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岑,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姜邵威握着我的手,眼神诚挚。

我只是抿着唇微笑,没再多做回应。

我会静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等他告诉我一切。

如若爱总是需要勇气,那我相信只要紧握彼此的手,两个缺少勇气的人,就会成了足够勇敢的人,就像一加一大於二这样的道理。

所谓的「莫非定律」,大概就是这麽一回事吧。

吃完饭後,姜邵威约我去看电影,正当我们买完电影票,捧着一桶爆米花嗑着时,晓晓学姐和程品怀的身影忽地闯入眼帘,而且有逐渐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的趋势。

我用只有姜邵威听得见的声量,轻声而有效率地说:「看到他们了吧?我给你三秒钟考虑,要不要现在离开电影院?」

「为什麽要离开?」姜邵威不解。

「难不成你想在公开场合跟程品怀杠上?」我不耐烦地又接着说,「快,他们要过来了!」

「那走吧。」他笑得温暖,牵起我的手离开电影院。

顿时觉得,电影音效彷佛在耳边响起,而我们就是浪漫爱情片的男女主角,我们可以不用进电影院看电影,因为我们正在上演一部属於我们的爱情片。

「你要吃爆米花吗?」我们散步在人行道上,我捏着一颗爆米花问他。

「你喂我。」姜邵威孩子气地噘起嘴,模样甚是可爱。

「啊──」我将爆米花缓缓塞进他口中。

姜邵威一口咬住,连我的手指也一并含住,惹来我一声惊呼:「姜邵威你好恶心!」

我一边笑闹着,一边把沾染了姜邵威口水的手指,擦在他的袖子上。

「你连嘴唇都沾过我的口水了,手指算什麽?」他突然俯下身,和我靠近距离,嘴角噙着一抹暧昧的笑意。

「姜邵威,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说出来很尴尬欸!」我忍不住抱怨,而後将整桶爆米花塞进他手里,「自己吃!」

「不要,我吃爆米花就不能牵你的手了。」姜邵威拉起我的手,摩挲着我的手背。

闻言,我立即甩开他,迈着步伐向前跑,他追了过来,却是喊着:「小心一点,不要跌倒。」

心里的某处角落宛如被太阳晒过似的,暖烘烘的,他是如此宠溺我,在他面前我可以尽情做自己,不必伪装、不必防备,更不必倔强,可以无所畏惧地大笑、大哭,而他欣然接受我的每个样貌。

我跑得气喘吁吁,终於停下来,只见不远处的姜邵威不疾不徐地往我的方向走来,还贴心地递给我一瓶水,「小顽皮,谁叫你要跑?」

「不想让你牵我的手。」我朝他扮了个鬼脸。

「不牵就不牵,」他清俊的脸庞顿时在我瞳孔里放大,「我用亲的。」

姜邵威快速地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不是绵延而深长,而是蜻蜓点水,像风一般轻盈掠过我的唇。

他像似诡计得逞的八点档反派角色,扬起邪恶的笑容,而後又恢复温暖的大哥哥形象,「走,带你去游乐园。」

游乐园的大门口进去,是一条长廊,走过长廊後是一座纯白色的旋转木马,我随即被它浪漫的配置吸引,兴奋地拉着姜邵威,大声嚷嚷:「我想坐这个!」

「好,都依你。」姜邵威一把揽过我的肩。

我原先以为他会觉得旋转木马很幼稚、很无趣,但他居然轻易地应允。

「甜」这个形容词,已然不仅局限於味觉与嗅觉,它还可以是一种感觉,好比我现在。

我不自量力地挑了一只体型有些庞大壮硕的木马,以至於我现在处於一个爬不上去的窘境,其他游客都已经安然乘坐在木马上了,我便成了目光焦点,简直尴尬地无地自容。

姜邵威从我身旁的木马跳下来,微微叹息:「莫雨岑你笨死了。」

我正欲开口反驳他的时候,他忽然一把将我捞起,我害怕他没抱好,会导致我坠地,只好把手紧紧环抱在他脖子上,待他将我安放在木马上後,我才松一口气。

他方才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费力的样子,身旁好几个女生都向我投以欣羡的眼光,或是毫不掩饰对姜邵威的仰慕之情。

一阵虚荣感缓缓涌上,初时的尴尬全被化解,我骄傲地笑了笑,彷佛自己是被王子拯救的白雪公主,受尽所有平民的羡慕神态。

「莫雨岑,你该减肥了,我的手差点要骨折。」下了旋转木马,姜邵威刻意转动着手臂,戏谑道。

我的双眼霎时迸出怒火,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阵猛打,而後又不甘心地带他去玩云霄飞车、自由落体,诸如此类既刺激又具备高度的游乐设施。

我以为姜邵威会因为不敢玩而低声求饶,结果他反而玩得尽兴,我抱着越挫越勇的精神,去玩了旋转咖啡杯,姜邵威仍是气定神闲、从容自在的样子。

「姜邵威,你到底有什麽不敢玩?」我开门见山地问。

「你猜啊。」他耸耸肩。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游乐园晃着,我郑重地思考姜邵威究竟不敢玩哪项游乐设施。

最後我定点在一幢黑色房子外,突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