来了。上课走神，被罚在走廊上站了两节课，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撑到午休时间，他终于屏不住了，连饭也顾不得吃便拿着逗猫棒满校园里转悠。
因爲帮不少女生传递过礼物、信件，虽然後来被诸位当事人强烈制止，但越前在冰帝算是出名了，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很多人都认识他。正是如此，他很快得到了一些关于爱猫的消息，也让他心中的忐忑变成了慌乱——他的猫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更别说跑来离家这麽远的学校。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越前打算先从卡鲁宾最後出现过的地方找起，匆匆走向教学楼的天台。经过二年级区域时，因爲心不在焉，他埋头撞上了一个人，若不是对方眼疾手快将他抓住，他必然逃不掉仰面跌下楼梯的命运。
“小鬼，你在干什麽？”抓住越前的人是日吉若。一向对事严肃认真的他见後辈如此粗心大意，原本想出言斥责的，却在看到学弟脸色苍白而茫然後微微一楞，忙问：“你怎麽了？”
说实话，在网球部各位正选前辈当中，越前与日吉的关系只能用平淡或者相安无事来形容，因爲两人很多地方格外相似——都是备受期待的新人，性格上皆心高气傲又沉默少言，所以不像那几位三年级前辈那样频繁接触。但此刻遇到熟悉的人，越前莫名觉得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小声嘟哝道：“我的猫……它好像跟着我来学校了……”
“你的猫？”看看紧紧捏着逗猫棒，紧得连血管都凸起的手，日吉不忍见小学弟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道：“午休时间有限，我跟你一起找吧。”可能是见越前还傻楞楞的站着，他皱了皱眉，用力抓住瘦小的肩膀摇晃了两下，沉声道：“喂，因爲这点小事就慌乱无措，可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酷酷拽拽的小鬼！”
被日吉拖着走了几步，越前总算是回神了，盯着被对方抓得紧紧的手腕，面上腾起一抹热度。轻轻挣扎，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有人说在天台见过卡鲁宾，我想先去那里看看。”
“卡鲁宾？”回头看看越前，因爲见惯了对方骄傲得半死的模样，此时看到白晰精致的小脸上竟然有一些扭捏害羞的表情，日吉感到有趣，唇角罕见的露出一抹笑意。转身朝楼上走，他边走边道：“真是奇怪的小鬼，给猫起的名字也这麽奇怪。”
“咦？越前，日吉？你们怎麽会在一起？”恰巧和宍户吃完便当从天台下来，凤一眼看见了手牵着手的两人，无比意外的挑高眉，笑道：“你打算去天台吃午餐吗？你们的关系什麽时候这麽好了？”
宍户就走在凤的後面，看着两只紧紧搭在一起的手，他皱了皱眉，嗤笑道：“小鬼就是小鬼，还手牵手，你们当自己是小朋友还是情侣？真是逊毙了！”
经宍户提醒，日吉这才惊觉自己还抓着越前的手不曾放开，连忙松了手，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前辈你误会了！越前的猫跟到学校来了，我是帮他一起找的。”
“猫不见了？自己就是一只小野猫，还养什麽猫？”低哼一声，宍户看看越前，见向来被认爲牙尖嘴利又最讨厌被人说是猫的後辈闻言後仍不吭声，只紧蹙着眉眼盯着手里的逗猫棒，他抿了抿唇，慢慢放缓了语气，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找吧。你觉得怎麽样，长太郎？”
比起宍户一向别扭的关心，凤从不掩饰对後辈的欣赏和喜爱，听完立即点头，伸手摸摸越前的发，柔声笑道：“别担心，大家一起帮你找，一定会很快找到的。”
“谢谢……”慢慢抬头，仰望三双含着关切的眼，越前想了想，把逗猫棒递给宍户，皱皱鼻梁，道：“我才不是猫，宍户前辈你不要学猴子山大王那样乱说。”
盯着手中逗猫棒，宍户有点哭笑不得，抬手在越前额头上戳了一下，哼道：“你不仅是猫，而且是只小野猫，这逗猫棒我看给你玩最合适！”
整整找了一个中午，结果依然是无功而返，这不仅让越前感到沮丧，也同样让得知真相而帮他的三人忧心，因爲他们实在无法对那张向来骄傲的面孔流露出的慌乱无措。上课之前安慰了越前，他们的整个下午也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
社团活动时间，迹部因学生会的事务晚到了一会儿，出现在球场时却发现不止一人缺席，顿时拧紧眉心，把忍足叫过来问：“怎麽回事？这些人是不打算要正选的位置了？”
自从越前国文测验过关後就不怎麽主动去找他了，忍足自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只得无奈的笑笑，道：“别一有什麽事情就找我问啊，大少爷，我又不是整个冰帝网球部的保姆。”
正说着话，向日快步朝这边走来，迎头便看见表情阴霾的迹部正冷冷盯着自己。如果可以，向日是半点不想在此时招惹这位训起人来尖酸刻薄的大少爷的，但无奈必须要回一趟活动室，他只得挥了挥手里的球拍，主动解释道：“拍綫断了，我要去换一支球拍。”
冷哼一声，微微侧身让向日过去，迹部对正打算开溜的忍足道：“派预备球员去找，不假不到在本大爷这里没有先例。哪怕他们已经回去了，也必须马上回来。”
耸耸肩表示自己听到了，忍足正待离去，突然听到活动室里传来向日高八度的惨叫声。“这又是怎麽了？还嫌不够乱吗？”皱眉苦笑一声，同明显已经极不耐烦的迹部对视一眼，忍足转身朝活动室快步走去。
走到活动室前时，正好看见向日从里窜了出来，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还不忘把门死死反锁。见忍足过来，他连忙大叫：“侑士！猫！有猫！”
“猫？”虽说知道向日一向怕猫，但也没见过有人被猫吓得面色青白的，忍足顿住脚步，微微皱眉道：“哪来的猫？”
“又怎麽了？”因爲打算进活动室换衣服，迹部也跟在忍足後面走了过来。见两人堵在门口，其中一个还满脸惊恐的模样，他心中本来压抑的火气算是彻底爆发了，厉声喝道：“你们见鬼了吗？不进去就给本大爷滚一边去！”
先安抚住吓得不轻的向日，忍足示意迹部稍安勿躁，自己轻轻推开门朝里看去，正好对上一双圆滚滚的湛蓝色猫眼。可能是这双眼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他微微怔楞了片刻，赶在猫儿有所动作前把门再次关紧。回头迎上极不耐烦的深蓝双瞳，他若有所思的道：“你说……人有没有变成猫的可能？”
眉心一蹙，迹部沉声道：“胡说八道什麽？里面到底有什麽？”
“也没什麽，就是一只猫而已。不过这只猫的眼睛和越前特别像……”把门推开一条缝让迹部自己过来看，忍足在旁边轻笑道：“别把猫放走了，等越前来了让他们比比吧。”
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看着从里伸出来不断挠门的，胖乎乎的小爪子和那双圆圆的猫眼，迹部突然感觉心中的怒意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生出的柔软好笑。不顾向来追求的华丽，他慢慢蹲下身逗了逗猫儿的爪子，低低哼笑道：“那小鬼本来就是一只不服管教的小野猫，还用得着比吗？”
“侑士、迹部……你们打算一直把这只猫关在里面吗？我还要进去换球拍啊！”见两人都没有将猫赶走的打算，向日面上带着不满，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抱怨道：“猫有什麽可爱的？还是越前可爱一点吧。”
回头斜睨一眼对方紧张不爽的脸，迹部哼了一声，道：“那你去就把小鬼找来，顺便让预备队的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岳人。”知道迹部今天见不到越前决不罢休，忍足拍拍向日的肩膀，抓着他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附到他耳畔道：“大少爷现在心情不是很好，让他逗猫玩去吧，不然遭殃的还是我们。”
叫上不知所措的预备队球员，忍足同向日、桦地一起逛了大半个校园，总算在僻静角落的树林里找到了只差没把草地翻过来的少年以及宍户等人。看着跪趴在地不知在找什麽的几个人，他皱眉笑着招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麽？谁掉东西了？”
回头看到忍足，宍户脸色有点尴尬，忙站起来拍了拍膝上的泥土草屑，扭头道：“越前的猫掉了，日吉拜托我们帮他一起找。你又怎麽来这了？”
不等日吉反驳说“我幷没有拜托你们”，向日在旁边一蹦老高，指着情绪低落的少年大叫道：“难道活动室里那只猫是你的？你这麽可以把那麽危险的东西带到学校来？”
闻言，宍户等人皆是一楞，而原本低头一言不发的少年已拔脚朝网球部的方向冲去。一路速度不减跑到网球场，远远就看到迹部蹲在门口不知道在做什麽，他顾不得喘口气张嘴便喊：“猴子山大王！”
本来，越前对迹部这个称呼只是几个正选才知道的，可这麽一喊，整个冰帝网球部都知道了，顿时惹得一些定力不足的球员笑出了声，也让迹部气恼的回头狠狠瞪向正快步跑来的少年。对上写满焦急的猫眼，他不自觉咽下已涌到嘴边的呵斥，皱眉道：“不假迟到，你以爲本大爷不会罚你吗？嗯？”
来不及理会迹部，越前冲到门边，一眼便看到站在门缝前的爱猫。“卡鲁宾……”嗓音微微颤抖着，他把门推开紧紧抱住朝自己扑过来的猫儿，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声道：“你怎麽跑到学校来了……知不知道我担心了你好久……”
从未见过向来骄傲的少年露出这样担惊受怕的表情，迹部紧蹙的眉心慢慢松开，站在他身後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按在墨绿色的发丝上。望着抬头看来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怀中的猫儿，迹部扯动唇角，哼道：“自己就是只小野猫，果然是有什麽样的主人就有什麽样的宠物。”
一直以来和迹部见面不是斗嘴就是针锋相对，此时被温暖的大手揉弄着头发，越前眼底浮起一丝不自在，垂头扭捏的嘟哝道：“我才不是猫，猴子山大王你少胡说了。”
“不是猫？”轻笑一声，手指从头顶滑落，捏住少年小巧的下颌，另一只手勾起猫儿的小下巴，迹部的目光在两双极爲相似的眼眸上游移一阵，似笑非笑扬起唇角道：“找面镜子好好看看吧，你这只不听话的猫。”
说话间，跟着越前跑来的衆人也到了。见小学弟不似方才那样情绪低落，凤长长松了口气，笑道：“这就是你的猫吗，越前？找到了就好，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你了。”
想想这群前辈从中午起就一直陪着自己到处寻找，还跟着自己缺席了晚训，越前心中一阵感动，忙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後看住迹部，道：“前辈们都是爲了帮我才迟到了，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罚你？本大爷的确要好好罚你，但不是今天。”盯着盈满困惑的琥珀眼眸，迹部唇角一勾，转眼冷冷看向诸位正选，哼道：“你的猫闹得网球部不得安宁，继续留你在这里也是添乱，本大爷就好心放你回去。”
完全不曾想到向来对自己格外严厉苛责的迹部这麽轻易就放过了自己，越前楞楞看了他好一会儿，垂头轻轻弯了弯腰，轻声道：“谢谢你，部长。”
从没听越前这麽叫过自己，此时一听，迹部反倒有点不习惯了。用力揉乱一头墨发，在少年不满气恼的目光里，他俯身，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低沉嗓音轻轻笑道：“还是叫猴子山大王吧，本大爷不习惯你这麽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