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姊!起床了啦!老姊...」

我感受到身子被摇晃,我眯着一只眼张开,一张眼就看见那死对头弟弟。

「我还要睡啦!」看见他我立刻把眼睛又闭起来,翻过身子紧紧抱住棉被。

我的闹钟明明就还没响。

「你就继续睡好了,反正我学校距离比你还要近,你慢慢来,继续睡不吵你。」

我狠狠将踏进睡眠之地的一脚拉出来,翻过身问了他现在几点。

只见他送我张灿笑的脸:「七点十五。」

七点十五...

我搭的公车要三十分钟诶!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稳迟到了啦!

「怎麽都没有人叫我!我的闹钟也没响!」我赶紧爬起身,用力把衣柜门打开拿出制服,打算用三十秒解决刷牙洗脸,再用三十秒冲出浴室穿鞋子跑出门。

这下真的要迟到了啦...完蛋了......

「闹钟是你自己按掉的,妈也进来叫过你两次,再来,就是我这一次了,看我人不错吧?」

「不错你头!滚开!」

我冲进浴室,开始以我的最快速度刷牙洗脸。

如期的是我以一分钟出了门,不如期的是,下一班公车要等约莫七分钟。

我哪等的了七分钟啊?

我懊恼的站在原地,後来决定又跑回家,牵出那台已许久未曾骑过的脚踏车。

「怎麽一早就那麽衰啊!」呐喊之余,还得用力踩踏板。

这台脚踏车会被我们家的人搁着那麽久的原因就在於,它有些卡,踩起来不顺,加上它也没後座,又没火箭筒,才会被遗弃那麽久。

现在骑着它飙车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我抬手看了眼手表,决定豁出去,使劲力气踩踏板。

「言皇璘,你有没有打电话给裴妣沐?她怎麽会到现在还没来?」洪彦想了各种可能与不可能,就是没一个合理的能套在裴妣沐身上,越想越烦。

「有啊,打了好几通。昨天传的讯息她也回到一半就没回了,到早上都是,我也不清楚。」言皇璘着急的向窗外看去,想着或许会看见那人用跑的跑进教室。

上课了,裴妣沐还没来,也没先和她说一声,也没请假。

眼看剩五分钟她就要被记迟到,她就更心急如焚。

「别急,她来了。」一道声音自左方传来,她看过去,是一双温柔又坚毅的眼睛。

她愣愣的点点头,接着看着被老师臭骂过後走来座位的裴妣沐。

「沐沐!你怎麽会现在才来?」言皇璘着急开口,神色紧张的看着。

裴妣沐现在完全无法说话。

她踩着那破脚踏车,到学校後又用她的腿儿使劲力气的跑,跑到她都快虚脱了。

「下课。」下课的钟打下,早自习结束。

「我、我不小心睡过头,所以......」

「你真的很大条诶!」

听着皇璘的怒斥我忍不住笑了,「没关系,这样我一个礼拜的热量也能消化掉一些啊!」

只是...真有那麽点累。

我回头往我座位看去,发现我的位置上坐了一人,我直接愣在原地。

「噢,沐沐,他是......」

「又见面了裴同学。」座位上的那人对她笑了一把,还稍偏了头。

「转学生?你......转到我们班?」我不敢置信。

他是昨天在办公室遇到的那个人!

知道他是转学生,却不知道他是要转来我们班的人。

然後...他似乎叫......

「记得我名字吗?」他的样子像是调侃,害得我撇开眼去思索。

他似乎是说,他姓蓝,然後......什麽秦始皇的。

「什麽秦始皇的...」是吗?

闻言,他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皱眉。

「沐沐,他叫蓝宥秦,不是秦始皇。」

哦,对啦!

「蓝宥秦啦!对啦!你叫蓝宥秦!」我也想起他那是向我的自我介绍。

「我看起来有那麽暴君吗?秦始皇?」他依然笑着。

而他笑着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不是一直线的,是两条像是下弦月的弯线,眼角微微向上挑,有着很好看的桃花眼。

我一时看傻了眼,他以为我是没办法接受他的玩笑和我道了歉。

「然後,老师让我坐这位置,所以.....」

「那我坐哪?」

这位置的右边可是皇璘耶!

「老师说你坐我後面,也不大动到你的位置。」

怎麽会不太动,动很大!

「快去坐好啦。」洪彦不知何时到我身旁的,两手推着我到後一个位置。

我只好认命的坐到蓝宥秦後面,还被他逼迫要收下他的大微笑。

我不悦的撇过头,把要上课的东西拿出来。

「喂。」

蓝宥秦转头叫了我,不见我反应,索性将整只手放到我桌上,占据我整个课本的视线。

我抬起头狠狠地瞪他,但他却递了个东西给我。

「你梳一下头发吧,有点乱。」

我这才明白他手里拿的是梳子,手才伸去接过。

待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早就转过头了,我就把这梳子留在我这。

「沐沐,不吃饭吗?」

「皇璘,帮我装饭好吗?我想再睡一下。」我从便当袋里拿出便当盒交给皇璘,又黏回桌上去了。

早上又骑车,又跑步的,早上还有一节死秃头的课,好不容易撑住身体,有能睡一会的机会我绝不放过。

「好啦,那你待在这,我去帮你装。」

说完,我听见皇璘走远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想起睡美人的故事。

可能是因为太想睡了,才意识性的直觉想到这个故事。

睡美人之所以睡那麽久,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很想睡,所以才一睡睡上那麽多年;又或是她喝上什麽不知名药水,才卧床睡了那麽久。

但是,她睡了那麽久,王子还敢吻她,是真的真爱,还是,王子也有什麽苦衷?

「喂...」肩膀被轻点。

我扭了扭肩没搭理。

「喂。」肩膀依然被点下,那人似乎还很坚毅。

「洪彦你干嘛啦!」烦死人的死活人,每天都来烦我。

那人见我起来,笑得把某个东西放到我桌上,直道:「这次我不叫秦始皇,改叫洪彦了?」

我看着他满脸疑惑,「蓝宥秦?」

明明是皇璘替我去盛饭的,怎麽会是这个转学生替我拿回来?

「皇璘让我帮你拿回来的,还说,有帮你把鱼挑起来了。」

「哦。」我看着他坐回我前方,才把视线看回桌上的便当盒。

他才来一天,怎麽跟皇璘就那麽熟?

等皇璘回来再问问她。

把盖子打开,却看见那盖在饭菜上的那条鱼。

「蓝宥秦!为什麽我的便当盒里有鱼!我不喜欢鱼啊!」

刚刚明明他说皇璘有替我把鱼挑起来了!

他幽幽的转过头,把便当盒和身子一并一起转过面向我:「鱼我替你加的。」

我一头雾水,还一整个莫名其妙。

「你怎麽会挑鱼?除了鱼你还挑什麽?」他边说,边咬着他的饭。

「干你屁事。」我瞪了他一眼,表示我的怒意。

「还是,你舍不得吃你同伴?」

「啊?」我问号。

「你叫裴妣沐,後两个字叫妣沐,不就是比目鱼吗?」

妣沐?比目?

我长这麽大还第一次有人这麽说我。

「所以,是这样吗?」见我不回答,他又问了一次。

「干你屁事。」我把鱼恶狠狠的夹起丢到盘子上,鄙视了了的看着那鱼,回头吃着碗里的饭。

其实,会挑鱼,是因为小时候曾吞过刺,那时候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从此就不敢再吃鱼。

他突然把我的盘子拿过去转回他的位置,估计他是要自己吃,我也没喊他,就让他去,静静吃我的饭。

「喏。」

突然,他又把我的盘子递了回来,上头还是那讨人厌的鱼。

似乎看懂我的眼光,他拿着筷子戳了那死鱼两下,接着说道:「帮你把刺都挑起来了,你可以吃了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

这个人,怎麽会知道我是怕刺才不吃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