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向晚 — 第三章 － 法語的浪漫。（下）
09
小考前黄苡铮总习惯听手机里的录音复习，如今耳机里流出宛若声优才会有的嗓音是风擘亲自录给她的。那天练习时他先从基本校正她的音，法文和英文虽然一样是二十六个字母，却有些许的不同。
他们来回练了好几次，搞懂黄苡铮是从基础字母有问题，若是从头念到尾很顺畅从中间抽考就会顿许久还发错音，这是学语言的通病，底子没打好学到後面就会越来越吃力。
风擘看了她的讲义後也换了别种简单又完整的句子让她回答考题，避开课本落落长又难记的会话，利用时间练习几次总算比第一次考试标准、流畅些。
回过神已经快过十二点了，风擘穿好鞋子准备离开时，黄苡铮突然喊住他回头从厨房冰箱里拿出泡好的柠檬水瓶递给他，「我没有什麽可以谢谢你的，就这个，很好喝、真的。」
黄苡铮怕他不相信还又强调一次，风擘这才露出笑容，「Merci,Boncouragepourl\'examen.（谢谢，考试加油！）」
「如果成功就传笑脸给我好吗？」风擘转身要开门时又想起什麽似回头约定道，黄苡铮一时还没搞懂他的意思，接着才想到对风擘来说他们已经交换电话了，她心虚的点头，总不能跟风擘说她那天其实根本没乖乖存他电话吧！
黄苡铮果断决定等会要跟妹妹要风擘电话，脑袋一转总觉得只给柠檬水太苛薄了，又提议的说，「如果我传笑脸，你就传想吃的菜名好吗？」
「我等你。」他简单的回应竟比法文更有魔力，重击她那没用的心脏，就连直看着老师回答抽考时她的耳边还是会响起那句加油的法语和风擘的等待，提醒自己得加油度过考试。
下课铃一响走出时已和进去时视死如归的表情不同，虽然是六十五分擦边通过，黄苡铮还是开心得像拿了一百分一样，准备这麽久才成功让她不免有些得意。拿出包包里的手机准备要发讯息给风擘时，正好瞥见走廊另一头的简婕，一向明朗的她第一次没了微笑，还显得有些失神落魄。
黄苡铮忍不住先搁下风擘的事追上对方，喊了几声简婕才回头，茫然的眼神在看见她後显得有些慌张失措，但很快又露出浅笑平静问道，「考的怎麽样？」
「安全过关。」黄苡铮比出可以的手势，原来的喜悦参杂了困惑，她记得简婕上回被死当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直说去厕所堵老师恳求自然会有办法解决，黄苡铮从来没看到她这般难过的表情。
「你怎麽了？」黄苡铮感到不对劲的追问。
「没事。」简婕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直说有事要离开，黄苡铮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不放心的逼问好几次，简婕终於忍不住情绪掉泪埋怨的吼道，「还不是都蔡杰曦那个大混蛋！」
「怎麽了啦？」黄苡铮真的见她发泄情绪才稍稍放心，赶紧拿出包包里的卫生纸给好友擦眼泪安抚的问。
「就我们班代，你不是知道吗？」简婕一提到班代两个字就咬牙切齿到想杀了那人泄愤，黄苡铮点点头，她大一大二当过班代所以常常去领东西时会遇上简婕班上那位。
「他那天跟我说有急用，说他家里出事情要住院，我想说之前借他几千块他都有还又是班代，我看他真的很难过着急……就借他我的存款一万多、虽然身上还够用到月底。可是他竟然跑了！刚刚老师突然说他休学了，害我、害我根本没心情考试啦──」简婕自己叙述时都嫌自己怎麽会这麽傻，他说了她怎麽就信了啦！
一万多对社会人士也许不算多，对简婕这种每天生活必须自己负担的人来说却是一大笔钱，也难怪简婕会紧张到哭出来，黄苡铮连忙拍拍她的肩膀，牵着她往校门口走。
「你要带我去哪啦？」简婕边擦眼泪边哽咽问道。
「吃甜点啊，我请客，所以让自己开心点忘记吧。」黄苡铮理所当然地说，忽然停下脚步对上身後哭红的双眼，「我知道这事情不是吃甜点可以解决的，但你在借出去时就应该有钱丢入水沟的准备了吧？开心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一直哭不是你的作风吧？」
「那个连男老师都敢跟到厕所的简婕跑哪去了？他休学不会尽力找他吗？该是你的，转一圈还是会回来的。」黄苡铮露出笑容看似玩笑的糗着，却让简婕喷笑出声知道事情其实也没自己想像中那麽严重，直说，「知道了大师，我要吃垮你！」
「走啊──」
结果她和简婕不只去了甜点店，还去了另一间KTV续摊欢唱四小时才到家，黄苡铮刚脱鞋子舒服躺上沙发，口袋里的手机就像感应似震起，她想应该是简婕到家和她报平安，连看都没看直接接起。
「喂？你到家了？」黄苡铮疲倦的闭上双眼有几分睡意，打算等说完电话直接洗澡休息，只是等一会电话那头都没传来任何声音，她试探的又唤一次：「喂？」
「姊姊，到家了？」那人语带笑意的疑问让黄苡铮彻底醒了，吓得从沙发上坐起，这才知道自己一直觉得忘记的事情是什麽……她忘了她今天和风擘有约了。
「对不起。」黄苡铮懊恼的敲敲自己头，又慌张的说，「你等我等很久吗？对不起我临时有事忘记了。」
她明明出教室还记得这件事的！难怪刚刚付包厢钱时想说钱包怎麽多带这麽多钱，原来是她本来要去买菜……如果完全忘了也就算了，偏偏黄苡铮有好几次想到自己忘记的事情，这般懊悔更难受。
风擘见她在意也故意不安慰，自顾自地说，「我肚子好饿。」
「真的假的啦？你真的都没吃在等我简讯？」黄苡铮虽然狐疑，这情势下也只能任风擘说，悬着的疑问随着这句落地，「虽然没有，但姊姊又欠我一次了吧？」
「嗯。」黄苡铮自认理亏，仅应声代表同意他的话。
「那可以换成一个要求吗？无条件答应我任何事？」风擘笑问，简单的无条件三字让黄苡铮胡思乱想几秒後赶紧反悔，「不行！万一你叫我做奇怪的事怎麽办？」
风擘闷笑几秒表示，「姊姊，我没想到你脑袋这麽丰富期待耶……放心吧，只有女人硬上我没有我硬上女人的。」
语气间藏不住的自大让黄苡铮想泼他冷水，话未出便想起那天在咖啡上的留言以及简婕初次听到他们关系时说的话，也不得不承认风擘的话是对的……他根本不需要胁迫女人，女人就会轻易爬上他的床。
「那你要我做什麽？」黄苡铮说服自己先听看看再决定。
「目前还没想到，姊姊先欠我一个要求，然後每天传张笑脸给我吧。」风擘也没拐弯抹角，短短一句话倒让黄苡铮停顿许久，应该要抗议这是违规要了两个要求，说每天一个讯息很烧钱之类的话也好，她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只是皱眉犹豫一会後答应，「好。」
一开始排斥的感觉，也随着时间逐渐流失，有没有把握继续坚持黄苡铮一点想法也没有，而到底坚持什麽她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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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快没了事情又有点多
暂停三天日更，下周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