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兮脸上笑容不减,他从容不迫地抽出背後的剑,在藤蔓缠上自己之前,就抢先一步砍断了它。

而他的剑本身就不是凡器,是专门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所以藤蔓除了被他砍断,男子本身也受了一定的痛楚,男子马上吃痛地叫了一声,跪倒在地,藤蔓也应声往後缩。

「你是花妖吧?」慕容君兮收起剑,敛起笑容,眯了眯眼,看着蹲在地上摀着手臂的男子,徐步往他身旁走去,「你辛辛苦苦修练成妖,为得难道是杀人?」

男子像是察觉到慕容君兮的靠近,迅速站起身来,准备掐上慕容君兮的脖子,而慕容君兮却早他一步动作,精准无比的在男子眉间点了一下,男子登时动弹不得。

慕容君兮拿出一张符,再次凭空对着那张符比划了符咒,接着将符贴在男子的眉间,男子本来充满愤怒瞪着慕容君兮的双眸却突然阖上,身子瘫软,而慕容君兮像是在预料内一般,及时撑住男子下滑的身体,不让他摔倒在地。

这时慕容君兮又拿起腰间的瓶子,将男子收入。

没有任何打斗现场,没有设坛作法,没有任何人受伤,困扰黄府多日的妖就这麽被慕容君兮收服了,这样的场面还真违反大众对道士作法的既定印象,同时也让人更佩服慕容君兮的能力。

一直到慕容君兮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走到一脸惊恐的黄老爷面前,客气地喊了几声:「黄老爷。」本来被吓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黄老爷才回过神来。

「慕、慕容道长,您真是名不虚传!」黄老爷缓过神,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却又不得不承认慕容君兮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除了黄府多日来的灾患,他看慕容君兮的目光中满是激赏与感谢,「您开个价,只要是我黄府能力所及,我肯定会有求必应!」

慕容君兮伸出一根手指头,黄老爷猜测:「一百两?」

慕容君兮摇头,黄老爷又猜:「一千两?」

慕容君兮再次摇头,黄老爷深吸一口气:「一、一万两?」

慕容君兮唇角上扬,点了点头。

黄老爷咬牙,「来人!到帐房取出一万两银票给慕容公子!」

慕容君兮这几日在黄府白吃白喝已花费不少银两,如今慕容君兮又狮子大开口,慕容君兮可真是削了黄府一大笔钱,但再怎麽样,还是先保住命要紧,他可不敢惹得眼前的男人一丝不快——唉,就当作是花钱消灾罢!

慕容君兮拿到钱以後,并未多加留念,拿了自己的随身行囊便离开了黄府,他随意找了一处树林栖身,他再次拿起腰间的瓶子,将方才在黄府的那只花妖放了出来。

他解了他给花妖下的咒,花妖这才得以活动。

花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带离了黄府,他愤恨地朝慕容君兮大吼:「你!你们人类果然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慕容君兮压根不在意被这样指着大吼,他自顾自地问:「喔?又是什麽原因让你这麽讨厌人类?」

「凭什麽告诉你!」话落,花妖甩袍就想飞身离开树片树林,没想到慕容君兮早一步看穿他的意图,在花妖飞离前先画下结界,於是花妖被挡在结界内。除非慕容君兮解开结界,否则光凭花妖,他根本没办法破结界而出。

花妖愤恨的瞪着慕容君兮,而慕容君兮则是笑咪咪地回望花妖,「嗯?为什麽这麽讨厌人类?」他有耐心的再问一次同样的问题。

花妖知道自己逃不出结界,也就放弃要离开这里的念头,但他还是不想跟慕容君兮讲话,他孩子气的背过身去,对慕容君兮的问句恍若未闻。

慕容君兮知道花妖现在在气他,他也就不再重复第三次同样的问句,他又一次自顾自地开口说道:「我跟你想像的那些人不同,我亦正亦邪,因此我并不受任何道德约束。我的原则很简单,付钱,我就替你做事,但鲜少人知道,我虽道行极高,但自入江湖至今,我未曾杀过一人一妖。」

花妖带着疑惑的眼神转过去看着慕容君兮,慕容君兮接下去道:「这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坏妖,那自然也会有好妖。我收服过许多妖,我一直都明白,你们妖基本上不会平白无故去伤害人,通常是被重伤过才会报复。你呢?你究竟为何这麽讨厌人类?」

花妖沉默不语,慕容君兮也没再开口,过了良久,花妖垂侧在旁的手逐渐用力握拳,他缓缓开口:「……那男人,为了他黄家的富贵,他请来一个专做逆天之术的道士,那道士不知怎麽找上我们妖谷,抓走了我们妖谷里的许多同伴,就为了完成他的阵法,为了钱……这一切的一切,不正因你们人类贪婪的心而起?」

「之後,道士作法成功,黄家逐渐变成你看到的这样,地方首富。而那道士像是意外发现宝藏一般,不断从我们妖谷抓妖去做法,要麽把他们训练成他的手下,要麽把他们当祭品一般作法,就为了你们人类的私慾、贪婪!」

「呵,最後那道士因为做太多违反天道的事,他作的法通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几年前在一处树林作法途中吐血而亡。虽然凶手已经去世了,但我不能放过那个主谋,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我们妖谷的同伴哪会平白无故被牺牲!我在妖谷躲匿了多年,好不容易成了妖谷里修为最高的妖,才来黄家想取他那条狗命!」

慕容君兮环胸,听花妖说完整个来龙去脉,「我明白了。我对人类可也没多少好感,我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你对我不必那麽防备。」他对花妖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花妖满脸怀疑,「你不也是收钱替那人做事?」

慕容君兮走到花妖身边,「他们那种财大气粗的人的钱不就是拿来削的?更何况,我可有伤你一分一毫?」他欺身向前,与花妖的脸几乎快贴上,他微微眯眼。