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皑皱眉道:「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没规矩。」

九德喘道:「皇上恕罪。臻嫔娘娘向来体虚,刚刚原要回宫,叶美人怕润雪一个人不行,故陪着臻嫔娘娘。途经皇鲤池时,臻嫔忽然晕过去了,叶美人急忙搀扶,不慎一起掉到池子里了。这不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烨皑忽而震怒道:「怎麽现在才来禀明此事?身边的人都干什麽去了?」

烨皑这一震怒,惹了众人纷纷离座跪请皇上息怒。随後成絜道:「凝儿,快去司医局找太医诊治。」

於华道:「皇上,恕臣妾说句犯上的话。臻嫔体虚不喜人打扰,身边只有润雪一人伺候。而叶美人……内务府自然对她们不是很上心,故拖了那麽久才向皇上禀明。」

烨皑道:「真是一帮狗奴才,回头朕定严惩。现下他们情形如何?」

九德道:「臻嫔娘娘已经先挪到储秀宫了,叶美人出生於江浙一带深谙水性,只有些许呛到。」

烨皑环顾了四周,便道:「国庆大典也差不多了,华儿你先回宫歇息。九德,摆驾咸福宫。」

九德甩了甩拂尘:「喳,摆驾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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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皑後跟着育慕还有一干人等,黑压压的一片,到了咸福宫。一到了正殿,育慕便道:「皇上,咸福宫尚无主位,这正殿空着。皇上先坐着,臣妾先去凛月阁看看叶美人。文喜,赶紧拾掇拾掇,给皇上上茶。」

一踏入凛月阁育慕便质问:「叶美人都是谁伺候的呀?」

流霞忙跪下道:「回贵妃的话,奴婢流霞,是美人的陪嫁丫鬟。」

育慕忙不迭道:「都是怎麽伺候叶美人的?好端端的连同臻嫔一同摔进去池里了,小心本宫把你这个贱婢拖到慎刑司受罚去!」

流霞吓道忙俯首贴地:「娘娘饶命,臻嫔娘娘忽然晕倒让众人措手不及,小主也拚了命不让娘娘跌到水里,事发太快,奴婢真的无能为力呀……」

育慕见状更为生气了:「还敢顶嘴,来人!」

此时成絜自储秀宫甫到咸福宫,烨皑也一同进阁,成絜道:「贵妃好大的口气,陪嫁岂能如此随意发落?皇上,臣妾觉得流霞不能护主固然有失,但请皇上念在流霞是叶美人陪嫁份上,让流霞继续伺候叶美人,将功赎罪,倒也不是件坏事。」

育慕不落人後道:「皇后如此轻纵了,之後若是各宫的奴婢不小心犯了错,都可以将功赎罪,那要宫规王法何用?」

烨皑看着再吵下去也是无用:「咳,便照皇后的意思去办吧。皇后去看过臻嫔了吗?」

成絜福了身道:「刚刚臣妾来咸福宫的路上已经有先去看过了,太医说臻嫔的身体原有转好的迹象。但刚刚一落水,怕是连去岁冬天的体虚症状都一并复发了。」

烨皑道:「那便……请太医好生照看吧。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吧,皇后留下。」

待众人散去後,烨皑与成絜暂待咸福宫正殿中,一时之间,只闻茶盏声。

是烨皑先道:「今日这事,皇后以为如何?」

成絜剥了剥案上贡部的西域葡萄,道:「臻嫔出身蒙古,虽说蒙古如今已不是臻嫔的母家掌控,出了那麽大的事,到底蒙古亲王们心里不痛快。也是臣妾疏忽,国庆大典下人们难免惫懒,这不就……」

烨皑道:「蒙古那边倒好处理,到时候再挑几个好的送到宫中,那些个人便也不计较了,只是这事以後不许发生了。」

成絜道:「是。」

烨皑接着道:「这个叶馪,在王府的时候也是静静的,不爱说话,如今倒是个热心肠的。」

成絜笑道:「这後宫妃嫔,端庄贤慧是首要的,但人心善良也是难得的呢!」

烨皑看了看成絜,道:「你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好了,今日也闹腾一天了,朕去翊坤宫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