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公主夜未眠之調教(第四部) — 02.暗潮洶湧的皇家早餐會(中)
「父王，您把胡子都剃掉了？」大公主伊莎贝拉盯着腓力王光洁脸庞，露出一脸讶异。
被识破的尴尬，让腓力王僵着身子转身想逃。早上的一场意外让胡子被刮掉一半，因为实在太难看了，最後只能把剩下一半也剃掉。虽然佣人们一致保证很好看，留了几十年的口字胡一夕被剃掉，别说心情毫无准备，脸上凉凉的感觉简直像赤身裸体一样糟！要不是里昂好说歹说，他压根不想出席今天的早餐会。
「胡子剃掉很好啊，父王这模样简直年轻到不像话，不说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兄弟呢！」里昂王子一把揽住父王肩膀，杜绝他逃走的机会。
「父王这样好年轻喔。」害羞的小公主玛莉，从餐桌旁探出头怯怯说话。
「不只年轻，是年轻了好几十岁！简直就像我们的哥哥一样！」向来嘴巴甜的大公主伊莎贝拉也加入应援行列。
不绝於耳的赞美声打动了腓力王的心。得到众人认同，心情有如卸下千斤般轻松，他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缓缓坐下。
「……」一旁的蕾莉丝双手交叠托着下颚，以专注神情盯着腓力王。
剃掉口胡子的腓力王少了往常沉熟稳重的模样，反而散发一种乾净爽朗的气质，这样的改变不是不好看，而是好看的不得了！要说他跟年轻帅气的里昂王子像兄弟，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身为父亲的人被女儿那样撒娇的喊哥哥，居然露出一脸开心傻笑？会不会太蠢一点？
目光一暗，她拿起酒杯默默注视着透明的液体。里昂，伊莎贝拉，小玛丽……餐桌上腓力王的孩子们一字排开，算一算腓力王和三个王妃生了六个小孩，怎麽自己会鬼迷心窍的自以为有那个能力驾驭难搞的国王，和当好六个小孩的後妈？面对袭卷而来的难堪情绪，她带着晦涩的双瞳，吞下混杂着错败与懊悔的白酒。
扬首瞬间，视线对上坐在对角的萝莉莎夫人。只见夫人今天穿着一袭剪裁简单的水绿色洋装，肩上披着纯白的狐狸毛披风，简单打扮却依旧艳光四射。只是明明是冷飕飕的天气，所有人都包紧紧的情况下，她却有本事穿的袒胸露背，甚至一弯身丰满酥胸立刻就出来见客，惹得一桌子男士们的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摆。
不知为何总觉得夫人整个人显得春风得意，甚至平常最爱妆点得珠光宝气的夫人，今天居然稀奇的只在脖子绑上一条黑色缎带？细心的她很快发现，余波荡漾的丰胸上有着明显吻痕，直接说明了一夜激战的热情战绩！
直到今天她都还在想龙骑士是腓力王的可能？盯着眼前谈笑风生的男人，还有他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蕾莉丝搁下酒杯也顺势抛下那个荒谬的想法。
「我的里昂真了不起，一夜之间居然能把埃及艳后找回来。」噙着笑，腓力王得意望向他最疼爱的儿子。
「不止埃及艳后，连王储戒指都找回来了。当然这些都要归功为了尽快侦破案件，整夜东奔西跑都没阖眼的道格！」讲义气的里昂王子当然不会独占功劳，直接转头望向自己最忠心的随扈。
说话同时王子站起身，将佣人手上捧着的珠宝盒取来，将王储戒指戴回手上，接着在众人面前对戒指吻了又吻。
这一幕让道格看傻了眼，因为戒指已被诺亚偷天换日，王子手上的戒指根本是假货！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明明里昂王子天天戴着那枚戒指，这麽会没发现？
「道格真是辛苦你了。如果这些东西都能找回来，再找回海洋之心肯定是指日可待。」
「是，陛下。丹尼斯大队长已经率领骑士堡成员全力缉捕逆贼，追回海洋之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陛下的声音让他回神，道格屈膝跪在国王跟前谨慎说话。
只是当他又见到里昂王子对着手上戒指吻了又吻，几乎快忍不住想跳起来夺下王子手上的戒指，然後指着他鼻头大骂，你这个连假货都认不出来的笨蛋，法兰西王位要是交到你手上肯定是自取灭亡！
当然他是不可能这样做。因为一早金匠就来警告要是泄了风声，他们肯定都会被砍头。所以，他压根也不可能说出权杖是真，但戒指是假货的实话！
餐会上被低气压垄罩的不只是道格，还包括三王子菲利浦。当他看到大哥自动把王储戒指戴回去，直接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先前父王明明说王储之位各凭本事，但是大哥什麽事也没做，却又自动王储戒指？他究竟是凭什麽啊？
「没几天就能侦破悬案，大哥真是太了不起了！」视里昂王子为偶像的小公主玛莉，看到偶像有如此杰出表现，她兴奋的站起身欢呼鼓掌。
说也真巧，珠宝前脚才失窃，转个身又找回来？难道大家都不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大哥自导自演吗？菲利浦的目光扫过餐桌上的众人，最後才要再落在妹妹身上。当然天真的玛莉公主是不会知道餐桌上大家复杂心情，於是他决定顺着玛莉公主带起的气氛起身举杯说话。
「儿臣恭喜父王，恭喜大哥，关於罗浮宫失窃一案，看来已经可以宣布破案了！」
当然菲利浦不会没注意到坐在旁边的舅舅艾尔，及二哥投射过来的讶异目光。但他就是故意，故意顺着妹妹为大哥锦上添花。
如果这让二哥觉得不开心，他大可拍桌质疑罗浮宫失窃乙案，根本是大哥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是引人注目然後借找回失物之机，重新登上王储大位。
这麽想的同时菲利浦瞄了二哥一眼，却见他闷闷的随众人举杯起身。这让他觉得可笑至极，难怪父王一直喜欢强势的大哥，如果连拍桌都做不到的人，是凭什麽跟大哥争王位？
「大家真的这样认为？」儿子这麽快就帮他找回失物，让他众人面前扳回一城，着实让腓力王感到开心不已。
「当然，陛下盛名远播，那一班下流窃盗肯定会摄於陛下威名，很快就会俯首称臣！」很能揣摩上意的马丁领主，阿谀奉承的话很自然说出口。心知肚明爱面子的腓力王，根本就迫不及待想破案，所以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群起吆喝。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这麽认为，那我就在这宣布罗浮宫悬案正式侦破！」埃及艳后权杖在多国特使命前失窃，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案子一天不侦破他就日日寝食难安。现在最重要的权杖已经找回来了，当然就在众人期待下顺势宣布破案。
「恭喜父王，您终於能卸下心中大石了！」坐在国王右手边的里昂王子，眉开眼笑的牵起父王的手吻了又吻。
虽然嘴上说着恭喜，心里想的却是希望父王赶快宣布恢复他的王储身分。只要一天不重返王储宝座，马丁领主就会天天在身边耳提面命唠叨，这才是让他感到最害怕的事。
腓力王当然一眼看穿儿子的心思，反正急的不是他，再说他喜欢儿子乖巧模样，就算是装的也想让他继续演下去。
好话说尽怎麽父王还是没有任何表示？里昂王子一脸茫然盯着父王。如果他不能恢复王储身份，叔公又要生气了！视线飘向坐在右侧的马丁领主却迅速转回，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叔公一眼，因为他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马丁领主了。
「我说马丁领主，怎麽没看到蒂芬妮夫人？不会是你们又吵架了？」腓力王喝了一点浓汤，话锋一转望向马丁。
「哎呀，马丁领主，怎麽您的风流韵事居然连陛下都听说了？」抓到落井下石的机会，艾尔特使毫不手软，立刻酸溜溜的说。
马丁领主搁下酒杯，一直以来他跟妻子都是吵吵闹闹的，不觉得国王会特别关心自己的家务事。今天陛下特地提起，让马丁不禁揣测起话中含意。
这也才想起，昨晚在宴会厅撞见了腓力王跟某个女人幽会？虽然他们都带着面具，自己却一眼认出那个面具。那个龙型面具，是自己特地在威尼斯订制送给腓力王的。所以，他成了几整个晚宴会场，唯一能认出腓力王的人。因为这样腓王王才需要他宣示忠诚吧？
马丁领主抿抿唇淡淡说话：「我不知艾尔特使所谓何事？坦白说那天晚宴我醉到完全记不得任何事。若真要说有什麽风流韵事，恐怕艾尔特使有过之而不及呢。」
「马丁！」
当然艾尔特使并不明白腓力王和马丁对话间的含义，他只知道马丁将问题推回给自己。性格直率的艾尔直接气到拍桌，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国王的早餐宴上。
国王手支着下颚盯着艾尔没有出声，现场气氛瞬间掉了好几度。众人视线纷纷落在出言不逊的艾尔特使身上，当然他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只见他急急忙忙向陛下致上深深一鞠，然後带着挫败表情坐回原位。
「提醒诸位王子公主都还年轻，身教比言教还重要。」腓力王双手交叠以慎重表情望向餐桌上每个人，众人皆低下头默默听训。
「非常抱歉，又让陛下心烦了。」马丁立刻接话。
「我说马丁领主、艾尔特使、总工程官库斯，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能开开心心过日子，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举杯对众人说话，目光却直接落在马丁领主身上。
腓力王的嘴角勾起悠然一笑。大家都知道儿子里昂的坏脾气，要让一家人能开开心心过日子，丑事就绝不能曝光！果然是他最喜欢的马丁领主，很能体查上意。
「陛下，一家人也包括我吗？」当大家都举起酒杯时，萝莉莎夫人立刻挽住腓力王手臂，巧笑倩兮地说话。
「那当然，敬我最美丽的萝莉莎夫人。」他将自己的酒杯与之轻敲，英俊脸庞牵起浅浅微笑。就在他乾杯之前，耳边传来一记轻轻柔柔的女声，那声音却瞬间让他毛骨耸然。
「说到一家人，应该也包括我吧，父王？」
蕾莉丝故意拉高声音说话。虽然已经分手，但腓力王这种在公开场合放闪的行为还是让她很不爽。捉住机会，当然要见缝插针狠狠修理他。
「蕾莉丝公主，提醒您对陛下说话，敬语要加在最前面喔。」说话同时，萝莉莎夫人张着美目，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望向她。
「谢谢萝莉莎夫人的提醒，蕾莉丝谨记在心。」面对夫人挑衅，她露出盈盈微笑不为所动。
「陛下，我不得不说，蕾莉丝公主对法兰西皇室礼仪似乎还不太熟悉，如果他们都要结婚了，是不是找个礼仪教师来为公主好好指导？」说话同时，萝莉莎夫人再次伸出手环抱住国王臂膀，宣示意味浓厚。
「谢谢萝莉莎夫人的指教，陛下有像您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士陪伴，真是法兰西之福啊。」看到萝莉莎夫人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亲热，蕾莉丝虽然很不爽，场面话还是不得不说。
他明显感觉左右的两个女人，言谈间飘散着阵阵烟火味。更可怕的是，她们已经明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他可以轻松处理男人间的争针锋相对，却无法处理两个女人的战争。面对两个女人争锋相对，腓力王只能暗暗将苦水往肚里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