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一妻制的以前没让她嚐到小三的威力,但不代表她来这里就要嚐嚐了,虽说古代另一个特产就是三妻四妾,但她真的很不愿意劳心劳力地去玩什麽宅斗,那玩意儿一个没注意可是会死人的呀。

「陶花落。」

突来的喊声打断陶花落纠结的情绪。奇怪,这声音很熟呀。

陶花落回头见着喊话的人,一时间没办法想起是谁,因为面前的姑娘瘦得跟她有得拚之外,她还不停的喘气兼瞪视自己,她怎麽也想不起自己有得罪谁,嗯……等等,貌似有这麽一个人物喔。

「海棠姊姊?」不确定的喊声惹来对方的冷笑。

「呵,小丫头记性真不错,还记得我这个因为你被赶出内室的人。」海棠面无表情,冷冷地注视面前是真正在长身子的丫头,「才几日不见你,你倒是愈来愈有肉了,可见公子爷是多麽疼着你。如果没有你,那份宠爱应该是我独得的,怎麽可能是给你。」愈说愈愤怒,海棠的音量忍不住提高了些。

陶花落眼见面前的海棠失去那日初见的好面色,就知道对方肯定被整的不好过,至於此时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找她麻烦的,歇斯底里的女人最恐怖,她可要好好混过去呀。

「海棠姊,虽然被赶出内室,你应该也有机会再回来────」小心翼翼的话被刺耳的讽笑打断,惹得陶花落不自在地停下话。

「你真天真,如果被赶出内室还能回去,我为什麽会被人整成这样?她们就是看准我没办法再回到内室才敢对我这样。我告诉你,我得了传染病,被放出来是为了要对付你的,虽然我对她们的指使很不高兴,但想到对方是你就心里平衡了,只要能拉你一起走,也不枉费我死撑着一口气了。」

听着海棠中气十足的论调,陶花落一点也不觉得面前的女人是生病的,不过看她脸色那麽差,又觉得可能真有这麽一回事。

这下可好了,她不是不晓得古代另一个好死的办法:生病,但一生病就要喝中药这档事她真的没兴趣奉陪,所以────

「你是不是还没看太夫,要不要我请禾梅姊帮你找太夫来?」

海棠脸色更加难看地瞪视她,「禾梅姊一直都是管内室的大总管,内室没有一个丫鬟可以得到她的青昩,没想到你一个外来的人就轻易得到禾梅姊的信赖,你到底凭哪一点?是凭你那张像骷髅的脸?还是你那随时都在装乖的声音?或者,你与禾梅那个贱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丑事?」海棠边向陶花落靠近边说。

丑事?陶花落忍不住回想起,那天被禾梅给吻了之後对方有意无意的态度……应该只是纯粹的喜欢小孩而已,毕竟秋宣好像也是禾梅姊照顾的,所以丑事就是道听涂说了。

她虽然想要解释,但知道面前的海棠真的开始要发疯,陶花落也慢慢地往旁边移,嘴巴还是不忘说话安抚人。

「海棠姊别生气,禾梅姊对谁都一样的,你说她对我特别也是因为公子爷的缘故,你别想太多了。生病就要看太夫,病好了才可以想办法回来呀。」阿娘喂,为什麽她愈说这女人脸色愈难看呀!?别玩了啦,她现在才刚长肉,可没多少力气可以挣脱歇斯底里的牵制呀。

「如果不是你,公子爷怎麽会赶了我?」海棠说的一扑,陶花落闪开了,拔腿就跑!

可她腿短,平日又没有跑步的习惯,自然比这个虽生病却常常都在走动的海棠慢,所以她的衣领被拎了起来,惊慌地尖叫想引人过来,海棠可没好心地塞住她嘴巴,而是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那痛得她眼冒金星呀……

她是听过宅斗里的丫鬟打人都颇有一套,能把人打得痛昏过去还不在脸上留指痕,八成海棠也是这类的高人。

晕乎乎地被拎着移动,感觉有热气袭来,陶花落倏地睁开眼。

果然,面前的地方是她初来乍到与秋宣结梁子的第一个地方,浴间。

她以为海棠也想学秋宣那天将她丢进水里,却发现捉衣领的那只手没打算放手,但她的人却慢慢往水池去,难道她要淹死自己?!

「海棠姊,我和你的仇恨没那麽大吧?你要是杀了我,也不会活下来的。」死命挣扎着,陶花落忍不住大声喊着。

「我早就活不了,庄容容那个贱人就是故意不给我找太夫,把我弄得半死不活好来找你索命!要怪,就怪公子爷对你上了心!」

「不是呀!他要对我上心也是他的问题,怎麽就成了我的过错了?!」不能慌,愈慌愈不能活。「要不这样吧,你放过我,我替你去求公子爷把你带回来?」急着求生的陶花落,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话多麽令人生气。

「替我求公子爷?!敢情你现在是在炫耀,自己在公子爷面前有多受宠罗!」海棠又用力地把人往下压,陶花落也没傻得让她得逞,奋力地挺直身子喊────

「话不是这样说,谁受宠谁不受宠都只是一时的,海棠姊怎麽就认定公子爷不会改变心意呢?」天呀,她当真要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了吗?怎麽刚刚在外头时都没人在呢?

不对,是应该骂她自己怎麽都不跟人说自己要去哪里。

她怎麽就忘了那天去个茅房都害得一堆人跪地,这下可好,她要是真出事,季凌春那疯子会不会让人给她陪葬呀?她不是秦始皇那麽怕寂寞还要一堆兵马俑呀!

「改变心意?!」海棠惨惨地笑了,「我跟在公子爷身边没有一年也有半年了,我从没见过公子爷对谁有那麽大的宽容了,被公子爷斥责过的丫头有哪个能回到内室的?只有你,只有你不顾规矩跑出去,还让公子爷叫禾梅去追上的!凭什麽?!你凭什麽?!」

海棠说着突地一大力将人压入了热水里,那突来的窒息感几乎要陶花落拚命挣扎,她以为自己能闭气许久,却忘了现在的她不是成人的身体,而海棠的动作又太快,根本没让她先有憋气的时间。

四肢挥舞挣扎着,她觉得自己的口鼻快要吸入热水,她觉得紧闭的眼里出现一道白光,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突地浮出水面,那本能的吸气呛得她不停地咳嗽,但她咳归咳还是一直在吸气,心里忍不住一直喊着:这个世界是那麽美好!这个世界是那麽开心……直到眼睛的焦距凝在一旁倒在地上的海棠才停止。

她不知发生什麽事了,一旁倒在地上的海棠似乎失去了知觉,看那姿势好像是被人甩过去……至此她才见到那站在自己身边凝视海棠的秋宣。

她看着秋宣面容复杂,进而想起初见他们俩,她还以为他们是两小无猜的一对,本以为海棠只是一心一意要上位,但刚刚听海棠字字都针对公子爷对她的好,就知道海棠对秋宣根本没那个心思,偏偏秋宣当初还为了讨好海棠对她霸凌……

气吸得差不多了,陶花落也把视线移到一动也不动的海棠身上。

「她死了吗?」不是没看过恐怖片,但那些都是假的,现在亲身经历到竟是如此的骇人。

她好不容易才不会半夜被吓醒呀,现在身边死了人……抖了抖身子,她真是怕得很,虽然鬼片也看过不少,她真的怕呀。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才等到秋宣冷漠的话语:「她现在不死,等会儿被公子爷发现,想死也求不得了。」

陶花落因秋宣此时的冷淡话语,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尽管她现在人泡在热水里还是觉得骨子里的冷。

她没有想过要害什麽人,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公子爷……不会那麽残忍吧……」她颤颤地说,似要说服自己似要说服秋宣,可惜连她自己都在话说完时觉得无力。季凌春是个疯的,她不是不知道。

秋宣嗤笑,「不会?季凌春三个字之所以被人惧怕,除了他富可敌国的财富和与皇室交好的关系,再者就是他的残忍,他可不是个双手没沾过血的软弱主子。」

秋宣说到沾血时,陶花落抖了抖身子。

她早知道那个男人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可亲,但她真的没想过,那样看起来比女人还美的男人竟是早已沾过血的人……

秋宣静静望着海棠,陶花落待在热水里没动,不一会儿,浴间又来了人,是浑身散发嗜人气息的季凌春。

秋宣因为那熟悉的杀意而回过神,迳自走向死掉的海棠身边,将人扛起往外走────

「用火烧掉,她身上有传染病。」季凌春在秋宣经过自己身边时,用着最压抑的平板声音说着。

秋宣扛着海棠的手因此攥起,但他什麽都不能说只能默默地将人带出去。

季凌春将陶花落抱起身,用身上的大氅盖住她浑身湿透的身子出去,进到内室时正好遇到出来的禾梅,无视禾梅的讶异将人放到她怀里。

「带她去後室洗过,海棠碰过她的身体。另外,那间浴间让人好好清理,我不希望有一丝的传染病残留在里头。」

「知道了。」禾梅应下後,季凌春头也不回地离开内室出去了。

禾梅看着还在颤抖身子的陶花落,「小花落呀,你怎麽就这麽命苦呢?」

是呀,她也想问问老天爷,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麽,让老天爷这样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