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李,叫我Jason就好。」

这是我对每一个刚认识的人千篇一律的开场白,事实上,不会有人记住「李」之後是接什麽字,所以我也不需要说太多。

我的父亲是会计师,母亲是律师,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们一直很忙,家里有请帮佣,也有请私人的家教,从小我就没有上过补习班,但也可以说我从没离开过补习班──在家里的。

我的父亲很早便教我如何与人应对进退,我的母亲教我如何自律自保,我想他们是爱我的,因为他们对我的教育十分用心。

我有一个弟弟,相对於我,他比较不喜欢念书,上大学後就背了台单眼相机离家出走,到过很多国家,并开了个粉专分享自己的照片,偶尔寄些纪念品给我,我还记得第一次收到的纪念品是尼泊尔的木雕面具。

从小我就比同年龄的小孩早熟,小时候的我不知道早熟是什麽意思,只是亲戚、老师、长辈们都给予我这样的评价。

求学的过程中我从没受过什麽挫折,依照父亲的规划,我念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国外的研究所,一毕业就拿到CPA并进入四大事务所,如果没意外,会跟父亲当年一样待到成为合夥人为止。

但进入事务所没多久,父母开始帮我安排相亲。

他们说,依照他们的期待,我差不多在三十岁的时候结婚、三十五岁前生两个小孩。

我没有什麽情绪,也没有反抗。

在此之前,父母总希望我不要谈恋爱,因为他们说学生时代的恋爱都是浪费时间浪费钱,甚至我可能会被骗。

虽然不认同,但我还是照做了,即便曾经有点喜欢过的女孩子对我表白,我也因为父母亲的紧迫盯人而感到麻烦,索性与女孩子都保持距离。

不後悔?应该吧。

出社会後我开始跟相亲对象约会,那是很神奇的感觉,我们约会的进度和过程似乎都在父母亲的监视之下,而那些女孩子教养都很好,缺点就是都太相似了,好像标准化下的产品。

我懂得怎麽做一个绅士,而她们是淑女,千金、名媛,看起来门当户对。

可是我却在与第三个相亲对象约会结束後,一踏入门被母亲逼着做出决定时,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我的人生可以让我自己作主一次吗?』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他们,感觉并不好。

可就在那次之後,我父母亲再也不提相亲的事情。我搬离开家,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套房里。

也许是二十多年来都没有跟自己相处过,那几年我过得很空虚。我以为我拿回了应有的自由,伸出双手,拥抱的却只是无声无息的空气。

也与一些觉得不错的对象交往过,甚至有过亲密关系,但怎麽说呢?维持完美形象对我来说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对她们就不是了。

相处了一整天,不敢卸妆、不能露出疲倦的脸、不能喊累、不能抱怨……太多正常人做不来的事情,她们也不意外地忍受不了,我也明白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女人不会轻易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於是我投入工作,辞去事务所的职务进入一间国际企业,我想和弟弟一样有机会到处出国,我去了日本、捷克、美国等子公司,兜转了一圈後,我并没有觉得比较自由。

回国後升了经理职,公司同事对我客客气气的,而我也给所有人一个礼貌而恰当的距离。

我开始加班,让自己每天都做到晚上九点十点才离开,这样我就没有闲暇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在连续加班一个礼拜之後,我发现隔壁部门的角落总是亮着灯,起初我以为是那个迷糊的员工忘了关灯,一直到有天晚上到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走近那儿、听到敲打键盘的声音,我探了头看,才发现居然有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子跟我一样在加班。

『还不下班?』我靠近那个娇小的背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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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不素个搞笑的人,闯入个张涵涵後会发生什麽事呢?,大家轻松看看他的内心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