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府,冷渊手执着纸扇,面无表情看着被压制跪在众人面前的陈羽绯,那慕容柬竹狡诈万分,好不容易逮住他,翻遍了整栋楚绯楼,却找不到左初雪了,他自己也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之後又趁压制松懈,像泥鳅一样溜走了。人就这麽没了实在是不甘心,他便抓了陈羽绯回来,他倒要看看还可以从左玄之这得到什麽线索,这些跟这老贼有关?又或者是无关?

「左初雪人呢?」众人因此再次聚在一起,风襄开口问。

「大人问奴家,奴家问谁去呢?」陈羽绯嘻嘻的笑了。

「人明明被你藏起来了!」左夏禾不耐烦的说。

「奴家不过是昨晚接了一个恩客,哪知道那是大贼,更没看到贵府千金,你们这样綑着奴家,奴家可是会兴奋的呢~」陈羽绯暧昧的抛着媚眼。

「不知羞耻!」左秋铭鄙视的说。

「这位小兄弟,心口不一呢~明明心疼奴家来着~」

「你这…」

「我看她是真的不知情。」左玄之打断左秋铭的话。

「与慕容柬竹挂勾,未必皆不知情。」李然皱着眉开口。

「从她这问不到东西的。」左玄之再次开口替她开脱。

「是问不到,可我偏绑着她。」冷渊挑眉,这左玄之居然替一个烟花女子说话,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你要拿她当诱饵?」李然倒是没注意到左玄之的异常,只是他想到了诱敌。

「诱饵也得有诱饵的价值,萍水相逢的烟花女子,谁会以命相救呢~还不如松绑奴家,奴家必定让各位大人知道何谓醉生梦死~」陈羽绯叹息起来。

「报。」左府的管家牵着一个流着口水的奶娃站在大厅门口。

「这奶娃拿着竹筒,说要找左大人,竹筒里...好像是二小姐的家书。」接着大声的禀报。

「拿来。」左玄之几步上前,抢过奶娃手上的竹筒,奶娃哇哇大哭起来。

「会不会有诈?」风襄阻止了左玄之的动作。

「我来。」李然拿过竹筒,端详了一下,用小刀撬开,将里头的纸摊开,众人同时注意到的是纸的材质,这是皇族才有的纸张。

“漂亮爹爹,雪儿本被慕容柬竹绑走,趁乱逃脱,负伤给一位公子给扛回家了,目前在他这养伤,伤好了便会回家,请不用担心。”

「……」众人哑口无言望着这龙飞凤舞的字迹。

「这是雪儿的字迹?」左秋铭率先质疑。

「过往的似乎不是这样…」左夏禾附和。

「但若是要伪信,写成这样也太没心思了。」风襄提出问题。

「请她的贴身侍女来辨别?她们或许知道。」左玄之顿了一下。

不一会儿,粉衣少女梨花带泪的出现在大厅,说着如幻重伤未癒,刚服下药在休息,小姐的事情她最清楚了,她来辨识。

「呜呜……。」如梦一看到真伪不明的家书,哭得更剧烈。

「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字?」冷渊不耐烦的问。

「这确确实实是小姐的字。」如梦大力的点着头。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显然是不可置信这难看的字迹出自大家闺秀。

「她自从落水後,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连同写字也给忘了…呜呜…我可怜的小姐……。」如梦也知道大家的猜疑,一边哭着一边解释,她命苦的小姐,自从落水後灾难不断呀!

「看来那场混乱,有人趁机带走雪儿。」冷渊眯着眼打量纸张,视线投向风襄。带走左初雪之人,显然是皇族的人,而且对方很清楚她的身分,这不是还送来家书了吗?是谁呢?动机又未何呢?

「毫无头绪的,要怎麽找。」风襄注意到冷渊的视线,这毫无凭据的,他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去质问吧!

「你还记得是谁给你的竹筒吗?」左秋铭将一旁的糕点端到奶娃面前,蹲在他的身前,笑盈盈的询问。

「阿花。」奶娃点点头,流着口水盯着糕点。

「你可不可以带哥哥去找阿花?」左秋铭再次开口,其他人也注意到被忽略的线索,凑了过来。奶娃退却了,众人见状一人拿着一盘糕点凑到他身前,他很想吃,却也有些担心受怕。

「你们这样还不吓死这孩子~」陈羽绯听到左初雪有家书,恍然大悟,原来真是给人带走了,就说嘛,好好一个人怎麽可能凭空消失!

「没你的事,你走。」左玄之松开陈羽绯的绳子,扔了一张银票给她。

「你放她走?」没有加入捧糕点行列的冷渊,看着左玄之的行为,冷笑。

这时奶娃同意带众人去找阿花,而到了目的地後,奶娃口中的阿花是茶坊的老板的幼女,阿花又说是对街的阿珠给她的,而对街的阿珠是卖布的老太婆,阿珠又说是隔壁巷的阿草给她的,隔壁巷的阿草又说是别人给的,就这样一路追下去,最後小面摊的老板说,是一个路过的青年给的。

面摊的老板说,那竹简上有贴着纸条,拿到的人抽掉自己的,便知道下一个交给谁,是一个游戏来着,这游戏是从一天前开始的,他则是今早拿到的。

「看来是查不到了。」李然叹了一口气。

「散了吧~各凭本事,要不就等她开心了回家。」冷渊说完也不等人回话,牵过侍从递过来的缰绳,跳上马走了。

「这鱼真肥。」左初雪蹲在水池边,捡着树枝戳着水池的鱼,接着被喷了满脸水花,呸呸呸的擦着脸。

「谁让你捉弄牠们。」一条乾净的白帕往她脸上擦,接着是风晓那风情万种的脸映入眼帘。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麽时候?」我挥开他的手,满脸哀怨。

「我没有关你呀?」风晓很奇怪的歪着头。

「你限制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别院。」

「没有呀?」风晓一脸状况外的回问。

「可我要出去被你的侍女给拦了。」难不成不是他的意思?

「因为你的伤还没好呀!」风晓很自然的点着头。

「为什麽不送我回家?」完了,这人打算装傻到底…左初雪换了一个方式提问。

「回家比较好吗?」风晓很无辜的眨着眼睛。

「在这比较好吗?」这人根本不打算认真回答她,好呀,那她也打迷糊仗回去。

「你真的是左初雪吗?」风晓捏着她的脸皮,想看看是否是假的。

「大家都比较喜欢以前的左初雪。」她任由他揉捏,只是无奈的嘟嚷,你们都喜欢她,还不顾好她,牵连我莫名其妙跑来这。

「我不是那个意思。」风晓的声音低沉了起来。

「哪里不是了?」左初雪好奇的看过去,风晓深情的眼眸,让她吞了吞口水,心跳加速,她深吸一口气,撇过头不敢继续看他,之後惊讶自己盖麻害羞。

「你就是你,这点不会改变。」

左初雪的身体颤了颤,眼睛流下眼泪,她并没有悲伤或者感动的情绪,这是这身体自然的反应,她恍然大悟。这些都是左初雪本身的自然反应,她见风晓就心纠,不自觉的脸红,以及没有缘由的种种情绪,这些都不是她对风晓的情绪,而是原先那位左初雪对风晓的情感。

「我跟你是什麽关系?」她有总不好的预感,仔细回想,风晓没有直接和她有亲密的情侣互动,而是处处的试探,他知道她失忆,他也肯定她是左初雪,那麽是为什麽呢?一般来说不都会说我们之前是情侣、是恋人等等,会尽力的陈述过往希望对方回想起来吗?

「救命恩人的关系。」风晓笑了,那炫目的眼眸将她震住,这个笑容有点危险,对她来说这个人很危险,因为身体会自己有直接反应。

「我是指,我失忆以前。」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腿。

「为什麽这麽问?」风晓奇怪她的动作,伸手朝向她捏的地方,却在半途将手挪至上方,捡起了落在她发里的小叶片。

「因为我…总之我们以前肯定是认识的!」因为我的身体跟发情似的不断对你有反应呀!她有些恼怒的瞪着他,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盘?

风晓凑近她,在她以为要被强吻,伸手推开他的时候,他在距离她唇瓣一只指头的距离停了下来,而她推开他的手不是没有用力,而是推了,他却不动如山,所以她的手现在很暧昧的贴在他的胸口,两人的姿势停在即将接吻的霎那。

「这要靠你自己想起来。」风晓暧昧的说。

「想不起来的。」为什麽她遇到的皆是美男呢!还好这身体不是容易喷鼻血的体质,不然她已经血尽而亡了,瞧瞧这风情万种的风晓,太诱人了!

「那麽,忘了其实也挺好的。」风晓一手贴着她的脸颊,落寞的微笑。

「既然忘了的好,又为何满脸失落?」她的手不自觉的也抚上风晓的脸颊,她惊讶的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捉住,这让她更好奇左初雪与这人的关系。

「记起来对你我许是一种折磨。」风晓松开她的手,退远,坐回她身侧。

「我不会是你的小三吧?」

「小三?」风晓不明所以的问。

「介入你跟你妻子婚姻的人。」一时改不了习惯的现代用法,她想想了,如此解释。

「在下尚未婚配。」风晓哈哈大笑起来。

「那……」左初雪这时想了起来,左初雪是为了二王爷去跳湖的,该不会这风晓便是二王爷?那时二王爷说是风什麽来着?之前还惦记着有机会要目睹是什麽样的男子,会让左初雪这样子的美人跳湖,这会儿,一时又想不起来。

「但是妾室倒是不少,姑娘有没有兴趣…」风晓风流的对我抛了媚眼。

「没兴趣。」我厌恶的盯着眼前这没节操的男人。

「咦?」风晓诧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是否我看错了,他的诧异中带着忧伤。

「我左初雪,不求天地长久,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没办法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他可能亲过别人又来亲我,睡了别人又来睡我,委实难以接受。

「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风晓轻笑。

「什麽?」从前的可不是我讲的,当然会不一样!照情况推敲,我看这风晓十之八九就是二王爷,而两人应当是互相喜欢的,那麽风晓怎麽不提亲?左初雪怎麽会跑去跳湖呢?想来这其中的曲折也不是我可以猜想到的。

「左二小姐不是已经有了符合你期待的婚约吗?」风晓摇了摇头,眯着眼。

「你说冷狐狸吗?」冷渊?说到那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带人去剿慕容柬竹了,居然还让她落到风晓这来。她顿了一下,她似乎也有点责任?她脑海里出现自己随意滚动的画面,低下了头。

「狐狸?」

「呵呵,这是我对他的昵称,别太介意!」我尴尬的笑了起来。

「看来你们感情不错。」风晓落寞的点着头,想来他确实误会我对冷渊的昵称是爱称了。

「不不不,你千万别这样子认为。」我连忙挥着手。

「甚是有趣。」风晓说完,拍了一下我的头,起身走了。

我也想跟着站起来,却因为脚麻又坐下了,叫他也不回头,真是可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