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两人也不再抱持着逃避的心理,反而向慕容君兮谆谆教诲在外头不要再随便说出别人的未来,不说他们夫妻俩听得很胆颤心惊,就说要是让当事人听见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在诅咒他呢!

慕容君兮懵懵懂懂地将爹娘的话铭记在心,从此出门也不再指着某人,说起某人的未来。

日子也算是相安无事的过了好些年,慕容君兮也已经是个十岁的孩子了,然而让慕容君兮痛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正是在他十岁那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後……

「君兮,今晚想吃什麽?爹打回来给你吃!」慕容昇让儿子坐在自己肩上,宠溺的问道。

慕容君兮一双眼转了转,最後笑嘻嘻地道:「爹爹打回来的都好吃!」

慕容昇也笑了,「哎呀,君兮年纪轻轻嘴巴就这麽甜,以後不晓得会有多少姑娘家被你拐走罗!」

突然,水宁儿的呼喊声由远而近,「夫君、夫君!」

慕容昇听到妻子的叫唤,他带着儿子,往妻子走来的方向前进,「怎麽了?」

「河旁边躺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闻言,慕容昇把儿子从肩上抓了下来,要儿子先乖乖在家里等,自己随着妻子到河边关心那人的伤势。

当慕容君兮的双亲回来时,慕容昇肩上扛了一个失去意识,脸色看起来颇为虚弱的中年男子,慕容君兮一双眼充满着好奇,他跟在慕容昇身後,进了屋里。

水宁儿则到厨房烧了一些热水,要让慕容昇替男子擦拭身子。

正当慕容昇叫慕容君兮拿来他的一套衣物要替男子换下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时,躺在床上的男子悠悠转醒,他的眼神从茫然不解,随着意识逐渐清晰,昏过去之前的记忆随之而来,他的神情显得惊慌失措。

「你、你……」男子匆忙的想要起身,却浑身软绵绵,施不上力,再次倒下。

慕容昇停下手上的动作,「你醒啦?刚刚我娘子看到你昏倒在河边,我们才把你带回来的。这附近人烟稀少,你是怎麽掉进河里的?」

原来只是一个平凡人,不是他。

男子舒了一口气,暗暗放松了神经。

但下一秒,他又突然想起什麽,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依那人的性子,肯定会循着河流下来找我……这位公子,快跑,不要管我了,带着你的家眷快点离开这里!」

他先是眼神呆滞地喃喃自语以後,接着瞠大双眼,急急忙忙地要把慕容昇推走。

「呃?你身负重伤,怎麽可能不管你?而且这里是我家啊,你要我们去哪?」慕容昇被赶得莫名其妙,他一脸茫然。

男子却是脸色越来越惨澹,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人已经到了哪里,可是就算他注定这条命今天要断送在那人手中,他也不能波及无辜——毕竟他才刚领教过,那人究竟有多麽冷酷无情。

不过就算命要交在他手上,那个东西绝对不能落入他手中!

他猛然想起这件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布包得严实的东西,塞到慕容昇手上,「请务必要藏好这本书,绝对不要让所谓的白道夺去!」说完,他又一个劲的要把慕容昇推离开。

但奈何他一个伤患,怎麽能推得动平时运动量极大,总是与各种动物搏斗的慕容昇?

他见慕容昇始终不打算要离开,他不顾自己身体还极为虚弱,他撑着身子,硬是站了起来。

「公子,你真的要赶快离开,不然等那人寻来就来不及了……」

慕容昇皱眉,把男子刚才塞给他的东西随手转交给站在一旁的慕容君兮,「你究竟在说什麽?我怎麽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男子气急败坏地又想说什麽,这时水宁儿正好捧着冒着烟的热水走进房间,「咦?那位公子醒了啊……」

「姑娘,劝劝你夫君吧,你们一家继续待在这里不安全,不要管我,快带着孩子离开啊!」

水宁儿放下热水,同样不解地看向男子,而男子使尽吃奶的力气把慕容君兮抱了起来,塞到水宁儿怀里,接着一手推慕容昇,一手推水宁儿,坚决要他们离开。

然而在男子将慕容君兮抱起来短短几秒内,两人匆匆对视,但慕容君兮竟在男子的眼中看不见任何画面,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眼中看不见对方的命线。

水宁儿男子勉强能推着她离开,但慕容昇就像一座山一样,纹风不动。

突然,男子敏锐的听见树林间传来极为细微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个人来了,「他来了,来不及了——」他转个念想,停下推两人的动作,「拜托你们,一定要趁机从後门离开,越远越好,绝对不要被那个人找到,不然你们——怕是也会没命!」

他交代完後便绕过他们,迳自离开房间,往大门走去,他相信那人肯定早就听见里头的动静了,为了不要波及无辜,他只能想办法让慕容一家三口有逃生的机会与时间——而那个办法便是他出去,与那人正面迎上。

闻言,慕容昇和水宁儿对视一眼,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基於动物对於危机的本能,他们听信了男子的话,终於甘愿离开房间,在男子走出房门没多久,他们也悄悄的离开房间,决定听从男子的话,从後门离开。

果不其然,那人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他,「唷,盟主,该说你福大命大吗?跟我过了那麽多招,又从那麽高的地方摔落,竟然还没死?」

男子面色冷峻,以身挡住门口,故意不让那人有机会瞧见慕容一家三口从房间走出来。

「包飞山,为了得到武林秘笈,你不惜下药,并对我赶尽杀绝,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简直枉为白道!」

被唤为包飞山的男人哈哈大笑,「哈!盟主,你这麽说就不对了,我不是也说过,要是你肯乖乖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老命……」

突然,包飞山的声音戛然停止,作为习武之人,听力敏锐很是重要,他听见屋里传来慌忙的脚步声,便知晓大概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同时应该也是这户人家救了男子。

「盟主,里头,还有人是吧?」包飞山脸上神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